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干啥去了？”他问。
    唐小果声音淡淡的：“参加葬礼，然后处理点我外公遗留下来的事。”
    “呃，不好意思。”江灿有点尴尬。
    唐小果摇头：“生老病死，人都会经历这一天的。”
    江灿突然理解了前些天她跑上台去唱歌，明显心情不好的缘由，大概率与此有关。
    “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他开口。
    他试图以此安慰下对方。
    更何况……
    作为一名神级厨师，没有一个喊666的客人算怎么回事。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的厨艺了。
    “害，我来找你就是这事儿呢，”唐小果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看网上人家说有一家灌汤包不错，请你一块儿去吃呢。”
    “我请你呗。”
    “行啊。”
    “不是，”江灿说，“我的意思是，我做几个菜给你吃，怎么样？”
    “啊？”唐小果怀疑看他，“你是不是碰上喜欢的女人了？”
    “嗯？”江灿奇怪。
    “想要苦练厨艺追求她，然后拿我当小白鼠，对不对？”唐小果抱胸。
    “不吃拉倒！”江灿一下子就泄了气。
    唐小果嘿嘿一笑：“算了，谁让我是好人呢。”
    “别，用不着了，吃灌汤包吧。”
    “你怎么跟那些娘炮一样矫情，”唐小果过来拽他，“走，正好去店里看看。”
    江灿不情愿地跟她翘班。
    两人走进电梯。
    “你想做什么菜啊？”唐小果问。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可多了，”唐小果掰着手指头，“糖醋鱼块香辣虾干煸兔丁粉蒸肉霉豆腐臭桂鱼翡翠豆花剁椒烤鱼凤尾虾。”
    “够不够？”她歪头打量着江灿。
    “咳，三个菜。”江灿说，“多了浪费。”
    “随便点？”
    “嗯。”
    唐小果想了好一会儿，方才道：“那就做个豆角茄子、葫芦鸡跟鱼怎么样？”
    “什么鱼？”
    “刺少点的，就清蒸多宝鱼吧。”唐小果道，“你真没问题？”
    江灿朝着她投去一个“你猜”的眼神，便将双手叉进裤兜：“直接去店里？”
    “嗯，餐厅里都备了材料。”唐小果说。
    停顿了数秒钟，她不确定道：“老江，你真会做？”
    江灿抬头，轻轻哼了一声。
    唐小果撇嘴。
    一出电梯，便有两个妹子眼神不断往江灿脸上瞄。
    看到旁侧的唐小果后，妹子们的表情有点小愤慨，终究没上来搭话。
    二人一路走到了“低调的小店”内。
    尚未到中午，店内的客人不多。
    两人进入店内，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将目光从上方那个“一间需要你动手的餐厅”处移开，江灿跟在唐小果身后进入其中。
    餐厅内总共有四个操作间，只有一间在用。
    江灿选择了另一间靠内的，然后开始挑选食材。
    鱼和鸡都是已经宰杀清理好冰冻起来的，这样对最终的口感其实有点影响，但是在江灿这种满分厨艺之下，并非难以接受。
    唐小果开始还想帮忙摘摘菜端端盘子什么的，后来发现江灿所有动作都显得行云流水极其自然，她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找了个小凳子，她坐在外边用手撑着脑袋看着江灿做菜。
    “这货认真做菜的样子还挺帅的。”
    “看着之前不像是吹牛啊。”
    “刀工不错诶，难道他以前学过，挺适合做烤鸭的嘛。”
    ……
    “哇，好香！”
    “真香！”
    江灿正想查看多宝鱼腌制的怎么样了，刚一转头冷不丁撞上一个脑袋。
    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鸡好了没，好香啊。”唐小果舔了舔舌头。
    “滚，早着呢。”
    唐小果悻悻地退回到自己的小凳子上，眼巴巴地看着。
    她忽然发现自己真不了解江灿。
    以前她还以为对方不会做饭呢，谁知道饭还没熟就这么香了。
    “这货可真是深藏不露。”
    唐小果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地凑上去看看，如同一只等小鱼干的猫儿。
    香味渐渐散发了出去。
    江灿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多宝鱼最后一道工序时，突然听到后便传来谈话声。
    “咦，你怎么来啦？”
    “不欢迎吗，是不是打扰了你俩的烛光午餐？”
    “怎么会呢，就是好些天没见你了。”
    “哇，你比上次见面更漂亮了，最近用什么护肤品呀？”
    ……
    江灿抽空回头看了眼。
    身后的妹子笑着冲着他招了招手：“嗨，灿哥。”
    江灿点头。
    在唐小果咬牙切齿的注视下，尤诗华进入操作间内，站在江灿身后看着。
    “哇，好香啊，灿哥做什么好吃的呢？”尤诗华深吸口气。
    “一块儿？”江灿随口道。
    “好啊，嘿嘿。”尤诗华开心。
    她是听说江灿来了，因而特地跑过来的，没想到还捡到宝了。
    江灿呆了下，然后默默看向唐小果。
    他明明只是客气下啊。
    “给加个菜呗。”唐小果翻了个白眼，嗲声道，“灿哥。”
    刚说完，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拿着电话嗯嗯啊啊了几句之后，她愈加无语了。
    “我弟马上要来，”唐小果抬头，“要么……”
    江灿顺口接道：“咱们吃快点？”
    唐小果眼前一亮：“对哦。”
    然而饭还没做好，唐铭黄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真香，灿哥以前大学是主修厨艺吗？”一见面唐铭黄便猛舔。
    不管味道如何，但闻起来的香味跟品相都比他在五星级酒店见过的好一些。
    想来味道也不会太差。
    唐铭黄脑中默默地重新排了一番说辞。
    无奈之下，江灿又加了两个菜。
    一份凉拌牛肉跟一份麻婆豆腐。
    他其实爱吃豆腐。
    纵然只是很常见的家常菜，可是经过江灿一双手，也让它们隐隐泛着光。
    真正高明的厨师，可不仅能将屎做成巧克力味的，而且能让它看着芒果班戟，闻着像加了蜂蜜。
    四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五个菜。
    “开始吧。”唐小果抄起筷子戳向葫芦鸡。
    她轻轻拨了下，鸡肉便和骨头分开。
    “闻着挺香，也不知道吃着怎么样。”抱着这样的念头，她没有蘸配料，直接将鸡肉送进嘴里。
    嘶，有点烫啊。
    不过好香啊。
    唐小果快速吃完。
    她平时就挺喜欢吃葫芦鸡的，不过多数饭店的葫芦鸡都有点干，多吃几口就腻了，然而眼前的鸡肉酥软滑嫩，简直好吃到不行。
    她微微偏头，见唐铭黄已经在狼吞虎咽了。
    而在另一边，尤诗华手里拿着张餐巾纸装淑女，鼓起的腮帮子却怎么看怎么奇怪。
    唐小果有点想笑，正想调侃两句，却见尤诗华悄无声息地伸出筷子夹走了一根鸡腿。
    她顿时鼓起眼睛，忙抢了一大块鸡肉到盘子里。
    没人说话，只有筷子碰到盘子的“乒乓”声和吃饭的细小的“biaji”声此起彼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