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来了
九道黑袍身影终是在堕天护法的威逼利诱之下动起了身来,在面对一心只顾着撤离的青丘狐族时,其中一妖率先出手,袖袍鼓荡间已有妖气震震凝聚,猛然挥袖,骤然间一面泛着灿灿土色的硕大墙壁成型,挡在了三千数流光的身前半丈之距。
位于灵狐身侧的沙一梦因要护着仍旧“昏睡”的白贞而不得已出手,且此时的她正在盯着其中的两道身影,秀眉微皱,美眸泛着有些猜疑的光泽,她似是有些惊诧,又有些不敢确定。
三千数的雪山妖兵再度齐齐联合,妖气相连成阵,合成一杆锋芒毕露的长枪,在齐声威武大喝之中,长枪刺向了那土色的墙壁。力量集中一处,以点破面,虽然土色墙壁与锐利枪尖所撞之处蔓延起了足足二里的蛛网裂纹,但却终是不曾震破。
与此同时,另有两道身影已分别落在了圆形守阵的东西两方位上,东方妖气如雨似针尖,西方妖气灼灼胜火,水火齐齐震出,铺天盖地的便如泛滥的洪水同天火同时降难。
南北再立两道身影,南有青风呼啸成冲天龙卷,北有凛冽严寒凝聚漫天冰锥,此已刹那,四方天际皆有妖气冲天,齐齐一阵,赫然便集体出手轰响了那三千数雪山妖兵所凝聚妖气成就的长枪之上,一时间轰隆隆的爆绽声连绵响起,不多时长枪之上已裂开了如同闪电般的裂纹。
就在三千数雪山妖兵皆是凝眉咬牙,力撑长枪不破,意图借着最后的一搏,刺破那泛着土色的灿灿墙壁之时,另有最后的五道身影化作流光依次落就悬停在了土墙之后,虽有那么稍纵即逝的停顿,但终究还是齐齐轰出了妖气,为生出裂纹的土墙渡上了五层厚实的妖气。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长枪破碎瓦解,化作了漫天的灵尘,三千数雪山妖兵纷纷吐血,被这四方九股妖气给震得五脏六腑皆是受损,有实力更弱者甚至直接被轰裂了体内的妖丹,也化作了凡尘,融入到了漫天灵尘之中,仅此一次对碰,三千数雪山妖兵已折损了大半。苦苦支撑者有着一千数不到,尚且有着余力可以一战的却不到了二三十位,此一番对拼雪山付出了及其惨痛大代价。
这看在灵狐的眼中深感愧疚,这些与他本来并无任何瓜葛情结的南蛮雪山的子孙,却只因他们的掌舵人一声令下就为他而赴死,这任谁都会心痛。
长枪破碎,位于四方的九位黑袍齐齐再度起手,九股妖气分别化作了硕大的拳头,手掌,刀枪剑戟,从天而落,似是下定了决心要在这一击落下之时彻底的结束掉这里的残兵败将,而此时灵狐一行若要避开这一次攻势逃之夭夭的话,必然眼前只剩下了两条路可选。要么是在这次攻势落下之前绕过那硕大的墙壁,但是一定会出现更为惨烈的代价,毕竟此时并不是谁人都有着余力可以拼尽全力的去逃命,也不是谁人拼尽了全力去逃就一定能够在攻势落下之前绕过墙壁。另一条路则就显得直接一点,但也是要拼,拼的更是命。
那就是震破前面的那面凝聚了六位大妖妖气的土色墙壁。
不容多想,此时已有一道身影自灵狐身侧迸射而出。墨八手中仅仅握着烈刀阳炎,架势赫然便是那只攻不守的罡强刀招「胜敌」!并没有太多妖气可以挥霍的墨八选择了彻底的放开自我,妖气尽数汇与烈刀之上,阳炎骤然大放异彩,刀神泛起了火色,随即便又猛地灼烧。当墨八挥刀已至了那面厚重的土墙前时,烈刀阳炎之上的火焰已经旺烈成了一卷起三四丈之高的火焰旋风。
此时已迫在眉睫,空中震荡着墨八拼尽全力的怒吼之声。瞧得那四方威势已刻不容缓的需要有人站出来去挡下,灵狐周身冰蓝色的妖气环绕升腾而起,目光冷冷的盯着那面正被如同火焰猛兽一般冲撞出层层裂纹的墙壁,急速的吩咐道:“沙姨,让湘琪姐姐照顾小姨便可,你来助我一助!”
急切话语言罢,灵狐已似冰冷利剑般迸射而去,锐利的双爪朝前伸展,身后的五条长尾各自卷起了一柄冰寒妖气所汇聚而成的硕大利剑。
轰隆一声震天脆响,火焰与冰寒骤然间冲破了两层土墙,第三层土墙之上的裂缝也正在已闪电密布的姿态迅速蔓延,瞧得此状的灵狐心中一喜,若是沙一梦再来一助,真的就有希望赶在攻势斩落项上人头之前带着雪山所剩子孙从此处突破而出。
“沙姨!快呀!”
灵狐催促了一声,同时已与火焰猛兽冲开了那第三层的土墙,可是正在这看到希望之际,灵狐却依旧的不见身后有任何的动静,忍不住的分心回首斜瞥,他的心瞬间便陷入了绝望。
原本同沙一梦一起搀扶着小姨的湘琪姐姐不见了,沙一梦为了照顾小姨根本就脱不开身......
湘琪姐姐哪儿去了?!
就在灵狐想要埋怨之时,忽的一股妖气自不远处的另一个战场内传来,且那一指的七彩冲天妖气已将那更高的苍穹分了天。也是在那里,灵狐看到了被一指点中肩头的陆湘琪,看着她一口鲜血喷在了堕天护法的脸上,看着她和十年一同坠落而下。
四方九股妖气所成威势已经近在咫尺,原本还有希望冲破那面挡下他们去路的土墙,可是此时接连的发生意外,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难道只能等死了吗!?
堕天!我与你势不两立!
灵狐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怒吼震荡着每一位雪山妖兵的心,他们并没有从这想要逆天改命的愤怒声音里听出希望,而是彻底的陷入了绝望。在这九股攻势的降临下,似乎他们的结局已经写下了定数。原本还齐心协力,壮志凌云誓死遵从雪老命令的慷慨雪山妖兵在这一刻突然地溃不成军,慌忙便朝着下方落去,而此时的他们也已经看到了那下方正挥舞着刀剑兵刃等待着他们落下的数十万的华夏妖兵。 慌乱间,亦是瞧得了化作冰原雪狼妖族真身的雪老正被华夏的数十位强者强强联合的围殴着,雪老此时骑虎难下,有心帮上一帮,却自身都有些难保。
华夏妖军的突然发动战争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都归属了堕天,而堕天高层的降临也似一军前大鼓,震响了最后的战斗之音,此时的他们哪里还顾得什么武德和畏惧。
堕天的护法都来了,赤帝还会远吗?有了赤帝的撑腰,这白帝的余孽只有死掉的份。
无数流光比的以往南蛮天空的繁星都要的密集,华夏大军势如破竹冲天而起,手中利刃刀剑染血,整个天石坑都回荡着他们讥嘲和胜利的喜悦,这,也就成了单方面的一场屠杀。
四方攻势齐齐落下,天地灵气震荡破碎,涟漪泛滥如同大雨倾盆的湖面,少了波光粼粼,多了一层的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浩荡阴郁的气氛感。灵尘如烟尘漫天而起,更有黄沙遮天而起,一硕大的沙瀑结界在余波震荡之际徒然撑开,骤然间风沙席卷了整个天石坑,黄沙迷人眼,遮神蔽目之际,一切喧嚣都似在这一刻骤停,却又忽如雷雨般暴躁倾泻。
隐有雪色和火色刀光在黄沙之中交错,青风荡火的同时,一烈焰的镯子急速旋转,更有一声龙吟和一声“俺袁淼来也”响破了苍穹,黄沙遮不住刀光剑影,挡不下那冲天而去的数道强悍的威压。同一时间里,更有着威威冲杀之声自整个天石坑的外围响起,一时间沙瀑界咒之内乱做了一团,华夏数万妖兵集体有了一种被人给包围了的感觉。
随着单手撑开沙瀑界咒意图制造混乱的沙一梦一口鲜血喷出,黄沙在劲风中消散,漫天黄沙消失不见,令得她惊诧大喜的是此时正有着许多熟悉的面孔以及几个不曾认识的年轻人在力破着那九道身影震慑而下的四方攻势。
青婆婆这个‘老祖宗’的狐头权杖荡漾着清波,手中的青浦扇已有着那《青风荡火图》闪烁着无比刺眼的光泽,雪伦冲这个小辈儿挥斩了一道由饮雪刀而震出的纵雪刀罡,竟不知了雪慕容这小子还有着这般的纵目表情,红空所运转的火狐烈焰镯似还未曾得心应手,但也相当不错了,还有黄子源,白帝所交给他的金光咒配合着黄尾狐的金刚鞭,原来也能震出这般的震撼效果来。
沙一梦唇角微扬,喃喃了声,“赶来的还真及时。”
话语未落,她便被那股浓郁强悍的纯净仙气给吸引了,那是个人类修仙者,他手中的长枪似有些眼熟,还有那一身的宝器也是相当的熟悉,可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类修仙者竟会在这危急关头同众妖齐齐联手。
还有那个周身散发着诡异变换妖气的猴妖,手中的金箍棒子不正是那数千年前仙门用来治水的定海神针吗?
一切,好像都变得更加的有意思了起来。
——
——
华夏妖族突然的开始了喧嚣,他们手中的兵刃摩梭颤响,而位于这华夏妖军内部的扬尘里,十年的哭声依旧的撕心裂肺。
华夏妖兵可是亲眼见的堕天护法欲要对暗鸦一族施展诛杀手段的,也就是意味着谁能在这乱军从中取了伤痕累累的暗鸦王的话,那必然就是大功一件。各自精明的妖皆打着此时悲痛欲绝暗鸦王的注意,毕竟这送至嘴边的肥肉怎能让他生了翅膀给溜走?
可是待到扬尘散去,将此处早已围的水泄不通的华夏妖兵却迟迟的再不敢向前靠近半步。他们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了那暗鸦王,而是看到了将此处围绕起来,好似肉墙一般的暗鸦族人,他们的脸上都写着“谁若是敢向前半步,暗鸦必要其命”的肃杀之容。
暗鸦大长老令善祥站在这仅剩下的不过几步远的肉墙内里,脸上布满了皱纹的他更是露出了一抹担忧和一份自责。若是他能带着暗鸦早些的清理掉青丘的混蛋,也不至于自家的二公子和公子媳妇遭受如今这般的摧残。当然,令善祥这个在暗鸦内部动荡的时候独独活下来的七位长老之首,更为担心的还是眼下的局面,他心中甚至比的令翡这个族长都要的清楚明白,本就因内部争斗而元气大伤的暗鸦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个战场上了。
令善祥叹了口气,徐徐走至了抱着夫人仰天痛哭的令翡,他半屈下了身子,苍老的手已示安慰的拍了拍令翡的肩膀,深吸了口气,说道:“族长......老朽知道说这话并不符合时宜,但是眼下......暗鸦已经没有资格再呆下去了,众矢之的,不及时撤离将会沦为万族讨伐的对象之一,所以为了暗鸦的族人......恳请......”
令善祥犹豫了片刻,但还是不合时宜的跪了下来,对着这个无心理会与他们的令翡叩首不起,“恳请族长下令撤军!”
失心疯的令翡哭的更加的悲痛,似是这哭声能够让他听不得外界的喧嚣,听不得大长老令善祥为了暗鸦子孙的命而做出的苦苦恳求。
“恳请族长下令撤军!”令善祥再度狠心扬声请求。
面对令翡的不闻不问,令善祥咱三恳请无果后竟缓缓的站起了身来,当着里层暗鸦子孙的面,恨其不争的一巴掌狠狠的便是扇在了嚎啕大哭丢尽王族尊严的令翡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终是代替了那痛苦不已的嚎啕,令善祥颤颤巍巍的手再度和于一处,行了罪礼,躬身再度恳求:“恳请族长下令撤军!暗鸦子孙决不能在您手中死绝!更不可让更多的暗鸦子孙惨死在这异土他乡!王,暗鸦大长老令善祥在此已一人之老命恳请暗鸦王应允下令撤军!令善祥,甘愿为暗鸦子孙留后阻敌!”
令翡将陆湘琪冰冷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他胀满血丝的泪眼缓缓的扫视了一圈暗鸦的子孙,片刻后,他又呆愣愣的看向了正为暗鸦子孙挣得一条活路的大长老令善祥,他深深的咽了口唾液,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弱弱说道:“大长老,你们且走吧,不必再管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不肖子孙了。令翡不配为暗鸦子孙,更不配做暗鸦的王,日后暗鸦就摆脱大长老了,令翡想做回十年,随着爱妻一起......去另一个地方无忧无虑的畅然遨游天地,可以吗?”
令善祥作揖的手猛地一颤,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的失落,他皱紧了眉头,弱弱问道:“你真的不愿再做了暗鸦的王?”
令翡低下了头,看向了怀中的陆湘琪,他轻轻抬手抚摸着爱妻冰凉的令他无声泣泪的容颜。
——
——
(昏暗的墓道里摇曳着幽蓝的暗火,两边靠墙陶碗里发霉的陪葬食物弥漫出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
这处墓道被一面厚重的石门隔绝着,幽静的环境下还可以略微的感觉到自墓道深处传来的呼吸声。
忽然,那扇石门被触动了机关,开始提起,一名清瘦的少年也已从那石门外飞快的蹿了进来,他没有停步,正用左手护着火折子匆匆快步朝着墓道深处赶去,脸色显得格外的慌张且略含温怒。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着实是一位帅气俊朗的少年,只是那略显婴儿肥的脸颊则为其添了些许的可爱稚嫩,少了那份英气。
少年名:晨,舅舅白染总会亲昵的唤他做‘晨儿’,再过几日便是晨儿十二岁的诞辰,舅舅说要在那日带他离开这个终日见不得阳光的地方,晨儿激动的不得了,虽然留恋这个家,但是心却呆厌了,更向往了外面的世界。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个家却在近日里突然地闯入了一些‘不速之客’,晨儿利用对地形的掌握优势偷偷的在暗处瞄见过。他们穿着好看得体的衣服,一拨人全是同款样式,但是却又有着好几拨人呢,而且他们的手中皆持着寒芒熠熠的长剑,有的说是来这里参加什么宗的入宗考核,运气好的还能觅个机缘之类的话,而有的则是说来这里探个宝,指不定能碰见什么苏妲己留下的宝贝。
晨儿对此只是砸了咂嘴,虽然听不懂他们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翻了白眼心说‘休想’。之后他问过舅舅要不要将这些无礼之人给赶走,舅舅却说随他们好了,反正他们也找不到什么,况且这里机关冲冲,能入得深处便需极大的运气和实力。
原本的晨儿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在今日偷偷观察他们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找到了深入的暗门,这才有了现在晨儿急匆匆的慌张跑来一事。
“舅舅,舅舅!”晨儿一边快步赶着路,一边护着火折子对着深处着急喊道:“舅舅!那些无礼之徒就要找到这里来了,您快想办法将他们给赶走!”
随着话音落罢,幽暗的深处突然地亮起了一双冰蓝色的狭长眸子,而下一瞬,忽的一阵风儿掠过,灯火摇曳不定之时已有一只两人高的九尾白狐出现在了少年身前不过一丈远的墓道上。
九尾白狐的毛发略染冰蓝,鼻息间的呼吸似在吐露寒霜,九条粗壮的长尾在这条墓道内还有些摇摆不开。
“舅舅,您快将他们给赶走吧,晨儿实在是不喜欢他们!”晨儿停下了匆匆的脚步,喘着粗气嘟嘴道:“他们实在无礼,见到什么都往自己的口袋里送,就连舅舅送给晨儿的那件小狐木雕都被他们给拿了去,那可不是他们的宝贝!”
九尾白狐闻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晨儿,他们入不得这里,更不会扰了我们的清静。至于那件木雕,舅舅来日再亲手为你雕刻一件便是,被他们拿去的那件就权当是咱们送给他们的可好?”
“不行!”晨儿一手叉腰道:“舅舅您也太惯着他们了,是他们无礼在先,来咱家不打声招呼这就叫闯!乱碰乱拿这里的东西就叫没有家教,晨儿着实是讨厌他们这种人类!更何况有些东西在平日里舅舅都不准晨儿去碰的,却偏偏让他们给揣入了囊中。不行!这口气晨儿咽不下的,舅舅一定要给晨儿做主!”
九尾白狐无奈一笑,“这几日是舅舅的关键时期,若因此等小事就耽误了舅舅赶不上晨儿诞辰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又要在此处待上些许的时日?难道晨儿就不想快些的去看一看外面的三界?名川大河,北冥南蛮,扶桑落日?”
这些皆是做梦都想看的景,当然想快些出去了!可是......晨儿皱了剑眉,揉了揉鼻尖,低声嘟囔了句,“可是晨儿并不觉得他们无礼是一件小事......”
“权当它就是一件小事便是了。”九尾白狐的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了晨儿的瘦腰,“和舅舅回去吧,忘了他们,别总是好奇他们现在走到了哪里,咱们图个清静方可。”
晨儿有些不悦,“可是舅舅,万一他们闯到这里来了呢?”
九尾白狐一笑,含蓄道:“那就届时再说吧。”
说着,便瞧见白狐的眉心处印出了一枚血色的菱形花钿,随之亮眼的白芒一闪而过,下一瞬白狐与晨儿皆已在原地消失不见,厚重的石门缓缓落下。
眨眼间,晨儿与舅舅白染便来至了一处空旷的墓室,这里是他们长久生活的地方,也是白染唯一让外甥晨儿去接触的一间墓室,墓室空旷,是晨儿无聊时练习剑术之地,对于剑术的领悟,白染还总是夸赞他天资超凡,乐的晨儿总是合不拢嘴。
一摆满甲骨的木架位于墓室的东北角,白染闲暇时教晨儿识字便是借用的这些个甲骨。除此之外,木架的旁边正对着那条深长墓道的位置上还修砌着三把玉石质地的交椅坐北朝南,晨儿虽不了解玉石,但也瞧得出交椅散发出的盈盈玉色显得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