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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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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顿之外,某处半位面内。
    这是一座并不算大的半位面,方圆不过数十公里,一眼望去尽是平原地貌,不见半点起伏。
    这里的大地全是白骨铺就,没有丝毫生机;天空永远笼罩在黑沉沉的乌云之下,低的好似要压下来。
    这里唯一的建筑就在半位面的中心,那是一座阴森的古堡,其内充斥着各种骷髅武士,僵尸守卫,幽魂怨灵。
    原本,他们都算是各司其职,该巡逻巡逻,该打扫打扫,可此时都已经全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有可怕的威压从古堡中心弥漫,躁动的黑暗元素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驱使不断的震颤,整个古堡都因其主人的愤怒而在颤抖。
    堪称巨大的传送阵内,巫妖维克多从回来后就已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怒骂,也没有嘶吼,他只是安静的站着,好似雕塑。
    唯有那眼眶中的魂火剧烈闪烁,一个呼吸就有成百上千次变幻。
    但凡了解巫妖的人都知道,魂火就是巫妖的一切,是灵魂,意志和魔力的高度凝聚,换句话说,魂火的波动频率,侧面显露了他们的心绪波动。
    巫妖维克多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也曾经是纵横一个时代的强大王者,在生命的尽头完成了巫妖之神的试炼,转职巫妖后获得了漫长的生命。
    而后,他又借助巫妖之神的力量寻到了这一处半位面,并上百年的经营和积累后,有了如今的局面。
    可以说,从那天开始,他就已经站在了这个位面的力量顶端,哪怕是作为一个国度的守护者,有后台有背景的传奇强者在他面前,都得低上半个头。
    无他,作为巫妖,他很难杀死,又有半位面基地,随时可以拉出一支亡灵大军,若真的惹他不快,哪怕是有真神守护的国度,他都敢硬钢一波。
    他站在原地,看似没动,其实已经在做着各种思考和预案了。
    作为巫妖,漫长岁月下他的感情不免有些迟钝,但并不代表没有,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可没想过就这么算了。
    如果哈卡斯王还在,他自然不愿招惹,可此时的凯尔玛,又恰逢这个时代,他不找回场子都说不过去。
    此刻,他在思考和谋划的就是该如何引导局势?
    如何游说四方?
    如何撬动大局?
    这次,他的面子丢了,但总得找回来。
    他得让这狂妄的小家伙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何等存在?
    这就是巫妖维克多的想法,但只维持了片刻,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骤然抬头。
    这一刻,他望着天际,骷髅脸上居然清晰的表达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一刻,那压得极低的黑色云层被洞穿,一柄更加黝黑的标枪直接从中彪射而出,就如同坠地的流星般直接砸了下来。
    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
    巫妖刚刚有这个念头,标枪已经坠地!
    或许是阿蒙没瞄准,这标枪虽然砸入了古堡,甚至对准的是这里的传送阵,但距离巫妖的站位还有些距离。
    可也许是不幸,那头骨龙居然正好就在标枪之下,而且还是魂火所在的头颅处。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这头骨龙被洞穿,紧接着整个大地也在颤动,连带着这座古堡都下沉了数米。
    腾起的冲击波和烟尘将巫妖的法袍吹的猎猎作响,但维克多倔强的用法杖杵地,站在原地未动。
    直到余波散尽,他才转动好似锈蚀的骷髅,看向那落点。
    他看到了破碎的骨龙,魂火彻底熄灭。
    他还看到了自己花费无数心血,耗费不知道多少珍惜材料才打造出的,可以直接进行沃顿位面投送的大型传送法阵,已经片片崩裂。
    他更看到了那柄插入地面过半,因摩擦而变得通红的暗色标枪依旧颤鸣不止。
    这一刻,他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他是巫妖,最大的依仗其实是命匣,只要有命匣在,大不了死后重生。
    他更有着半位面做基地,只要他躲在这里,哪怕强如史诗强者,也不可能在浩如烟海的位面屏障外找到他,最后只能干瞪眼。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他居然找到半位面的位置?
    这怎么可能?!
    这,这是空间规则的应用,可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新晋传奇,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转瞬间,维克多就已经明白,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他先前的一切怒火,愤恨,甚至报复的欲望已经如阳光下的积雪,化为乌有。
    他既然能做到这一步,就能找到这半位面,也就能找到命匣,甚至真正意义上的杀死……我!
    这就是巫妖维克多脑海中的最后念头。
    ……
    作为刚刚发展起来的文明,沃顿位面在这个纪元,与超凡一途上积累的时间太短,无论是近战职业,还是施法者都有明显的短板和不足,整个超凡体系并不完备,尤其是进阶传奇的道路更加模糊。
    这是事实,无须避讳!
    但换个角度来看,这也导致了即使是那些真神国度,又或者传承数百上千年的贵族家族,他们的子嗣或许可以在先期占些优势,但依旧无法保证每代都有传奇强者出现。
    相反,那些出生草莽,又或者地位低下的奴隶战士中,却有人可以在无数次的冒险和厮杀中找到方向,进而走上传奇之路,甚至突破,进阶传奇强者。
    这或许是另类的一种平衡,两者大概也就五五分的样子。
    桑托斯就这样一位传奇强者,他的父母都是农奴,从出生那天开始,他就注定是农奴,吃不饱穿不暖,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主人鞭笞,往后余生也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
    但一次贵族之间的战争改变了他的命运,或许那真的只是一次很小的贵族间的口角,但他和自己的同伴都被拉了出去,发了武器,要求他们和另一群农奴搏命。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刀捅入了人的肚子后,鲜血不要钱的向外窜,染红了他的脸庞,也彻底激发了他的凶狠。
    从那时开始,桑托斯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桑托斯了,他找了机会从贵族领地内逃了出来,成了逃奴。
    他曾在荒野上和柴狗们搏斗,只为一张兽皮取暖;他也曾为了一块腐肉和秃鹫搏命;他曾数着几枚铜币,杀死过同类;他也曾为生活和装备,加入过佣兵团。
    就这样,他在生与死的边缘不断游走,也磨练着自己的体魄和战技,一步走一步爬,居然在某一天就跨过了那道不可思议的界限,成就了传奇。
    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要愿意献上忠诚,任何一个国度都会给他足够的礼遇,财富和美女会任他挑选,可曾经的经历让他不再相信这些贵族和统治者。
    于是,他成了游荡的传奇,以猎杀魔兽贩卖魔兽皮革,脏器和晶核为生,直到现在,他已经是佣兵界赫赫有名的独行侠,绰号,猎人王!
    群林之森陷落的消息传来时,他就在奥尔迪安城,思虑半晌后,他决定到此碰碰运气。
    作为在底层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强者,他自然不会在意什么规则和道德,在他看来只要得些好处就算不枉此行了。
    凭借常年在深山老林和荒原上猎杀魔兽的经验,他有一手极强的隐蔽和探知手段。
    他是亲眼看着以告死者维克多为首的三位传奇联合,又亲眼看着一支支军团汇聚,并攻破精灵营地的城墙,更亲眼看着这群人把精灵法师塔给围的水泄不通。
    原本,他以为这场战争到此,就已经没了悬念。
    他也准备出手,抢夺一些好处,其他且不说,只要在精灵法师塔的宝库中走一遭,那就是天大的收获。
    可没等他出发,变故就接踵而来。
    他看到了一柄标枪差点要了告死者维克多的命。
    他看到了杀气腾腾的古蒙军团鱼贯而出,把入侵者包了饺子,局势瞬间逆转。
    他更看到了古蒙军团的强势绞杀,完全不给入侵者机会,直接一口吞没,连个‘骨头’都不愿意吐出来。
    而三位传奇,甚至有一位居然直接陨落。
    然而,他以为战争到此结束,居然只是开始。
    这群古蒙人居然把军团开到了群林之森的边境,那凯尔玛城的新王,嚣张的年轻人再次投出了标枪。
    直到这时,他也才知道,这里,早已经被魔鬼军团给盯上了。
    仅此一点,就让桑托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当然,更让他目瞪口呆的事还在后面——那嚣张的男人居然向地狱的魔眼,发出了邀战?
    一句‘可敢来战’响彻苍穹之下时,桑托斯的汗毛都不由竖起来了。
    “疯子,疯子,古蒙人全都是疯子!”
    “去了一个哈卡斯王,又来了一位阿蒙王,居然敢直面魔鬼军团邀战,都是一群不要命的家伙。”
    “不过,为什么我居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啊!”
    “这要是真打起来,我是出手?还是出手?还是出手啊?”
    不知觉中,桑托斯已经握着了手中的刀,双眼好似染了血红一般,瞪着那幽深的群林之森。
    ……
    事实上,虽然以告亡者维克多冕下为首的三位传奇,及其麾下的军团是入侵精灵营地的主力,但在此之外,窥视者依旧不在少数,他们有的准备浑水摸鱼,有的则单纯的探听消息。
    此时此地,这一处也算是整个沃顿诸多势力的聚焦点,即使是没能力插手的,都会尽可能派些暗影过来看看情况。
    终究,这银月精灵一族,是从上个纪元就留下来的强大种族,这说覆灭就覆灭,且还牵扯到了地狱的魔鬼军团,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当然,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居然在此时此刻,看到了古蒙军团再次硬钢魔鬼军团。
    失去了哈卡斯王的凯尔玛,又迎来了一位依旧强势的新王,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位新王似乎实力,很强!
    当然,他们等待的另一场大战,终究还是没打起来。
    天空中,那燃烧着地狱火的魔眼显然很愤怒,炽烈的火焰在某一刻甚至将天空的乌云都点燃,但祂最终选择了退缩。
    爆裂的魔火收敛,又拖曳着再次向群林之森深处飞起,并渐渐隐没。
    大地之上,和古蒙军团对峙的魔鬼军团也在迅速退走,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越来越远。
    九层巴托地狱,魔鬼军团,居然退了!
    好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魔鬼军团是真的退了,仅这一点,都不知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话说,这可是地狱的魔鬼军团,你们不要面子的嘛?
    被人这么挑衅,你居然都不表示一下,连个嘴炮都不放,就这么逃了?逼格不要了啊?
    且不说四周的那些窥视者,就连已经准备的古蒙军团都有些懵逼。
    不过,片刻之后,就有古蒙战士反应了过来,他们虽没和魔鬼军团大战,但军团的气势却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当第一位古蒙战士敲击着武器,喊出‘阿蒙王’时,这一片苍穹之下,就只有这一种声音回荡了。
    “阿蒙王!阿蒙王!阿蒙王!”
    法师塔内,数百精灵施法者聚在一起,他们通过巨大的投影仪也看到了外面的这一幕,他们看到了魔鬼军团的‘逃跑’,也听到了无数战士们的呼喊。
    当第一位精灵施法者难以自持,挥舞着拳头也高喊出‘阿蒙王’的时候,有无数精灵的视线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他表情一僵,不由得低下了头颅,可紧接着,就有此起彼伏的喊声响起,喊着喊着,就见精灵施法者开始落泪,嘶吼,又无声哭泣。
    这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又汇入了外界的声浪中,再也不分彼此。
    法师塔的顶层,帕丽慈王后站在露台上,她微微抬头,看着天际那道身影,有些出神。
    许久,她轻声道:“哈卡斯,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也已经顶天立地了。”
    作为欢呼的中心,阿蒙却显得很淡定,终究是‘次数’多了,他已经开始适应这种氛围了。
    当然,此时他,看着远方的群林之森,看着那退却的魔鬼军团,不由撇撇嘴!
    好吧,他在这里邀战,可是真的邀战!
    他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可没想到这群家伙居然跑了。
    果然,魔鬼军团和恶魔军团就是不一样,若是恶魔军团,这么挑衅之下,哪怕有半神的恶魔领主压制,也得打起来。
    不过,如此的话,反而更得多几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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