唐晓煜这个样子，到底是激动过头蔫了，还是有什么故事啊？
    等到这局散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楼清颜跟父亲走之前，还弯腰低头在唐小弟耳边不知说了些，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忽然感觉到楼父投来的视线。
    他顿了一下，抬手揽住楼清颜的肩膀，不知道回了句什么。
    从楼大佬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他轻扬起脑袋，在她脸侧亲了一下一样。
    于是他稍稍满意了，这年头的年轻人啊，怎么还能那么害羞呢！
    这样显得很不热情嘛！
    谈恋爱的时候怎么能丢失热情！
    他这个当爹的都亲自上阵了，感觉今天对唐家还是挺满意的，不论是高晟的集团规模，还是唐晓煜这个小年轻自己的事业心，都让他觉得这女婿不错。
    就是跟女儿说的一样，害羞了一点。
    但是没关系，他感觉自己这么平易近人，连唐志华那样的亲家都拿下了，小辈那里肯定更不成问题。
    心情甚是愉悦的楼父带着女儿走了。
    留下心里淌满眼泪的唐晓煜。
    见他们家的人都走远了，垂头丧气地坐在位置上，摸过桌上的烟盒，很惆怅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点就被旁边的唐晓染抬手夺过。
    “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不想结婚？”
    她好奇地凑了过来。
    唐晓煜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地回了句：
    “想啊，我超想的，你没看出来吗？”
    唐晓染：“……”
    你怕不是当我瞎。
    “……你是不是跟清颜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唔唔唔——”她眨巴着眼睛，看着突然抬手捂住自己嘴巴的弟弟。
    唐晓煜看那边对视的唐大哥和自家老爸，对她摇了摇头。
    唐晓染：“唔唔唔？”所以真的被我说中了？
    唐晓煜点了点头，对她比起大拇指，亲姐。
    唐晓染：“……”
    你们异x_i,ng恋真会玩。
    另一边。
    唐爸看着眼前的大儿子，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弟弟。
    明明是一家人，却搞出了他养大人家儿子的事情，怎么说怎么尴尬。
    但是这毕竟是他养大的儿子。
    他自问并没啥对不起唐晓璋的地方，并且刚才和楼父饭桌上的那一番聊天，激起了他许多的回忆。
    此刻心情很复杂。
    复杂了半天，最终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有时间的话，就把人带来家里吃顿饭。”
    唐晓染一把扯开自己弟弟的手。
    睁大眼睛看向那边——
    爸爸，爸爸，你看看我啊！
    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对象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98章 重生之后的第九十八天
    拨开云雾见太阳, 唐晓璋没料到自己突然得到了唐爸的认可, 而且是在这样的场合。
    但是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总裁, 很快就从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里反应了过来。
    他对唐志华点了点头, 郑重应了一声：“好。”
    正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语气激动的：“爸——！”
    唐志华给这声音吓了一跳, 转头去看，见到唐晓染几乎是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一脸的激动。
    唐爸：“……？？？”
    我同意你大哥出柜, 跟你有什么关系？
    “爸你真好, 你是天底下最木奉的爸爸！”唐晓染不要钱的夸奖开始往外冒，以至于旁边的唐晓煜见状不对, 赶紧起身扯住她往外走。
    “知道你替大哥高兴, 也不用激动成这样——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事情还没跟你说，我们先走一步。”
    说罢他跟唐志华和唐晓璋挥了挥手，率先往外走。
    唐晓染被他拉的踉跄一下, 见他神色匆匆，只能把自己的话憋了回去, 跟着他往外走。
    “什么事你不能等等再说？”边往外走, 边看着自家弟弟, 她脸上满是不解。
    唐晓煜翻了个白眼，回头瞪她。
    “我没什么事，但你的事不能现在说。”他想也不想地否掉了唐某小姐心中的蠢蠢欲动。
    女生一脸不忿，鼓着脸看了他半晌，不甘心地说道：“……我知道啊, 我没打算说，我就是激动一下不行吗？”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激动过头嘴上秃噜过去，来喝口饮料冷静下。”路过门口的等待区域，他随手拿起一杯冰可乐递给她。
    唐晓染：“……”
    委屈到变形。
    想出柜。
    非常想。
    这种想念在唐晓染听说萧总要去舅舅、舅妈家做客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因为苏慧瑾以前身体不大好，早些年病症反复发作，情况比现在严重的多，基本上一个月里没几天好的状态。
    而萧时歆又因为这个跟家里的关系不太好，尽管和萧文博住在同一栋屋檐下，但是那时候萧文博忙于集团事务，她又在学校寄宿，别说一个月，只要她愿意——三个月不见面都行。
    那个时候，苏慧瑾的弟弟，也就是如今萧总的舅舅，因为听了姐姐的嘱托，经常会来萧家做客。
    一方面隐约提醒萧文博，做什么事情都记得收敛点，他们苏家还没没落。
    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自己的外甥女，小小年纪亲妈不在身边，又跟父亲关系闹得很僵，总是觉得她成长的环境不太好。所以经常地就会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在周末去看看她。
    这么多年下来。
    萧时歆会灌注亲情的对象，反而是他们一家。
    像是之前，她的舅舅生病住院，家里生意有些不太顺的时候，也是她搭了把手。
    所以这会儿，唐晓染的事情已经跟自己母亲说过之后，萧总也打算趁着哪个周末，把事情和自己的舅舅舅妈说一下。
    唐晓染一想到在萧总这边都快要见完所有家长了，而自己家里那边，只能看着大哥和弟弟秀恩爱，心里那简直是翻江倒海的嫉妒。
    虽然唐晓煜和楼清颜之间的发展曲折离奇，但那也是发展，不像她，明明和本市商圈重量级人物光明正大在一起，却成天搞得像在地下恋情一样。
    哪怕她心血来潮想要昭告天下。
    不好意思，商报采访记者更关心萧氏集团的发展，和萧氏领导者未来的计划，至于她的对象问题……
    那是娱乐记者更关心的。
    而娱乐记者连她家那个小区的门都进不去。
    唐晓染的出柜之路充满了坎坷。
    所以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事业当中，卯足了劲儿打算先立业，再成家。
    等过个两三年，她爸从自己大儿子弯了的痛彻心扉当中缓过劲来，她才可以再徐徐图之。
    萧时歆看着抱住自己一阵假哭的人，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刚不是才决定要先立业吗？你今天的事情处理完了？”
    “没有，我先沉湎一会儿温柔乡再说。”唐晓染在沙发上抱住萧总的腰使劲蹭，不肯撒手。
    不仅如此，还抬手将萧时歆的手放在自己的小平胸上。
    “这里，痛。”成天哀嚎着想要出柜的人，基本上日日都在萧总面前重复一遍自己的决心，最后都以想到自己老爸的血压数字戛然结束。
    萧时歆：“……”
    “正经一点。”
    她手头的事情也还没处理完，并不想感受着手下的这柔软心猿意马。
    唐晓染冲她吐了吐舌头，翻身坐起来，并排坐在她的边上，搬过自己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开始一本正经地处理公司的事情。
    最近唐大哥已经完全是副恋爱脑了，以前是三天两头出差，现在是三天两头往岳父岳母那边跑，在欣慰地听说了她有一颗事业心之后——
    真的在公司的会议上把唐志成 了下去。
    然后根据她最近半年跟萧氏集团单子的情况，结合萧氏本身星辰系列在国内和亚洲这边的销售情况，给她提了提职位。
    虽然其实在高晟里，给她挂个副总的名头，并没有人会讲些什么。
    但是唐晓染还是决定等自己再做出些成绩之后，自己奋斗一下。
    唐晓染想的很美好，但是禁不住生活的蛛丝马迹要提前把她的感情线暴露出来。
    唐爸和蒋阿姨打算过段时间去欧洲那边玩一圈。
    在出门之前，他有点儿想念最近都不在家的孩子们，所以找了个借口把他们叫回来吃个晚餐——
    并且还很任x_i,ng地宣布，以后家里一个月聚餐一次，允许带未来家属那种。
    这天，唐晓染刚在萧总的公司签完单子，听说今天家里要聚餐户外烧烤，忍不住看了看群：“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唐爸顺手刷着微信，正在松山湖边钓着鱼，正想回一句，没什么日子不能让你回来看看吗？
    下一秒钟，唐晓煜的答案先蹦了出来：“六一儿童节。”
    唐晓染：“……？”
    这他妈也行？
    唐志华坦然接下去：“对，六一儿童节，爸给你们庆祝一下。”
    已经成年的三个孩子：“……”
    这个真不用，爸。
    “卧槽谁他妈发达了不告诉小爷一声！车库里那辆迈巴赫谁的！”唐晓煜最近借了唐晓染那辆s_ao气的保时捷出门，回家在车库里停车的时候，瞄到旁边一辆黑色奢华低调的存在，当时还以为是唐晓璋新买的车。
    下来对着车标一看，再看了一眼这造型。
    直接给他回来的一路震懵了，全车库就这辆最贵——但是没听说这么多年唐晓璋对车有什么追求啊，怎么他妈的买上了迈巴赫？
    走进客厅顺口问出声的同时，他忽然反应过来了。
    之前在三院的时候，某唐小朋友的对象，就有过一辆迈巴赫，当时的是齐柏林车型。
    视线与唐晓染的懵逼对上。
    唐晓煜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让你嘴快。
    其实唐晓染最近出门也没开这么高调的车，主要是今天在萧总公司听到要回家，习惯x_i,ng地就拿了把车钥匙，去了她公司的车库才发现是这么高调的一辆。
    这下可好，还被唐晓煜嚷嚷出来了。
    唐晓璋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包括之前当厨师上瘾，最近很有下厨冲动的顾珩也从厨房探出脑袋看过来。
    在厨房交代那些人处理鱼的蒋秋霜也出来了。
    唐爸放下报纸，严肃地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准备教育他不要过度挥霍——然而一抬头，发现全家人的视线都在小女儿身上。
    于是他也不太敢置信地跟着转移了视线。
    “是你的车？”
    “不不不，不是我！”唐晓染下意识地摆手。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萧总人都是她的，车更是她的，但是这种情况下显然承认起来很奇怪。
    会让她的老父亲以为她是不是被什么富豪包养了。
    嗯……不对，她确实就是被萧总这个大富豪包养了。
    唐爸听了，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视线，回到了最初的落点，唐晓璋。
    唐总裁正在深沉地思考要不要替自己的妹妹背下这口黑锅。
    就在这时，唐晓染弱弱的下一句接了上来：“……歆姐的车。”
    唐爸：“……？？谁？”
    唐晓煜在旁边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生怕她一言不合就要抖真相。
    “萧时歆。今天我不是去萧氏集团签个新单子嘛，又临时说家里要聚餐，我就找她借了一辆。”她诚实地说了一句。
    警报解除，唐晓煜无声息替她松了一口气。
    唐爸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报，习惯x_i,ng地说了一句：“下次不要这么麻烦人家。”
    听到唐晓染嗯了一声之后，他倏然抬头看向旁边替她松口气的，一开始挑起话题的小儿子：
    “清颜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突然发现自己这口气松早了。
    唐晓煜不自在的侧过头，回道：“就……她今天有事。”
    唐爸点了点头。
    想起自己女儿已经进入社会，又看着她，再说了一句：“你也跟你哥……弟弟学一下，改天找个对象带回家来。”
    唐晓煜：“嗝……”
    不断的提气松气给他造成的刺激太大，成功给他刺激出个气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有对象却不能说的唐晓染：“……”
    没有对象假装有的唐晓煜：“……”
    ——
    明天要过百章啦！
    也快要到新一月了，我们来宣布个加更规则吧：
    新文预收过一百加一更，作者专栏收藏多一百加一更，深水鱼雷一个一更，长评一篇一更！我要是加不出来我就去围脖给你们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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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时光深处》：
    一个九十九线冷饭小生转行当主播后跟当红影后重逢再相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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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收藏我呜呜呜！
    第99章 重生之后的第九十九天
    唐家的烧烤大会在愉快地进行。
    穿了个围裙, 手里拿着烧烤调味刷的清秀男人在旁边红色的小碟子里蘸了蘸, 在面前这串涂过蜂蜜的ji翅上两面刷了刷——
    金黄色微微烤出一层薄油的ji翅本就诱人, 涂上蜂蜜之后香味更加勾人胃口, 此刻再在上面添了一层艳红色，看上去就色香味俱全了。
    他将手里的那串烤ji翅递给了旁边的唐晓璋。
    “自己做的酱料, 你要不要尝尝？”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习惯x_i,ng带了点让人舒服的笑意, 天生就有种亲切感。
    也许是跟小朋友一块儿待久了, 他身上这股亲和力更强。
    换一种说法, 当他要骗人的时候，成功率就显得格外高。
    常年习惯在公司和各个正式场合出现的唐晓璋, 衣柜里基本都是衬衫西装, 鲜少能找到其他的款式。
    他自己也本来就懒，这会儿也只是换了件花纹样式休闲一些的衬衫，挽着袖子, 接过他递来的ji翅，看上面鲜红色的辣酱, 以为是家里这边常吃的那种, 便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几秒钟之后, 顾珩的笑声在小花园里响起。
    唐晓染正在跟赵伯兴致勃勃地学户外烧烤技巧，又是尝试炭火烧烤又是尝试炉架烧烤的，用各种器具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在味道的把控上面还欠缺了点儿。
    所以开始的时候，旁边试吃的唐晓煜不是在猛灌水，就是在给她的作品多撒盐。
    唐晓染的胃口不是很大, 自己也跟着吃了几串ji翅，羊r_ou_，五花r_ou_之后，又开始研究蔬菜，那些作品就多数放到了唐晓煜的盘子里。
    听到唐晓璋那边传来的笑声，他们俩通通抬头看过去，正看到顾珩笑的止不住，给面色略有些发黑的男人递了一杯水。
    “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忘了说，这个用的是朝天椒和小米椒混合起来的酱，并不是外面沙县小吃的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辣椒！”
    唐晓璋：“……”
    可以说是非常气了。
    平常颜色稍淡的唇此刻已经有些发红，而且他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出话来，只能接过凉水猛灌三大杯。
    凉飕飕地递给顾珩一个眼神：你自己看着办。
    于是笑的几乎打跌，又恶作剧成功的顾老师只能稍作收敛，认认真真换成了奥尔良烤酱，又刷了一个ji翅递给他。
    但是这已经晚了，唐总裁咬ji翅的动作有些干脆利落，jir_ou_被牙齿撕开鲜嫩的皮，露出里面雪白的嫩r_ou_，仿佛直接咬在某人身上。
    突然被秀的姐弟俩：“……”
    算了，有烧烤可以吃，为什么要抬头吃狗粮呢？
    另一边。
    唐志华跟蒋秋霜看着小辈们自得的相处，蒋秋霜在烤茄子，佣人在处理烤鱼，两人边吃边聊着小辈的事情。
    “晓煜和清颜是挺合适的，不过我看他自己倒是不太上心。”看了看大儿子那边几乎融不进其他人的气氛，而唐晓染和唐晓煜也十分融洽。
    他本身是很欣慰的。
    但是楼家那边亲家三天两头约他喝茶，话里话外都是比自己亲闺女还急着结婚的事情，他实在是扛不住啊。
    于是就打算找个时间和唐晓煜聊一聊。
    蒋秋霜听了他的话，只能选择微笑，毕竟她能够不被唐家这几个小辈方案已经很不错了，非常有自知之明，并没打算对他们几个人指手画脚。
    “晓染是我最c,ao心的那个，从小就没给我省过事儿。”唐志华拿了杯冰镇的啤酒在手里，嘬了一口，叹了一句。
    也就是唐晓染没听到这句话，否则她一定要说一句知子莫若父。
    可不就是没打算给他省心吗？
    排队在这儿等着出柜呢。
    楼清颜到的时候，唐晓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她挽了挽耳边的黑色长发，至脚踝的长裙轻轻拎了些许，穿过别墅的客厅，走到室外这个附带的小花园。
    唐晓煜看她过来也不意外，旁边也有人及时放上来椅子。
    等她坐下之后，盯着她的脸看了看，抬手递给她一串烤r_ou_。
    “怎么了？”楼清颜卸下跟人谈生意时的锐气逼人，又在他跟前装成了一朵无污染清纯小白莲。
    见他盯着自己看，她接过烤r_ou_的时候，眨了眨眼睛。
    唐晓煜下意识地抬手在她眼角揩了一下。
    拇指微热的温度从眼眶周围擦过，让她愣了一下。
    他随意地扯了下唇角。
    见那因为匆忙稍微飞出来一丝的眼线被擦得左右对称，这才觉得满意。
    楼清颜眨了眨眼睛。
    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侧过脑袋，长长的直发从肩上簌簌落下，挡了她半边的脸。
    手上的烤串一口没吃，匆匆在旁边盘子里放下。
    下意识地去摸随身的包，想拿出镜子，却摸了个空，想起来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把它挂在衣帽架上了。
    唐晓煜见她难得慌乱，低笑了一声。
    “行了，狐狸尾巴早露出来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要藏好？”
    听他这样说，她反倒不慌了。
    动作顿了顿，自然而然地重新拿起那串烤r_ou_，假装刚才无事发生。
    甚至还能顺着他的话反驳一句：
    “你想多了，本姑娘天人之姿，只是想找找镜子沉迷一下。”
    唐晓煜哼笑一声，懒得拆穿她，反而还拖着音调悠悠跟了一句：
    “是啊，你长得和你想的一样美。”
    楼清颜眨了眨眼睛，斯斯文文咬下一块r_ou_来。
    没想到几天不见，唐小少爷这口遁本事又见长啊。
    唐晓染早在她来的时候就端起旁边已经装满了各种她手艺的烤串，跑到唐志华和蒋秋霜那里去了。
    话说的甜滋滋：“爸爸爸，你和蒋阿姨尝尝我的手艺呀~”
    其实根本是拒绝吃狗粮。
    什么另有隐情？
    呸，她看唐晓煜那个样子，明明就是乐在其中。
    家里总共三个孩子。
    最大的和最小的都公然虐她，感觉是这么多年的风水轮流转。
    她好像一瞬间变成家里最可怜的那个了。
    再也不是个小公举了。
    唐志华看到她看似高兴，实际上无形中透出点委屈的模样，有些好笑地点了下她的鼻子。
    “你啊，这就羡慕上他们了？之前不是也有个对象？”
    唐晓染吐了吐舌头。
    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好像是嫌弃自己老爸的手里有烧烤的油。
    “我才不羡慕他们呢，我以后的对象肯定比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优秀。”
    我只是羡慕他们能够带到你面前而已。
    想到那个时候在梦里看到的画面，她非常确定自己无法承受唐爸有个三长两短的后果。
    平时看似最受宠，好像能够无法无天一样。
    其实这个时候她压力才最大。
    谁都能够让爸爸生气，她不行。
    唐晓璋要不是因为唐志成那边的事情暴露出来，让唐爸在失去儿子和接受儿子的这个选择之间挣扎。
    他也不会这么容易。
    更别说是唐晓染了。
    这个几乎被家里几个男人捧在手里长大的人。
    她都不敢想象，真在自己爸爸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是什么感觉。
    那滋味想想都让她害怕。
    所以只能面上笑嘻嘻地瞎接话，然后愤愤把那边虐狗的两对给拍下来，微信上跟萧时歆抱怨着：
    “他们超过分的！我明天还要吃烧烤，哼！”
    萧时歆看到图片上快要暗下来的天空，和旁边已经支起来的漂亮的一串串彩灯，还有那背景下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突然有点羡慕。
    但是隔着手机屏幕，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用那仿佛轻松的语气回道：
    “今天的味道不好？连续两天吃要上火的。”
    唐晓染：“没有你在身边的每一顿饭，味道都不算好。”
    萧时歆：“……不错，情话技能见长。”
    唐晓染：“是真心话。”
    在他们家其乐融融的时候，还有一个唐家人却在别墅里，看着天色渐黑，华灯初上，渐渐转为万家灯火。
    他却饮杯独酌。
    眯了眯眼睛，他安静地坐在二楼阳台上的摇椅里。周遭皆是寂寥。
    前两天，唐樾手底下的人出了事，局子里的人将他也请了进去，而唐志成并没有要保他的打算。
    唐晓璋似乎完全无视了他这个生父。
    某次让人从这位总裁的生活垃圾里拿到了样本，检测之后，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
    但是已经晚了。
    如果他能早点阻止唐樾丧心病狂的计划，那也许会变得不一样。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假儿子他不要，真儿子不需要他。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生命里的寂寞，周围真真是连个能打扰他的声音都没有。
    佣人今天放了假。
    而以前某个会缠着她的女生，已经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很久了，他是彻底的孤家寡人了。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之后，他的唇边又浮出一个清浅的弧度。
    放下手里的酒杯，他拿起车钥匙，出门去向一个地方。
    去找一个他觉得应该能理解自己心情的人。
    第100章 重生之后的第一百天
    s市郊区墓园。
    老张在这里工作了许多年, 早就习惯了每天早晨天未亮来这里开门, 太阳落山后关上大门。
    没走过夜路, 所以也没遇上过鬼。
    昨晚跟人出去打牌喝酒, 所以今天来开门的时间晚了些。
    可一不是清明，二不是适合祭奠的日子, 他觉得连里头的鬼都不会跟他计较这点懒惰。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差点让他吓了一跳。
    他在铁门前对着锁头比划钥匙的时候。
    一抬头，里面老神在在地站了个人。
    “嚯！”他吓得差点把钥匙往脑后一甩, 倒退了几步, 惊疑不定地与那人对视。
    然后顺着他的身形往下看, 见到太阳底下那人黑黢黢的影子，才松了一口气。
    “老哥, 你真闲哈, 大晚上来我们这里翻墙。”扔给他一个‘你怕不是脑子有病’的眼神，老张说罢继续低头找钥匙。
    要不是看这人两手空空，而这里面也不算是什么有钱人集中的墓, 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大晚上跑里面发财来了。
    唐志成觑了他一眼，没搭话, 等大门开了, 手里转着车钥匙, 缓步踱了出去。
    他难得过来看那人。
    昨晚来时才发现大门已经上锁，他三两下翻过去之后，落到地上时才反应过来，很多年没做这种破坏风度的事情了。
    但这样的习惯早就深入骨髓，那所谓的风度不过是装出来给其他人看的罢了。
    明明来的次数不多, 但是他却始终记得那人的墓在的位置，也还好这个地方偏僻，初时建起来如何，后面也就怎么样，顶多是多了几个牌子的位置，其他区别不太大。
    熟门熟路地走到那人跟前，看了看地上还未来得及枯萎的花，周围干干净净的，他就知道，有人比他勤快的多。
    没带手电，只能用手机的照明。
    唐志成一点都没意识到大晚上跑到墓地找死人唠嗑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一件事。
    ——反正他年轻时为了赚钱什么事情没做过。
    这地方寂静得连巡逻人员都偷懒打牌喝酒去了，哪怕他在这里一夜坐到天明都不会有人发现。
    日光在大地上留下的暖意早就被夜风吹散殆尽。
    他在碑前的那片空地抹了一把，坐下了。
    “你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应该是我了。”他两手空空，既没带酒，也没带花，感觉若是这人真的还没来得及投胎，得从墓地里爬出来挠到他滚为止。
    “所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打扰你。”唐志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声音并不高，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