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纳的各种节奏都非常慢，在这里生活很悠闲，不知道生命是拉长还是缩短了。
    反正柳雨菲觉得太无聊：“每天看着阳光沙滩，还有那些翻来覆去晒着的人，我觉得自己已经退休养老了。”
    所以她有些期待回去，哪怕每天化妆两小时演同样很闷的王语嫣也比待在这强。
    然而苏长青没法电影节结束就走，他与阿佳妮一言为定继续聊聊，爽约跑了太不地道，这置中法人民友谊于何地？
    那天首播非常顺利，放映结束后气氛热烈，掌声经久不息，梶芽衣子和鹿野千津回礼到热泪盈眶，看得出经久阵仗的高仓健都有些感动。
    阿佳妮离开时苏长青一路送了出去，直到她上车离去。
    两人没有再交流，临上车阿佳妮的再见都是用法语说的。
    这副受过训练的样子，比梅露兰·多拉还像特务。
    苏长青很不赞成将人际关系庸俗化，他认为阿佳妮的邀请多半是工作性质的，想歪了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
    阿佳妮是什么人？
    法兰西第一美女，虽然一直未婚也不至于缺男人，不至于看了他的电影就往上扑吧？
    大概率是想定制剧本，看上的是苏长青的编剧才华。
    阿佳妮非常挑剔，这几年作品很少，连《本能》那种剧本都看不上，眼界很高。
    《玛戈皇后》是她最近的片子，法国影史投资最大的项目，拍得华丽大气，助她又拿了凯撒奖。
    如果真是订剧本，什么样题材的能满足要求？
    这个苏长青恐怕得有所准备，届时先听听阿佳妮的要求，有把握就干，否则还是早点谢绝回家。
    不过以他恃才傲物的性格，认怂的可能性很低，什么样的故事别人弄得出我弄不出来？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性格，苏长青一直琢磨着原创，虽然现在写的剧本都是凭着记住的梗概重新写出来的，但对他而言仍属于抄。
    如果金老爷子的刀白凤算抄了玛戈皇后，他的那些剧本当然也算抄，这里面没有两套标准。
    不过现在还不是原创的时机，之前定的目标都完成了再说，重生的人更应该行稳致远。
    尤其是亚洲金融危机即将爆发，除了中国的大陆和台湾，其他地区经济都将遭受重创，未来两年日韩市场都甭指望了，所以苏长青才下大力气开拓好莱坞赚美元，得先确保将八部片子成功发行。
    一代目的苏长青97年还在上科教片厂混日子，刚拍完火葬宣传片《永恒之火》没多久，已经开始酝酿着辞职走人。
    不过金融危机爆发，高中几个搞外贸的同学要么改行要么失业，他也因此推迟了辞职的时间，所以认真回忆一下就能大概确定，危机爆发时间在七月初，还有三十来天。
    原本苏长青不想掺和这类事，安心地做电影慢慢玩就好了，但在戛纳太闲了，有些事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决定干票大的。
    五年前他揣着几千元进了北京，与杜可可一起凑了两万多就办起了四维工作室，现在资产已经数亿，虽然连富豪榜的边都摸不着，但已足够有钱。
    九十年代有几亿真的很不错了，已经足够满足一般人的贪欲，就像早期首富国美黄说的：钱这东西一亿以上都是多余的，要那么多干什么？
    后来他因为太贪钱进去蹲了十来年，苏长青重生的前一个月才出狱，没死在里面算心态好。
    再后来又有首富说不喜欢钱也从来不碰钱，这话听着就熟悉，透露出的讯息更极端，苏长青估摸有人是憋不住想进去接班了。
    四年前曾经有个发大财的机会摆在苏长青面前，丁嘉洛和西门雄砸下巨资，打算趁着私企放开上市的机会圈钱，他没跟。
    丁嘉洛太幼稚了，只有政策上的先知先觉，却不是苏长青这样的重生者，不知道这样的运作很辛苦也很危险，而且得熬时间，成功的不比失败的多。
    现在丁嘉洛又跑去和朝阳狐狸搞网站去了，如果不被张狐狸骗的话，大概率会成功。
    而智商据说只有八十五的西门雄这次也没跟，转一圈留在四维继续玩他的艺术总监，在日本泡韩国妞，活得悠哉滋润，似乎胸无大志别无他求。
    不过这种钱也不是都不能捞，别昧着良心抗着法律在国内捞，抓住机会在合理合法的地方搞一票的就够了。
    现在机会来了，而且是百年不遇千载难逢。
    机会当然不属于苏长青一个人，应该叫上玩得起的朋友一起玩，这事类似围猎，投入越大获利越丰。
    分心干这个当然不仅仅是赚些钱，人的威望都是这么建起来的，今天带着大伙狩猎成功，他日登高一呼，应者云集。
    他首先联系了西门雄，告知他得到非常确切的消息，某个国家的金融和经济在未来两年里会陷入严重危机，这是个非常好的赚钱机会。
    陷入危机的国家不止一个两个，但苏长青只想关照其中的一个。
    “做空？”
    “没错。”
    “消息确切？”
    “确切，百分百。”
    “哪个国家能说吗？”
    “一个欠抽的国家，放心吧，不违背公序良俗，没有价值观顾虑。”
    “日本？”
    “不在东亚。”
    “大哥难得发这种狠，我跟你干，”苏长青很少说狠话，西门雄信了：“不过我和您一样搞艺术的，艺术家哪了解这一套，这方面得请教金融专家。”
    “好，我等你消息，另外我得筹集大量资金，搭上神野和四维都行，最好能加杠杆，能加多少全给我加上。”
    “大哥，这么疯？”
    “必须的，你先去问清楚具体如何操作吧，资金最好从欧洲进出。”
    “好，我明白了。”
    “叫上亲朋好友一起下手，谁亏了钱我赔。”
    “给我一星期。”
    炒股的都有惨痛教训，跌的时候不敢买，涨的时候不敢追，拿捏不到时间点，一买就跌一抛就涨，好像一个人跟整个市场唱反调。
    苏长青没这个顾虑，他可以从第一口开始吃，吃到锅里一点不剩，然后把嘴抹干净走人。
    还有三天闭幕时窦惟来了，只说了句：“这鬼地方太远，下次不来了。”
    然后就睡了两天。
    苏长青已经配合李奥的记录要求去海边拍了三次，坐着喝咖啡拍了两次，也有些百无聊赖了。
    于是开始给柳雨菲说戏，打造王语嫣，毕竟过几天就要回去入组《天龙八部》。
    “怎么说话、怎么走路、宽袍大袖的手放在哪都先练好，拿出点实力来，把这个演成经典，不然别人真怀疑你是睡来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