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20个人的跳楼顺序就是代码的顺序。
    所以就像是那些人自己说的一样......他们的死，不能够被干涉。
    哪怕是一丁点的干涉，都有可能导致这帮人在同一时间，手拉着手一起跳下去，或者胡乱的往下蹦。
    如此一来，光是尝试20个位数的排列组合，基本就足够宣布那7亿人的死亡了。
    所以在这个情况之下，选择竟然变得极其的简单了。
    “那么，现在能取得联系的所有机构，亚洲区的政府，侦探协会，以及两名夏洛克级别的侦探都共同下达了指令。
    那就是完全听从这20个人的要求......一切要求。
    至于舆论之类的事情，在取得反应炉代码之后，自然会由政府出面解决。
    谎言也好，背负点骂名也罢，甚至可以拖出一个吸引火力的官员或者编造一个罪犯。
    总之，一切以代码为重！”
    好吧，这就是最终的选择了......7亿生命，和20个自杀者的生命，没有什么疑义。
    林溪和周言在现场得到了这样的指令后，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周言抬起头，看着那楼顶的几个即将要死去的人......第一次觉得，生命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神圣，也许一个人和两个人的电车难题会让世人产生一些价值观上的诧异，但是在绝对巨大的数量之下，这20个人的死，简直是微不足道。
    所以......就请你们去死吧。
    ......
    而随着这些指令的下达，在场的群众，媒体，甚至连同那些救助的医生和警员，都陷入了一种迷茫之中。
    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本来已经铺垫好的缓冲网被撤走了。
    那些穿带好了攀爬道具的救援人员也被叫回了消防车里。
    救护车停靠在一旁，没有一个医务工作者走出来。
    地上没有来得及清理的白雪之上，只是残留着第一个人的血迹，除此之外，便再无它物了。
    似乎是政府突然之间，就放弃了这些人，任凭着他们跳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在短暂额沉寂之后，媒体突然一下就炸开了锅。
    “xx报社前线报道，......放弃市民救助......”
    “最新消息，有关部门似乎不愿意继续......侦探，警方......无所作为......”
    “百姓的生命......在社会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过年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事件都消停了不少，媒体也是闲了许久，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警方和侦探会这样轻易的就放弃了对自杀者的救助，甚至连一点表面工作都不愿意去做。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报道要是都不大肆渲染一下的话，那这些记者就别干了。
    而和媒体不同的是，网络上的气氛，则更加的肆无忌惮。
    媒体是有家有业的，就算是你抨击政府，也不可能真的随口瞎掰，很多话都要旁敲侧击，咬文嚼字。
    但是网络可不在乎这些。
    和之前的那位很懂网络的侦探说的一样，在5分钟之后，网络上的实时视频就播放量就已经超过了1.5个亿。
    而且随着基数的扩大，其增长数量也达到了指数级别，就如同一名黑人被白人警员无理由击毙一样，掀起的风浪，可不仅仅是一颗子弹，一条人命那么简单。
    然而这一切，依旧还在联邦政府的忍受限度之内的。
    相比于一场核爆，就算是全世界的警察和侦探都失信了又能怎么样，编造一些英雄事迹，几个月就能将事件平息。
    突然，现场......一名40多岁的女人冲出了人群......在警员的阻拦下，她疯狂的大喊着。
    “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上面！”
    没有警员回应，林溪和周言沉默着，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只能示意警方将这位母亲带走。
    “你们能救他的，为什么不救！？？”
    “......”沉默依旧。
    “他才16岁......”
    “你们这样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母亲的嗓子有些哑了，带着哭腔。
    民众之间，似乎有一些声音悄然的响起，但是警卫的声音更大，他们呼喊着，喝令着。
    所以这位母亲终究还是被警方塞到了一辆警车里，从玻璃能看到，她在疯狂的敲着玻璃，但是没有人理睬她，任凭其在车内无声的呐喊。
    街道堆积的人越来越多，周言很害怕，他不知道这样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为什么不救人？！”
    “对啊，为什么不救人？！”
    渐渐的，那些人群中的呼声越来越大。
    一个站在最前面的人似乎和警卫发生了一些口角，那人想要冲进去救人，但是警卫用防爆盾将其推到在地。
    这个人站起来后，一把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对方的头盔砸去。
    周言站在警员的后方，他在想，如果这样下去，更多的人想要冲进来怎么办？
    那么多的民众，这些警察能挡住么？
    就在他思考这些的时候，果然，另一位一直在压着情绪的中年女人也加入了推搡的行列，她喊着自己也是一位母亲，能理解那个女人的感受，为什么不去救人，难道你们这些当警察的就没有妻子儿女么？你们的父母亲人站在建筑边缘的时候，你们会是什么心情？
    而在推搡的过程之中，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碰到了一名警员腰间的配枪。
    猛地，那警员撤回了一步，身为一名警察，自己的配枪是绝对不能被其他人触碰的。所以他本能的像是平时在警校里训练的那样，鸣枪警示！
    “砰！”
    一声巨响。
    那即将汇聚成海潮的叫嚷声突然平息了，人们不喊了，不吵了，临近警戒线前排的人在这一瞬间似乎被震得傻了那么一秒钟。
    然而......林溪和周言几乎同时的浑身绷紧了起来。
    他们的脑子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念头。
    “完了......”
    下一秒！
    呼的一片巨大的呼喊声从人群中爆发了出来。
    整条街上密密麻麻的人似乎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有的想要往出跑，但是后面的人太多，跑不出去。
    有的人愤怒了，这些警察和侦探不但不救人，还阻止其他人施救，甚至在居住区开枪，所以他们怒吼着想要往前冲。
    人群中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有的人倒下了，有的人被踩到了，哭声，喊声，叫嚷声汇聚成一阵阵恐怖的嘶鸣！
    骚乱，终究还是发生了。
    而这一切，全都在媒体的摄像之中，骚乱的音像第一时间在各大电视，网络，还有现场一些人手机录制的直播平台上上演。
    短短15秒钟之后......
    警戒线，被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