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真的是他吗？”
    张小凡其实并不笨，而是大智若愚，从霍湫的一言一行中，他已经探听出来，那个屠杀草庙村一百多口人，犯下滔天罪孽的人。
    “小凡，为师曾告诉过你，正邪在于人心，而不在宗门。”
    长长叹了一口气，霍湫对陆雪琪使了使眼色，陆雪琪有所会意，上前拉住张小凡的手掌，还未多言，便让人心安。
    林惊羽紧紧握着斩龙剑，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抉择，也不知道为了报仇，他会不会伤及无辜，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小凡，如果天音寺真是个罪恶之地，师叔会为你报主持公道，如果只是他一人的罪责，我们不伤及无辜，只找方丈讨要说法。”
    陆雪琪与莫山山相处的时间较多，莫山山讲的故事中，那位十二先生与霍师叔极其相似，而莫山山则与莫山主差别不大。
    她甚至怀疑，那个故事是真是存在的，十二先生一人灭了三百万佛奴，以及整个悬空寺，陆雪琪莫名相信，霍湫也能为张小凡做到如此。
    前提是整个天音寺，如同悬空寺一般，是一个藏污纳垢之所，而非慈悲为怀，兼济天下的正道门派。
    “嗯。”
    张小凡跟在霍湫身后，林惊羽一直没说话? 他在思考霍湫的话? 善恶终有报，一人犯下的过错? 不能波及整个天音寺。
    莫山山带着碧瑶返回大竹峰后? 众人一同前往天音寺，霍湫、莫山山、兽神三人冯虚御风? 悠然的保持飞行速度。
    张小凡、陆雪琪、林惊羽和碧瑶四人，御剑死命在后方追? 碧瑶和林惊羽飞行稍微吃力? 两人没有学霍湫这一脉的飞行之法。
    飞行姿势不够帅，速度又相对较慢，只能羡慕的望着前方几人，这年头出个门? 没点实力就要被甩到没人影。
    花费了几天时间? 霍湫一行人来到须弥山，法相小和尚亲自迎接众人，前往山顶的佛门圣地，面见天音寺方丈普泓上人。
    天音寺建的很雄伟华丽，以白玉为石? 坪铺为场，石阶层叠? 九为一组，连接而上至大雄宝殿? 竟有九九八十一组之高。
    而玉石雕栏之间，只见殿宇雄峙? 极其高大? 殿前十三支巨大石柱冲天而起? 高逾十丈，殿顶金壁辉煌，八道屋脊平分其上，雕作龙首形状。
    每一道屋脊飞檐龙首之前，赫然各雕刻着十只吉祥瑞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不愧是天下正道三大门派之一。
    殿下种种雕刻华丽精美，更是远远超过世人想像，非等一般人可以制作，其建筑消耗的人力、物力，不输青云门多少。
    在大雄宝殿之后，俱是一间连着一间的高耸殿堂，其间或是广场相接，或是小路蜿蜒相连，有的直接便是连在一起，层层叠叠，大为壮观。
    “霍大哥，天音寺与世俗相通。”
    莫山山大为吃惊，在将夜世界时，只有书院与世俗相通，那些不通世俗的地方，名为不可知之地，而与世俗相通的不可知之地，是圣人的手段。
    “莫长老，今日正好是初一，所以人多了一些，虽然本寺香火旺盛，但平日也没有这么多人，只是每逢初一十五，附近方圆数百里的百姓，都有过来拜佛的习俗了。”
    法相微微一笑，对于如今天音寺的局面，颇为得意，普泓上人成为方丈后，特意开放天音寺，以供百姓们祈福还愿。
    “与老师的书院相比，还是差了一些，老师有教无类，无论佛道魔三宗，凡是有缘者，皆可在书院求道，乃圣人之举。”
    霍湫不知为何，才离开书院五年时间，就有些想夫子这个老头子，反而对云岚宗的感情，慢慢淡化不少，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看看。
    “家师自然不能与圣人相比，家师说佛是众生之佛，非一人之佛，佛既渡众人，世人无缘见佛，何来渡化之说，于是大开天音寺之门。”
    法相对普泓上人的做法很赞同，他一直以普泓上人为榜样，普泓上人虽不及两位长老口中的书院，但至少在这方面，超越其他正道门派。
    “上人此法甚哉，不同于悬空寺那群欺世盗名之辈。”
    霍湫能看出，这些来上香的百姓很虔诚，却并不愚诚，他们有自己的思想，祈求佛祖保佑，是单纯的一种信仰，并不受胁迫。
    “霍长老说的悬空寺，也是一座佛寺吗？”
    法相微微皱眉，听这意思，那座寺庙败坏我佛名声，被霍长老遇上，估计不会有好下场吧，这两位可不是吃素的。
    “不错，一座比魔教更邪气的寺庙，僧人比街上的恶霸还恶劣，他们圈养百姓，为他们织布耕田，享受抓来的百姓侍奉，整座寺庙已被本座灭杀。”
    每每想起悬空寺，那座充满罪恶的寺院，霍湫的杀气就不禁外放，陆雪琪震惊的盯着霍湫。
    这一切与莫山山讲的故事一模一样，那圈养三百万农奴的寺庙，居然真的存在，真的被霍湫所灭，那书院也是存在的，是上个时代的事情吗？
    两位师叔一直很神秘，众人只知道，他们被道玄真人捡回来，小小年纪迈入太清境，是整个青云门最强大的两人。
    至于来历，已经无处得知，谁也不知道两人的来历，霍师叔认识兽神，这位天下第一高手，自己还不是对手。
    陆雪琪默默思考着，其余几人四处打量着，这天音寺怎么看，也不像藏污纳垢之所，等见到普泓上人，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杀得好，此等败坏佛门名声者，奴役百姓的僧人，死不足惜。”
    法相带着一行人，从正门走到后门，游览了一番天音寺的风光，普泓上人则住在须弥山的山顶，那座小寺庙里。
    这点普泓上人和歧山大师很相似，佛门更多人是苦修，而不是去享受，清心宁静有助于修行。
    须弥山虽然没有青云山那么高，但也不矮，法相带着众人步行，可能是这里的习俗，众人也没有御剑飞行。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终于抵达小天音寺，天音寺的设计理念，与书院有些相似，前面通世俗，后面是世外之人。
    普泓上人早已带着另外两大神僧，在小天音寺大门前，恭候着霍湫等人的到来，毕竟，以霍湫等人的身份，他需要亲自迎接。
    “方丈。”
    众人行了一个青云礼，碧瑶已经拜入青云门，也跟着行青云礼节，唯独兽神站着远方，淡然的望着他们，熟视无睹。
    “阿弥陀佛，普泓见过诸位施主。”
    普泓上人苍老的声音，他一一扫过众人，在张小凡和林惊羽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众所周知，张小凡拜入青云门后，便拜入执法长老门下。
    如今跟在霍湫身后的青云弟子，定然有张小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普智当年犯下的罪孽，终究需要赎罪。
    “这位是巫族大祭司霍小二，是我结拜二弟。”
    霍湫特意把兽神介绍出来，人家堂堂诛仙第一强者，来天音寺被怠慢，肯定说不过去，巫族的身份，丝毫不必三大正道低。
    “老衲见过大祭司，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既然知道身份，普泓上人一改之前的态度，现在为主的不只是青云门两位执法长老，还有这位巫族大祭司。
    随后，普泓上人又将两位神僧介绍给众人认识，普泓上人引导着众人，向小天音寺内走去，进入一间禅室，盘膝坐在蒲团上。
    “霍施主，老衲听说四大魔教宗门围攻青云门，正集结师弟和弟子，前往青云门支援，诸位施主既然到此，想来青云门已经无恙。”
    普泓上人接到苍松道人反叛，魔教围攻青云门的消息时，立马集结天音寺僧众，欲上青云山支援，三大正派同气连枝，青云门覆灭，对天音寺没有好处。
    “劳烦方丈挂念，魔教妖人那等实力，在我青云翻不起风浪，他们肯定不知道，我青云门的道玄师兄已达太清境，重伤之下取出诛仙剑，而山山一直隐藏在鬼王宗，我和大祭司正好赶回，我们三位太清境镇压魔教，先诛三妙仙子和玉阳子，再俘鬼王、毒神......”
    霍湫给普泓上人讲那么多，只是为了突出三位太清境，这样的顶尖力量，放在天音寺也是高山，压得正魔两道喘不过气来。
    “三位施主天纵之资，老衲比不得。”
    普泓上人淡淡一笑，他修的是佛，清心寡欲，不与青云门争夺什么，青云门没事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方丈说笑了，方丈的佛法学究天人，令我等难望其项背。”
    霍湫接的很讲究，他没有提及普泓上人的修为，也没有提及道法，只论佛法而言，他们这些修道的，的确跟普泓上人没有可比性。
    “霍施主今日来此，可是为了两位小施主？”
    普泓上人打了个佛号，他日种下的恶因，成为今日的恶果，一切都是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他无法阻止，也无法违逆。
    “在下不才，以伏羲阴阳八卦和巫族占卜之术自创一门神通，我称之为推衍天机，能知过往未来，小凡是我的弟子，惊羽也随我学艺，草庙村一案是他们的心头大患，因此，我为他们堪破天机，找到罪恶的源头。”
    霍湫左手凝聚出一枚太极八卦图，透露出神秘莫测的气息，集结两个世界的道法，在系统的帮助下，他终于完善这门奇术。
    此门奇术霍湫使用过几次，从未算错过，此次前来青云门，他推演了一次过去，得到的结果，与他熟知得没差别。
    冤有头，债有主，他日因，今日果，这是天音寺需要承认的，也是普智大师心头的魔障，普智肉身不化，只为在红尘中等待张小凡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