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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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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狗生日晚上,许从周果然没来。西区出了车祸,黑狗的老婆也被急召回了医院,又是他们叁个男人,索性又叫了些人去打麻将。
    段弋晚上和黑狗他们打麻将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心思不在牌桌上。
    黑狗还是没有上手,看着一副早就等庄的牌直接给段弋打废了,心痛不已。
    他付了钱起身让了位置,拿起外套往阳台上走,寒风吹满衣袖,也吹淡了他身上的烟草味。钢铁森林里霓虹灯是现代的星星,它们比星星更加绚烂夺目,但却没有星星那股子意境。
    谁也没想到小时候不屑一顾的星空才过了几年就不常见了。
    身后的移门被敲响,段弋回头看了眼,窗帘被绞进门轨里了,移门不太好拉开。
    他伸脚,用板鞋把移门朝旁边用力踢过去。
    黑狗走过来,转身把移门重新关上,吃了一堑,关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没夹住窗帘。极为顺手自然的拿起了段弋搁在栏杆上的烟盒,火机很好用,在风里也一下子打着了。
    黑狗吐了一小口烟圈,用没拿烟的那只手挠了挠眉心,:“怎么了?一个人躲这里暗自神伤?”
    “这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嘛。”段弋看着漆黑的夜色,拉着唇角,不是很开心:“可我偏想狗拿耗子。”
    “你这成语用的挺缤纷多彩的。”
    说他没文化吧,还知道风牛马不相及。说他有文化吧,狗拿耗子都能说出口。
    段弋想起了许从周在影展上的样子,想到了有几次看她拿着相机的样子,想到她和裴岷用讨论外卖的口口吻说着艺术:“许从周她比我有出息太多了,我有点有负担了。”
    黑狗嗤他:“梦想二十岁就领养老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得自己没出息呢?”
    “我就非得上个天下个地才算有出息?”段弋撇嘴,板鞋勾着阳台上椅子的椅脚,一把懒骨头窝在椅子里。
    黑狗认识他的时候段弋就是这么个人,还好生的好,没志气也有资本和底气,他自己都不自怨自艾,黑狗也不好指点江山。可现在揣着资本底气畅谈年少没理想,他就忍不住嘴他两句:“你混了一整个大学四年,你去满学校找找能有几个没你有出息的?”
    段弋瞪他:“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有风的夜里不需要自己主动弹烟灰,烟灰随风消失在夜色里。
    黑狗让段弋把手旁边的烟灰缸递过来:“那你就努力让自己优秀点不就好了,不有句话叫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烟灰缸里竖着一根立起来的烟蒂,烟蒂上有一些牙印。
    段弋想把烟灰缸扣他头上:“欺负高中就离开祖国母亲怀抱的人是吧?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黑狗踢了踢他的鞋子,让他给自己挪点空位:“你高中之后出国不就是因为高考分数有点难看,然后扫盲把你扫出去了。”
    一瞬间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他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皮笑肉不笑的朝着黑狗扯了扯唇角,露出服务行业标准的八颗牙齿。热络的勾过黑狗的肩膀,拍了拍他胸口。
    调整了语气后,段弋开口:“你在逼我犯罪,你知道吗?”
    “我在这里聆听你的烦恼,你居然想揍我?”黑狗起身要走,腿还没直起来就又被段弋拉回椅子上。
    段弋重新聊回许从周:“知道吗?人美心善。”
    说着,他又想到了在摄影展厅里看见她那自信的样子,语速不快,用他能听懂却想不到的词再介绍着作品的含义,露在裙外的一截白皙的小腿,她踩着高跟鞋,仪态很好。
    黑狗将手放在耳边:“继续说说呗。”
    “你知道吗?许从周他们办了个影展把赚来的钱全捐了。”段弋觉得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现在自己身上,除非突然有天自己脑子抽筋,否则他一定会和钞票永相守:“有个男的一口气买了叁幅她的作品。”
    黑狗:“正好,你也可以干慈善这一行。学艺术的姑娘那身上都不沾染人间烟火气,你不能俗套。人家这是给你示范了最好的追求方式,到时候人家就觉得你又帅又有爱心。”
    段弋听罢就冷笑一声,暂且不说自己心痛,就是他爹知道了也要疯:“老段什么抠门性子你不知道?我要捐了他的钱,他能用骨灰盒把我打包了,然后把我送去给我太爷爷和阎王爷当麻将搭子。”
    聊了半天,依旧没招。
    说来说去,全是要他自己努力。
    有些哀怨的给许从周发了条信息,简简单单几个字,问她在干嘛。
    【许从周】:欣赏别人的爱情。
    【段弋】:当电灯泡呢?
    【许从周】:今天涂的高光很赞,应该瓦数能上去。
    【段弋】:就这么安静的呆着?不磨刀霍霍向牛羊?
    【许从周】:人家明天就出国拍婚纱照度蜜月了,普通的作妖已经没有用了。
    -
    许从周被周蔚拉去给盛扬他们送行前的最后一顿饭,饭局的最后是家长们的闲谈,盛扬他们要回家再检查一下行李,许从周在长辈堆里坐不住,即便不想和盛扬相处还是坐了他们的车一起走。
    盛扬去取车。
    童知千亲昵的挽着许从周的胳膊,替她理了理领子:“你饿不饿?我看你都没有怎么吃饭,附近有家甜品店,反正你哥还要一点时间,我们去买点吃的吧,你别晚上肚子饿了。”
    那家甜品店是童知千的最爱,私心还是关心,许从周也捉摸不透。
    她让许从周随便点,身为嫂子她请客。
    叁个蛋糕盒子被打包好,童知千还点了叁杯饮料,盛扬那杯是她随便点的,许从周看了眼饮料名字,提醒童知千:“他乳糖不耐受。”
    “是吗?”童知千从来没听盛扬提起过,但还是听了许从周的话改要了一杯果汁。
    盛扬的车已经打了双闪灯停在路边,她们再慢一些估计电子警察就要出动了。
    车里的暖气已经打了起来了,童知千把果汁放在杯槽里,有些好奇:“你乳糖不耐受啊?”
    “嗯。”盛扬一愣,因为不是很严重,知道的没几个。
    一个是李知予,一个是许从周。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后视镜,后视镜里后排的人垂着眉目正在玩手机,似乎一点也没有把前坐两个人当成熟人,像个打出租车的乘客。
    许从周正在回段弋的短信。
    【段弋】:能有幸听听典藏版嘛?
    【许从周】:我可以悄悄怀孕,然后惊艳所有人。
    【段弋】:浸猪笼的时候,需要我给你报警嘛?
    【许从周】:作为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你不重要参与,帮个忙搭把手?
    参与浸猪笼丢石头的行列,她年轻,怕周蔚一棍子打不断她的腿。
    许从周拿着手机,忍俊不禁,一抬头就在后视镜里对上了盛扬的视线,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板着张脸。
    一路上不是很堵车,停完车进屋前盛扬总算找到了童知千不在的时候和许从周说了句话。
    “你还记得我乳糖不耐受啊。”
    许从周把喝剩下大半杯的奶茶丢进垃圾桶,用看待垃圾目光看着他:“我也记得狗爱吃屎。”
    已经是年味消弭的尾巴时间段了,洵川的晚间夜风还是刺骨。
    那年分手之后,盛扬在分手后断断续续来找过许从周几次,无非是道歉。
    对不起听多了,她也火了。
    声嘶力竭的质问过他,大声的吼道自己嗓子都哑了。
    她就是不明白,一个把自己从瞿山上背下来的人,腿酸疼了叁天都走不动路的人怎么就没喜欢过自己呢。
    那时候盛扬只会听着她发火,然后说一句“对不起。”
    又是这叁个字,说多了廉价,却实用。
    后来许从周总是生气发火,他的好脾气渐渐的也没了,现在时不时的还能和吵上几句。
    这次当然也是。
    她说话总是这么咄咄逼人,盛扬没了先前的感动:“许从周你非要这样嘛?”
    许从周刚想回答问题,手机一震。
    是段弋的回复。
    【段弋】:参与哪个?
    她当时没说清楚。
    被他扭曲了意思。
    【段弋】:参与你典藏版大计划?
    许从周收起手机,没理盛扬转身进了屋,上楼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给他回了条短信。
    【许从周】:现在?
    回完,她已经拿完了换洗衣服,那头信息还没回,兀的发现自己有些心急。
    等回复的时候她坐在床边,看着一直没动静的界面,大概四五分钟屏幕才重新亮起。
    【段弋】:定位发我。
    许从周下楼的时候,盛扬在厨房洗水果,刚想把水果和蛋糕给许从周送到她房间里去。看许从周的穿着大概是要出门。
    她扶着鞋柜穿鞋已经开始穿鞋了。
    盛扬知道许从周在洵川本地没有什么大晚上还能把她喊出去的朋友,只有一个是许从周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看窗外的车确定不是那个人的。
    他记得那辆车,很多次都来他家门口把许从周接走。
    盛扬知道自己拦不住她,只好搬出周蔚:“大晚上的还出去?你和周阿姨说了嘛?”
    “你和童知千之前约会的时候不是也大晚上去……”她说着,一顿:“开房嘛?”
    长靴的拉链拉起,她将背包挎上肩膀,脸上是挑衅的笑容:“走了……哥哥。”
    盛扬愣在原地,那些被他强行锁起来的记忆从匣子里冲了出来,占据了他的所有感官。
    -
    又是梦。
    五颜六色的窗纸黏在窗户玻璃上,有一角已经没了粘性翘起了。盛扬的眼睛在拿翘起的窗户纸一角后,狭小的偷窥范围里,他却能看清宽敞的卧室内的一切。
    包括床上全身赤裸,跪趴在床上的女生,她的身体曲线因为这个姿势完全展示在他面前,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一双手握着。
    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跪在那个女生身后,俯着身体,用舌尖一点点的舔着女人后背上的皮带抽痕。
    女生的脸埋在枕头里,他始终看不到。
    握着腰的手拾起一旁的皮带,再次抽打起,肉体碰撞的声音,皮带抽打的声音,哭喊和抽泣全部挤入他的耳朵。
    视线里,床上的女生终于缓缓转过头,是李知予的脸。
    挥动的皮带终于停了。
    男人在最后交代任务一般的射精。习惯的抽烟,然后把香烟随后按灭在床头柜上的多肉盆栽里,他穿好裤子,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这么些年了,他以廉耻为线,禁忌为针缝住了一个小姑娘的嘴巴,他太了解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的自尊了。
    性爱是脏的,她羞于告诉别人的遭遇。
    他掐了一把她的乳房:“李知予,你不会说出去的对不对?说出去了我们一家人都别活了,你会好意思告诉别人的对不对?你不会告诉妈妈的对吧,你不会好意思把这种事告诉妈妈吧。”
    梦里匆匆,屋内的画面一直在变。
    但梦里的盛扬一直站在屋内,站在那一隅。
    有时候屋里的床上两人姿势会变,大多李知予都是被按在床上被迫承受的那一个。有一次她在哭,他站在窗外听见李知予说:这是强奸。
    正在肏她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双眼猩红,听见李知予的话后,掐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那人给她一个耳光,说:我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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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解释一下,李知予被她亲哥哥进行了长达多年的性侵,盛扬在高中的时候发现了,他不敢去阻止,躲在窗户后面目睹到了。
    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影响。
    所以盛扬犯病的时候,掐许从周脖子是因为李知谦以前掐李知予脖子。
    盛扬管许从周不让她出门是因为作为一个妹妹李知予没有被哥哥保护。总之各种各样的行为都是因为那件事。
    重点强调一下,李知予是真恨她哥哥!!!!不会原谅的,李知谦坐牢她没有去求情,去落井下石的。她老公知道她从前的遭遇!!
    别让自尊羞耻杀了自己,遇到侵害了,就要报警大胆的说出口。说出口让别的女孩子活下去,那杂碎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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