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灿抬头看去。
    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男人和江灿对视，又很快移开目光，错身而过。
    江灿皱了皱眉，向前跨出两步，视野中已经没了那二人的身影。
    他犹豫了下，决定上前看看。
    他实在好奇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妖怪还是超能力者？
    直到走到两人原本的位置处，江灿也不曾见到二人的身影。
    他继续向前走去。
    拐弯，又是长长的巷子。
    江灿继续走，然而那巷子仿佛没有尽头一样，等到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发觉到天空变得阴暗起来，视野之中一片灰褐色的土地，中央是一个赤色的大江，水波滔滔，隐约能看到江对岸山顶之上那高高的烟囱以及浓烈的黑烟……
    他正震惊于这奇怪的景色时，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他的视野逐渐模糊，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
    江灿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耳中。
    说话的人仿佛被掐着脖子，又从雪堆里过滤了一遍一样，声音扭曲而缥缈。
    江灿只听到“你”“傻”“呵”几个字眼。
    不会是妖怪吧？
    我要被吃了？
    他眼前的模糊终于变黑，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
    江灿做了个梦。
    梦中他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两个绝美的女人朝着他靠近。
    两人的脚步声嗒嗒，那声音和他的心跳形成共鸣，让他的心脏仿佛要破裂一般。
    他努力想要动弹，却如何也动不了。
    眼看着那两个女人靠近，他惊恐地发现二人的身体渐渐变化。
    她们纤细的手指变成了锋利的爪子，红色的指甲油成了滴答的鲜血，红唇凸起，嘴角露出长长的獠牙，长发成了根根竖起的倒刺……
    就连两人身上的香气，也成了刺鼻的腥气。
    江灿眼睁睁看着她们用爪子戳破自己的胸膛，用獠牙撕咬着自己的脖子，用爪子挑开他的眼珠子塞进嘴里……
    钻心的疼痛让他想要喊出声来，却根本发不出声。
    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嘎吱”的咀嚼自己血肉骨头的声音……
    奇怪的是。
    竟然有点香。
    啪！
    他睁开眼睛，右手处传来一阵刺痛。
    面前一片白。
    他有些茫然。
    直到一个熟悉的人脸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喂。”那人张嘴。
    她嘴角油油的，还沾了一点食物渣滓，看着像是某种油炸物。
    随着她张口，那渣滓朝着江灿脸部落下。
    他想移开脑袋，却发现动不了，只得费力地闭上眼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哪个部位被油炸了？
    “怎么又闭上眼睛了？”唐小果蹙眉。
    她又咬了口手头的鸡排。
    中午没出去，她只得叫了个麦劳劳的外卖。
    鸡排蛮香的。
    江灿闻到了那种香味，听到了“嘎吱”声。
    他逐渐清醒过来，明白自己为何会做那个奇怪的梦。
    他感觉饿了，肚子很听话地发出“咕咕”声。
    他再次睁开眼睛。
    唐小果立马咽下嘴里的肉，惊喜道：“你真醒啦？”
    “我……”
    江灿一开口，便感觉喉咙干涩的厉害，每发出一个字节都让他喉咙像是火烧一样的疼。
    “这是哪里？”他忍着疼痛虚弱问。
    “医院。”唐小果说，“你怎么回事，一个人倒在小巷子里？”
    “刚来时呼吸都快停止了，要是被人发现晚估计这会儿该躺盒子里了。”
    “icu里躺了两天才出来，医生也说不出什么病，怀疑是被什么放射源辐射了，又说症状不太对……”
    “你住院的字什么的都是我签的，人家翻了你的手机，找了半天就咱俩通话时间最多，平时看着你挺受欢迎，没想到混得这么惨呀。”
    “还有你那些粉丝，天天微博狗牙什么的问你什么时候直播，话说你这憔悴的样子真不适合见人……”
    唐小果喋喋不休地说着。
    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江灿默默听着。
    他喉咙疼，不想说一个字。
    他心里也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只是想静静地听。
    那略显急促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竟然出奇的动听。
    他睁着眼睛看着。
    她那油油的头发也很可爱。
    一只小蝴蝶发卡在她头顶摇摇欲坠，仿佛要飞走一样。
    他感觉今天的天气一定很好。
    “怎么不说话？”唐小果歪头问他。
    “渴。”江灿眨了下眼睛。
    “哦，我差点忘了，”唐小果拿起旁边的杯子跟水壶，又立马放下，“我先叫医生。”
    她匆匆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江灿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他尽量让目光倾斜，看到一大群白大褂朝着他走来。
    唐小果在最前方。
    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走在病床前，对着他全身摸了一遍，让江灿极不自在。
    “这是体格检查。”医生笑着解释了句。
    他随后又问了一堆问题，最终冲着助手挥了挥手。
    于是江灿损失了一管子血。
    “应该没什么事。”医生说。
    “谢谢。”唐小果将人送到门口。
    “客气，客气了。”
    众人离开。
    唐小果重新回到病床前。
    她刚坐下又站了起来：“糟糕，忘了问他能不能喝水，等下啊。”
    三分钟后，唐小果小口喝了下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后，将病床摇了起来，把水送到江灿嘴边。
    花费五分钟，江灿一点点将那杯水喝进肚子里。
    他感觉更饿了。
    肚子使劲挣扎着。
    “医生说这两天不能吃东西。”唐小果道，“坚持下，回头请你吃大餐。”
    “什么？”江灿问。
    他的声音虚弱的厉害。
    “让你尝尝我的厨艺。”唐小果说。
    “那我，挺期待。”江灿一字一句。
    唐小果眯起眼睛笑了笑。
    “你说我要不要把你现在虚弱的样子拍下发个微博啊，你的那些粉丝还不得哭死？”她说。
    江灿没吱声。
    他微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信息：
    财富值：802163。
    积分：401378。
    抽奖：891378/1000000（0次）。
    颜值：25（不可升级）。
    钢琴演奏：96。
    游泳：90。
    汽车驾驶：72。
    厨艺：100。
    江灿有点错愕。
    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
    他忽然想到唐小果之前说自己在icu躺了两天。
    难道是工资发了？
    好多钱啊。
    不过后边交了住院费，估计没多少吧？
    另外这个月能拿这么多钱，估摸着得有一大半是此前姚雨沁等人打赏的，以后未必会有这么多了。
    他有点小头疼，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另一个东西。
    自己的颜值是怎么回事？
    他印象中此前也有过几次熬夜，第二天虚弱的不行，颜值也未曾掉过1点。
    可是现在怎么变成25了，而且还无法升级？
    他猛地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该不会是毁容了吧？
    同一时刻，外边传来敲门声，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