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三，出来！”
    “涂三，你快出来，你知道的，背叛者没有好下场的。”
    “涂三，人类有一句话说得好，祸不及家人，你出来，今天就只会有你的一条命会交代在这里！”
    “涂三，你真的以为天庭在京都就你一条线吗？我调查过了，这里是你投资的兔肉养殖基地，你就是兔子，居然投资兔肉养殖基地，不奇怪吗！”
    “涂三，你现在可能不太了解我，但是你看看我的本体，应该就能知道我并没有太多的耐心和你躲猫猫！”
    涂三像是举着火把一样举着自己手中的魔术棒，姿态如同走进了表演的现场。
    而这条走道上的所有监控摄像头，就像是舞台的灯光一般，都对着他一个人，聚焦在他的身上。
    不，不对，现在是一只妖。
    走着走着，涂三就从一个举着火把的人，成了一只举着火把，身形六七十厘米的一只猴子。
    “京都的神灵啊，你别想着报警，我如果收到什么风声，那么我肯定直接在这里放火了。如果这里着火了，据我了解，对你也没有太大的好处，毕竟你属于京都的神灵。”
    这只猴子，走走停停后，抬头，冲着监控龇牙咧嘴，阴影布满它的面颊，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那么自己似乎也不用藏着掖着，姜守慧小心翼翼地分出自己的一部分意识，站在祂的角度，这就是属于神识了，透过这处养殖基地的监控，“看着”侯雷，并通过可以传输语音的监控，发出了警告：
    “我警告你，不要在京都乱来。”
    刚刚侯雷的那段威胁，让祂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侯雷在京都放了一把火，会对祂造成很大的伤害。
    具体是什么，祂也不是和你清楚，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在听到这段电子合成的声音后，侯雷心中最后的猜测算是落实了。
    能够被刚刚的话威胁到，那么这神灵，还是传统的，需要和人类的信仰之力有着强依附。
    依附人类的信仰之力，自然需要为人类考虑。
    很好，并没有出现像它们天庭高层推演过最坏的情况——
    【人类社会会诞生一种不再需要信仰之力的神灵，那神灵会摧毁天庭。】
    推演毕竟只是推演，做不得数。
    侯雷感应着依附在它右手边支架上的那台监控，其上的神力真的是新鲜啊，侯雷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再想要观察的时候，却发现神力已经完全消散。
    “居然还是一只灵醒的神灵，以后想要吃掉它，应该不太容易可以吃。”
    作为一只新神，在面对它的挑衅，居然能够放下面子直接开溜，这是一种非常美好的品格。
    毕竟神灵这玩意儿，都是在“夸赞”的信仰之力中诞生的。
    什么无所不能啦、什么通天彻地啦、什么全知全能啦......
    人们在提供信仰之力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想着自己所求之神灵，越牛越好。
    越牛，不就代表着自己所求的事物在神灵看来不值一提，然后就有机会帮自己一把。
    毕竟对于那超级厉害的神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在这样的信仰之力孕育下，神灵虽然是新的个体和生命，在其诞生之后，信仰之力对祂来说不过是一种食物，但在这些“夸夸”的信息下，神灵中的大部分，尤其是刚刚诞生的神灵，那都是特别高傲要面子的。
    别人都说我牛，我不牛成吗？
    当然，这些对于新生神灵的描述，都是在天庭的“吃货讨论组”缅怀过去神灵还多的时候讲的，老黄历了。
    这些年据侯雷了解，也就京都诞生了这么一只有气候的神灵...其他的地方，不提也罢。
    这些年，尤其是近十年，在神灵被吃得七七八八后，天庭中有一部分妖发声了，它们呼吁和强调起一种概念：
    “人工培育神灵”。
    其中有两派，一派是“禁猎派”，这一派强调的是在一段时间不吃神，让神有缓冲诞生的空间，这种概念和人类实行禁渔期是差不多的；还有一派是“速成派”，这派的理念是在人群中培养新神......
    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两派差不多流产了。
    禁猎，做梦呢？
    速成？
    早些年的时候，速成派的大拿，它们办过几场小型的“集会”，就专门搞一些“听懂了神灵能够赋予你们力量的，鼓掌”。
    气氛是炒起来了，可是神灵倒是没有诞生几个。
    后来那些大拿觉得烦了，自己把自己的场子给举报了，去警署里面蹲着冷静冷静。
    或许坚持久一点能够诞生真正的神灵，但是做妖怪的，本性中有几个喜欢种田的，摘桃子不香吗？
    而且侯雷作为一只猴子，能够通过自己的经验告诉大家。
    摘桃子，真香！
    哦，对了，现在的重点并不是摘桃子，而是这一处地方神灵既然已经退场了，那么就是它的主场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
    ——
    “孩子啊，你现在戴着美瞳看上去是挺好看的，可是这样会对你的眼睛有伤害的。”
    姜守正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了眼司机师傅后笑道：“谢谢师傅关心，主要...我戴着这美瞳也是有点用的，如果师傅能够把这辆车的使用权暂时借给我一下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早点把这个美瞳关掉，哦不，是摘掉。”
    “你要借我的车啊，没问题，拿去吧，还是健康比较重要。”
    车辆在行驶的过程中，师傅说完就松开了卧着方向盘的手，收音机同步发出了稚嫩的声响：
    “师兄，坐稳啦，我来开车啦！”
    接着，是电子合成的机械音——
    “智慧京都智慧驾驶启动，竭诚为您提供更好更优质的驾驶体验，预期三十八分钟后到达指定地点。”
    说完，整个车身一震，根据已经规划好的路线，姜守慧设置的程序加紧控制着这辆车朝着那处兔肉养殖基地疾驰而去。
    姜守正默默地把车窗给摇了下来，空调风吹着...不好，还是车外的空气比较新鲜。
    “师兄，你说那个什么涂三真的会在那里吗？应该早就跑了吧？”
    “师兄，你看看手机，我给你发了一个链接，就是那个现场的视频。”
    “师兄，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呀？”
    姜守正默默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线稍微稳定一些：
    “到了地方就知道了，现在看，没有用。”
    “师兄......”
    在姜守慧还准备问话的时候，姜守正打断道：
    “我现在需要...蓄势，希望有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叙事？虚实？蓄势？
    应该是蓄势吧？
    蓄势是什么意思？
    在网上检索到许多关键词的名词解释后，姜守慧闭嘴了。
    程序按照自己的规划，认真地操控着车身，加速，用最快的速度，减速，用最安全最节省的方式......一切都是为了节省时间。
    姜守正看着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师傅表情有点不对，关切问道：
    “师傅，你没事吧。”
    师傅先是点了点头，进而摇了摇头，突然，他的腮帮子突兀地鼓了起来，他本是有些混沌的眼神，一下子慌张了起来，对着姜守正身前的一处“抽屉“猛戳。
    “打开？”
    姜守正读懂了司机师傅的意思，拉开这处抽屉，看到里面都是那些已经用过的垃圾袋。
    司机师傅一瞧到这，身子倾斜到了姜守正一侧，从其中掏出一个垃圾袋，抖了抖：
    “呕！！！！”
    司机师傅找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嘟囔道：“神经病吧，这么开车？”
    对于司机师傅的抱怨，姜守慧非常不满意，怎么说的呢？
    “人类，我是神，这是我设计的程序，是为了节省时间用的，时间就是金钱，这是对你们人类最大的福报！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是你的身体过于脆弱，并不是我的程序有问题，你看看我师兄，他就没有什么反应。”
    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声响，司机师傅的眼底浮现出些许的慌张和害怕，不过在红芒一闪而过后，他冷静道：
    “我才不管你是神还是神经病，你这么开车是有问题的！你这样给驾驶员的体验，就会非常差。”
    面对司机师傅的质疑，姜守慧依旧是那句话：“你看看我师兄都没有事，你有事说明是你自己的事情。”
    一连说了三遍，司机扭头看向姜守正，仔细观察一番后，冲着姜守正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厉害。
    姜守正点头回礼，然后继续用力靠在椅背上，尽量让自己的身子“陷”入座椅中...这样感觉会稍微好一点。
    三十七分钟后。
    “到达时间比预估时间提早一分钟，智慧京都智慧驾驶顺利完成本次服务。”
    机械合成从音响中传出，司机师傅这回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吐槽了，在车辆停稳后，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提着刚刚装着呕吐物的垃圾袋下车，找了个垃圾桶丢入其中后，回到车上。
    当他回到车上的时候，姜守正早就离开了。
    他没有什么反应，自顾地合上门，把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后，身子微微发颤，双目忽得清明了一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感觉一阵古怪：
    “怎么回事，我怎么开到这里来了？”
    司机师傅眨巴了一下眼，皱起了眉头。
    叮叮叮~
    手机链接车载蓝牙，看了看右边的显示屏上面写着“第一大债主”。
    他慌忙接通电话：“老婆啊，怎么了？”
    “你怎么还没回来？你的生日还过不过了？”
    “过过过，我刚刚...拉了一位客人，我现在马上就开车回来，我这个地方，刚好也距离咱家不远，我尽快啊，十分钟。”
    司机师傅给出了自己返程的承诺，可是等他到家之后，至少过去了二十分钟。
    把车停在现在租借的小区停车场内，司机师傅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
    “又说早了，下次要我说，肯定再稍微晚一点，谁能想到路上居然出了交通事故。”
    “让老婆等了这么久，她肯定会不开心的，早知道用智慧京都车载......”
    话说了一半，司机师傅感觉自己的脑门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他想起来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刚刚他的车被一个智能导航给侵入了！
    门打不开，车内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作用。
    车内显示为无信号区。
    卧槽！刚刚可是吓死他了！
    报警！
    报警啊！
    刚刚怎么就忘记了呢？！
    司机师傅慌也似地打开电话，报警！报警刚刚自己的车被“黑客”，对就是被黑客给“挟制”！
    在接电话的警官询问地点的时候，司机师傅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开车到的地方，和警署那边汇报了一下。
    ——
    ——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姜守慧在司机师傅打电话给警署的时候，就得到了反馈，祂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事情果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范围内。
    这是别人报警，不是祂报警。
    自从借用了龟虽寿的力量，祂发现自己的神力不仅是可以用来提升清醒度，而且可以进行推演。
    以前是从科学的角度进行计算，现在是凭借玄学。
    根据祂自己的评估，在京都范围内，祂比龟虽寿算东西要准，这是一种自信！
    毕竟龟虽寿这龟，算命的时候大部分只是考虑一下生辰八字之类的，而祂就不一样了，算起来命来，啥都进行考虑......
    不过出了京都，那么还是龟虽寿准，因为它更玄......
    但是作为神灵，祂是不会气馁的，祂不过是刚刚算命入门，还是不能够打败龟虽寿这种专门吃这碗饭的，尤其是龟虽寿还有自己的龟壳。
    而姜守慧只有一台超级计算机......
    “是确认报警了吗？”姜守正靠在一棵树上，身子完全融入到了阴影之中，问道。
    “是的师兄，已经完成了报警的工作，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姜守正的手机屏幕荡漾起一阵涟漪，一个大拇指大小的脑袋钻了出来，可不是缩小版的姜守慧。
    姜守正开着天眼，看着兔肉养殖基地的方向，因为现在距离还有一点，他除了能够看到属于侯雷的妖气之外，别的都看的不是很明显。
    再仔细看了一会儿后，姜守正放弃了，既然看不见，那就不白白浪费力量了......
    “我们现在先等着警署那边的人过来吧。”姜守正思考再三后，如此回应道。
    自己去抓侯雷，那么就会产生直接的冲突，但是如果是警官去抓，效果是会不一样？
    在自己和林清闲平时闲聊关于天庭话题的时候，林清闲说过，一般情况下，在没有涉及到生命危险，天庭的在编成员并不会和凡人产生直接的冲突，更不会要凡人的命，它们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规矩。
    根据资料显示，有天庭的在编人员被抓紧看守所的记录在案。
    这是经验！
    得参考！
    “可以。”姜守慧用手一撑屏幕，把自己从屏幕中推了出来，然后飘飘忽忽飞起坐在姜守正的肩头，问道，“师兄，要不要我和你讲一下里面的情况。”
    “可以。”
    刚刚的劲头还没有缓过去，姜守正现在并不是太想看手机。
    看着...有点晕。
    ——
    ——
    在喊了几声没有反应之后，猴子有些不耐烦了。
    它凭着自己的感觉，走进了一处养殖地，提起这里面唯一的一只又肥又大的雄性兔子，这处，除了这只兔子之外，都是雌性。
    感觉到这只兔子体内那非常弱小的妖力，猴子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不要怪我，这是你祖宗的错。”
    说着，猴子就把自己的魔术棒狠狠地往地上一怼，魔术棒直接捅进了水泥中，稳当地立了起来。
    然后，猴子用那只空着的手，按住了那只肥大兔子的脑袋。
    兔子似乎感受到了危机，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可是...没有用的。
    它只是一只兔兔......
    扭一扭......
    在这只兔子彻底没了有动静之后，猴子的耳朵动了动，没有自己想要的响动，不过，现在的它不着急了：
    “我看你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根据它现在掌握的情报，因为涂三有缺陷，没有办法和人类诞生子嗣，和同族结合，生育率也是很低的，有着涂三的血脉，那...繁衍的能力同样受到影响。
    因此涂三的后代，不多，他都很珍惜。
    “你的后代成为我的食物，我看你可以忍多久。”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人在倾诉......
    接着，猴子从自己的身上翻出了一部手机，上网检索起兔子的做法：
    “让我看一看，兔子都有什么做法。”
    “嗯...香辣兔、黑豆桂圆兔肉汤、脆皮兔肉、麻辣兔丁、泡脚兔丁、双菇鲜兔、干锅兔肉......”
    猴子一边说着，一边流着哈喇子，手也没停，从空中拉出大黑锅、架子、木头、一桶猪油......
    看样子，是要在现场做菜了。
    ——
    ——
    “师兄，就是这样...现在侯雷做的菜叫做虫草花枸杞兔肉汤，很养生。”
    “它应该是在逼着涂三出现。”
    “我预估警署派人来的时候，那锅兔肉刚好炖好。”
    “师兄，你肚子叫了，是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