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事件结束
鬼老头折着纸,尽管他慢悠悠的,可是手速却不慢,随着纸人的不断成形,张恩能直接察觉到冥冥中又有被盯上的感觉,如同附骨之蛆般难以甩开,即使是血衣也无法防御。
而另一边拿着剪刀的鬼太太则重新举起了剪刀,朝着张恩一步步走来,脸上全是狠辣和阴沉。
她知道自己刺不中张恩,但这不要紧,她不需要杀死张恩,只是想拖延时间,等待纸人的成形。
一个纸人不行,就两个,再不行就三个。
迟早能剪死张恩。
张恩抬抬手,尽管通过血衣保住了性命,可是却感觉身体完全被掏空,替代娃娃只能替死,可剪纸带来的诅咒却无法迅速恢复,还在影响着他的身体机能。
张恩看着迎面而来的剪刀,勉强想要躲开,但下一刻,鬼老太竟然调转了方面,看向了老头。
“儿子……儿子。”
鬼老太重复着,看着自己的老头,眼中闪烁着妖艳的光。
这是……画鬼的能力?
张恩立刻想明白,这是画鬼将鬼老头伪装成了张恩,吸引着鬼老太前往攻击。
“噗嗤!”
剪刀毫不犹豫的刺入鬼老头的身体,鬼老头猛地发出痛苦的咆哮,他看着鬼老太,怒目道:
“老伴,是我!你刺错人了!”
“这……”
鬼老太这才后知后觉的认出,她惊慌的颤抖着,旋即回头看向真正的张恩,眼中满是狠毒。
鬼老头吃疼,手上的动作缓慢生疏了不少,他颤颤巍巍的说道:
“老伴……你不要再走了,免得上了这小子的当,就待在附近保护我,制造纸人。”
“好的……”
两人用言语交流,按理说鬼是不怎么讲话的,不知道是老人的习惯,还是执念。
他们重新改变了计划,只见鬼老太一只手扶着鬼老头的肩,另一只手则挥舞着剪刀,警惕张恩的突袭。
画鬼发出黄色的光辉,只是这一次鬼老太不为所动,依旧挥舞剪刀,不再误伤队友。
眼下这副场景,画鬼显然难以再迷惑两鬼了。
可是一次的攻击,却让张恩看出了端倪。
鬼老头……似乎很害怕鬼老太手上的剪刀,只是一剪刀,鬼老头就虚弱了许多,身体开始白纸化,比张恩之前的所有的攻击都更为有效。
难道是因为两个人都是纸人的原因?!
两个人都是纸人,所以两个人都怕剪刀。
张恩心中一定,紧紧的盯着鬼老太手中的剪刀,他们制敌的武器,同样是克制他们的武器。
要想杀死他们,必须抢过鬼老太手中的剪刀。
想到这,张恩强撑起身子,咬着牙一步步的走到了鬼老太的面前。
因为画鬼的能力,所以张恩的一系列举动都未被鬼老太发现,只有靠近了鬼老太后,那身为人的气息,让鬼老太开始不断的挥舞剪刀。
此时,张恩挥动画鬼,画鬼看明白了张恩的意思,突然一个张恩的虚影出现,朝着鬼老头飞去,目标直指鬼老头手中的纸人,看样子是要破坏纸人的制作。
鬼老头不闪不避,还在专心的制作纸人,而另一头,鬼老太应声举起剪刀,直接刺向了张恩!
虚影破灭,从幻象中伸出了一只手,张恩直接握住了鬼老太的手。
“啊!”
鬼老太发出刺耳的尖叫,她用力的抽动自己的手,却被张恩死死的钳制,张恩伸出另外一只手,把住了剪刀,用力的拉扯。
“老伴!”
鬼老太尖叫着,老伴也意识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他并未出手相救,而是脸色更加阴沉,孤注一掷的折纸,手上折纸的速度进一步的加快。
眼下鬼手中的折纸已经快要成形,只差一双白纸腿,在迅速的成形。
他要就此诛杀张恩!
阴损的气息不断弥漫,张恩能明显的感觉出他这条命和那纸人互相牵连,这一次没有替代娃娃,他决然挺不过去。
但好在,剪刀现在在张恩的手上,没有剪刀,他们也无法诛杀。
张恩用力,抓住剪刀,一点点的拔出,手中还萦绕着黑气,借助无头人偶的提取能力,就要将鬼剪刀拔出。
“啊……!”
鬼老太不断尖叫着,可是却只能看着手指一根根的打开,那剪刀在最后,被成功拔出。
“啵!”
张恩倒退两步,看着手中的剪刀,眼色一厉,不敢有任何拖延,他举起剪刀,就要刺进鬼体!
“噗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格外清晰,张恩眼神一瞬间茫然,他一瞬间好像变成一张薄薄的纸人,被拿捏在鬼老头的手上,若非张恩意志坚强,怕是早已经晕倒在地。
没有了剪刀,只有纸人,他们能怎么办??
老头很快给出了答案,他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并不显眼的菜刀,让张恩心中一沉,从那把刀上,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原来……不只有剪刀能剪断纸人。
张恩叹了口气,他看着鬼老头举起刀,砍向纸人,眼下却赶不及了。
其实这也是赌博,他赌的便是鬼老头和鬼老太分工合作,两人各掌握一种能力。
只是他这一次棋差一着,没想到……他们也可以独立工作。
老头举起刀,就要割断手中的纸人,张恩只能希望血衣亦或者是血字,能够再一次挡住一击,为张恩拖延时间。
张恩举起手中的剪刀没有放弃,但眼下,赶上已经不可能了……
“张恩!”
“砰。”
门外传来王冬冬的声响,门被撞开,张恩一愣,看见了王冬冬决绝的眼神,他的手中拿着刀,正是当时假王冬冬拿着的刀。
张恩恍然,原来当时的这把刀,就是破局的关键。
只见王冬冬拿着刀,撞开门,飞扑到了鬼老头的身后,旋即一把刀直直的贯穿了他的头,穿过了他纸质的脑袋,鬼老头的动作猛地一滞,旋即变作了一层薄薄的纸灰,烟消云散。
那附骨的致命危机瞬间消失,张恩抓住机会,举起剪刀,刺穿了鬼老太的脑袋,同样的,也都瞬间消失。
周围仿佛纸张燃烧一般灰飞烟灭,显现出原本的场景。
这只是一间还未被出售的毛胚房,那灰白色的墙壁,预示着事件的结束。
“结束了。”
张恩看向王冬冬,而王冬冬也捂着自己的腰,笑着看向了张恩。
“不是叫你别动吗?怎么又冲进来了?”
“两个人好过一个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来搭把手,你看,这不是起到作用了吗?”
“谢谢。”
“不客气。”
张恩抱起王冬冬,搭到底下,打了的士,飞快的去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检查,这个伤势并不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可能是事件的结束削弱了伤势的程度,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王冬冬一进医院就睡着了,也没有太多交流的机会,张恩便也先回家了,只给王冬冬留了一条微信,说是以后再见。
……
……
张恩回到了家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要不是王冬冬,他还生死未卜,危机重重啊。
果然正如血字所说,事件一次比一次诡异,张恩也必须得保持实力的进步,才能跟上事件的变化。
张恩翻开本子,而本子上,也浮现出血字,宣告着这一次事件的结束。
“你好,张恩。”
血字艳红,写道:
“你成功的完成了一次任务,这一次的经历或许能给予你些许警示与历练,一个人的力量有时是有穷的,适当的借助外人的力量同样可以。”
“这一次,你通过自己的力量解决了鬼,这是了不起的能力,为了表示鼓励,将会赠予你一颗痊愈胶囊,可以在事件中尽快恢复伤势,希望能对你后续的发展有所帮助。”
“同样也希望这一次的经历能对你的拍摄有帮助,如果你还能拍出令人惊讶的作品,肯定会引起极大的轰动效应,届时你的名气与作品都会更上一层楼。”
“非常期待与你下一次的相见,我们下次再见。”
血字到这里便讲述完毕了,而和替代娃娃的出现一样,一个血色小球悄悄凝固,里头浮现一颗小小的药丸,随即血球爆裂,药丸落在了桌面上,引人注目。
这是一颗淡蓝色的药丸,上面写着奇怪的符号,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就是这么小小的药丸,可以在事件中痊愈伤势。
下一次,再面对王冬冬受伤的处境,就可以利用药丸先治疗伤口了。
张恩合上了本子,神色凝重。
这几次的事件和之前的事件相比,难度提升很大,以前还会有画鬼这种躺着过关的可能,但现在,每一步都极其惊险,收服鬼的可能也愈发的低。
但鬼怪确实是一大助力,若不是之前尽力争取的血衣,画鬼这类鬼怪,他或许早就死在某一次事件之中了。
张恩叹气,而眼中又闪过厉色,看向窗外的星空,心中算计着后续的发展。
他冥冥中能感觉,这一次的歌曲制作并不一般。
王冬冬的出现宛如顺水推舟一般帮助张恩制作歌曲,与其说这是张恩的想法,倒不如说是血字营造的创作环境。
它似乎很急迫的想要王冬冬梦境中的内容现世,才会在一个梦境中全部展现。
或许正是血字的操之过急,让王冬冬瞬间掌握了太多的信息,导致了王冬冬被鬼盯上。
这件事情对血字很重要?还是依旧在血字的控制范围之内?
王冬冬肩膀上的血字代表了假死的能力,相当于多一条“命”,那命还会不会有其他解读?
如果说王冬冬是锚点……那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呢?
太多的谜团纠缠不清,张恩倘若要正面解决,就只能展现自己的价值,拍摄出足够好的作品,但与虎谋皮终究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必须极度小心。
果然,最终还是得回到这首歌身上吗?
张恩摇摇脑袋,将关于血字秘密的想法晃出脑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创作上。
这首歌不仅仅是为了血字,还是为了观众。
观众人必然更期待他的影视作品,而非歌曲,此举相当于逆着民心发展,倘若有些微的不足,都会被人放大踩踏。
而要避免这种情况,有两种方法,第一种,买营销号夸赞张恩的作品,形成浪潮。
第二,就是拍摄出真正好的作品,震惊众人。
显然,第一种只是治标,第二种,才是治本。
张恩翻开本子,写下了歌词一行。
他和王冬冬的分工很明确,她负责作曲,张恩负责写歌词以及mv的创作。
mv的创作必然要跟歌词贴合,而这一份歌词,换个意思其实就是mv的剧本。
所以为了最大幅度还原梦境,这一份歌词,必须得根基于梦境的内容进行创作。
张恩回忆着王冬冬曾经讲过的内容,在本子上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校园暴力,学校,小孩,老师,桌椅,围观,变化,蜕变,懦弱。”
尽管张恩只是从王冬冬的嘴里听过这描述,但他却从心底能想象到这个场景,没有任何隔阂。
他能想象到,在昏黑的课室中,一个小孩孤零零的坐在教室中,独自的回忆着在这间学校的遭遇,从一开始的愤怒,失望,一开始的逃跑,反抗,到最后通通都变成了一种情感……那就是麻木。
怨恨远不是最惨的结局,更惨的是连恨都恨不起来,只剩下了被命运洪流裹挟的麻木不仁。
只要把这种心理变化写出来……张恩就觉得可以火。
那一个小孩,要在学校经历过什么,才能泯灭掉心底的童真,变成这副模样呢?
如果这是小孩写出来的歌,他又想表达什么呢?
张恩思索着,重新投入了创作之中。
其实他觉得自己一直是一个冷静的疯子,明明刚刚才度过生死的关头,可下一刻却又能迅速投入到创作之中,要记录下自己生死的感受。
这是疯了,但也是清醒。
他之所以认为自己这一切并非是血字的馈赠,而更多是自己的努力,便是根基于这一份疯,才能让自己不迷失自己,不看低自己。
当然,他时不时也会疑惑,这世界的疯子,会不会才是最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