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两人转悠了一圈，高昂才知道个人力量和集体力量之间的差距。
    他费尽脑汁，才帮千岁三兄弟弄了一个四不像的身体。
    可是人家这儿，人体构架机器人模型，到处都是。
    甚至还有几个还在缓慢溜达，虽然时不时会摔几下。
    “我们自己开发的计算中心，总觉得差点什么，机器人的平衡性和反应能力和波士顿动力那款机器人，还有不少差距，按照我们的推测，应该是集成电路，也就是芯片方面的问题。人家的芯片都是最顶尖的，我们用的都是自己做的，不管是从精密程度还是性能上，和别人的差距是有点大。”
    柳工打开实验设备，调试了一会儿，把手伸了过来。
    高昂一愣，这才明白人家是要他刚才说的小程序。
    掏出手机，把千岁加班加点做出来的一个程序，通过邮件发给了老万。
    老万无语地看着邮箱来信，“你……是不是在糊弄我？一个智能程序，你用邮箱发我？”
    “这是我随便捣鼓出来的，能值几个钱啊……”说到一半儿，他才注意到两人的脸色不是太好看，赶紧话锋一转，“但是我在家试验过了，我的那几个机器人，的确还能跑，摔倒了也会自己爬起来，你们可以找个不是太贵重的机器人，试一下嘛。”
    柳工把目光转向了老万。
    这实验成功了好说，万一失败了，可能就得损失一个机器人，那可是大几百万的成本啊。
    老万好看的眉毛弯了又弯，她也在衡量其中得失。
    按照她的理解，高昂应该不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直播那么久了，为人还算老实。
    不说很有天赋，起码很实诚，很勤奋。
    忽然之间搞了一个rog出来，可能是有奇遇？
    从rog的背景关系，再到营销渠道? 又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手段? 莫非是体验生活的二代？
    但是那几年的直播，她也都看了? 这家伙纯粹就是一个土包子? 哪有二代的作风。
    那就是奇遇了，就像是古人说的开窍了? 或者小说里绑定了什么系统？
    呸呸呸，老万赶紧把自己越来越不靠谱的想法赶到脑外? “试试吧? 信他一回，要是搞砸了……”
    后边的话没说，她的眼神瞟了一眼高昂，嘴角带着不可言说的意味。
    高昂讪讪一笑? 开始和千岁交流? “你丫不会坑我吧，这程序靠谱么？”
    “应该……靠谱吧，我是根据磁极信号开发出来的一个新程序，用当今科技术语来说，类似于脑机互联? 只不过这个‘脑’，是我们的大脑而已? 我会分出一部分精力来控制这个程序，保证不让你露馅? 安啦。”
    “你别玩得太过了，意思下就行了? 真要是太优秀了? 我怕我逃不出在这个实验室的大门。”
    有了千岁的保证? 高昂安心不少。
    脸上的神色也自信了很多，看得老万狐疑了起来，莫非这家伙还真的搞出来了什么名堂？
    “柳工，开机！！”
    “好的。”
    柳工低头在仪器上噼里啪啦一顿按，又是左划拉，又是右扒拉的，忙活了好一阵子，这才抬起了头。
    “程序已经植入，小姐，你来启动？”
    老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让你启动就启动，你都是老员工了，还能把你怎么着？真是的。”
    柳工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按下了一个红色的大按钮。
    “滴滴滴，美少女七号启动中，倒计时：10，9……”
    听着中二的倒计时声，高昂忍住了自己想笑的冲动。
    “想笑就笑呗，我早就习惯了。”
    老万白了他一眼，迈着大长腿就出了中控室，其他两人赶紧跟上。
    高昂不清楚他们怎么测试，只能站在一边看热闹。
    老万两人嘀咕了一阵，柳工就转身离开了。
    老万朝他走了过来，“我们先测试平衡性，然后是对指令的理解程度，还会涉及到加速急停，后退，倾倒自启，以及对障碍物的预判分析……”
    高昂点头表示理解，右手一摆，“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这时候，柳工拿着一根很长的钢管走了过来。
    “柳工，开始吧。”
    随着老万下令，柳工点了点头，用钢管狠狠地捅了一下美少女七号。
    “这是？”
    高昂瞪大了眼睛，这是虐待机器人么？
    “启动机器人啊。”
    老万毫不在乎地回答道，这个启动方式是她想出来的。
    “你们这启动方式真的……挺别致的。”
    随着柳工那一捅，美少女七号还真的动了起来。
    头部先上下动了动，好像是在适应什么。
    然后挺直了身子，双臂张开，双腿开始迈动，“咔嚓咔嚓”一步一步往前走。
    “成了？”老万有些懵逼，就这么简单？
    “成了，小姐！”柳工也很激动。
    他们之前的机器人，也不是不能动，只不过动了之后都会直接一头栽倒。
    而不是像美少女七号一样，这都走了七八步了，还平稳的一批。
    “停，向后转！”
    老万兴奋地下达了新的指令。
    美少女七号愣了一下，这才停下了迈动的大长腿，以左腿为支点，右腿发力，想来一个漂亮的转身。
    “砰”
    一声巨响，美少女七号摔了个仰八叉。
    在众人心疼的目光中，美少女七号双手撑地，慢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又站直了身子。
    接下来，老万连续不断地发号施令，什么给她搬个凳子，什么爬一段楼梯，再或者来个俯卧撑……
    到最后，甚至让柳工拿着钢管干扰美少女七号的运作。
    “咳咳，那个……柳工啊，你不要这么粗暴吧？”
    高昂看着都有点心疼，柳工的手劲是真的大，捅得美少女七号浑身冒光。
    “大么？我还想着直接上钩机呢，这样才好判断它的平衡性啊。”
    柳工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越捅越兴奋，都顾不上擦一下额头的汗。
    “你可别把它惹恼了，这可是人工智能，万一它真的诞生出愤怒的意识，最后报复人类，你可是罪魁祸首哦！”
    高昂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柳工哈哈一笑，手里的力道反而更大了。
    美少女七号就跟一个不倒翁一样，无论柳工如何捅它，它最多晃一晃，甚至有了一些规避的动作。
    高昂知道，这些都是千岁操控的成果，当然，这也和他捣鼓出来的那个程序有关。
    按照千岁给他的解释所说，这个程序是结合他，也就是高昂自己的生活经验做出来的。
    基本上能反映一个正常人类，看到、听到、察觉到周围环境变化，从而做出各种反应的过程。
    也就是说，这个程序有着自己的生活经历，柳工当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激发了它数据库中的很多信息流。
    这一点人工智能也能做到，只不过人工智能处理起来会受到很多桎梏。
    人工智能需要在110十个选项当中去选择一个来执行，而这个小程序不需要，它只需要把最合理的那一个直接复制出来去执行即可。
    就是少了这么一个过程，就决定了小程序和当今人工智能之间的差距。
    高昂和千岁交流的时候，老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在她的眼里，这个男人越发有意思了。
    眼神迷离，显得那么无所谓，这就是云淡风轻；
    嘴角一抿，看着好像是似笑非笑，显得那么成竹在胸；
    尤其是那个大光头，明明看着很搞笑，可是为什么显得那么大智若愚呢……
    “先生，那个女人在偷看你。”
    “嗯？”
    高昂被千岁忽然中断的话题搞得有点没转过来弯儿，偷看我？
    目光随之转动到老万脸上，对方赶紧收回了目光，还故意咳嗽了一下。
    只不过稍微发红的脸颊和耳垂，完全出卖了她内心的躁动。
    “老万啊，这得实验到什么时候啊，这都快十二点了啊？”
    高昂一直念念不忘他的三个模型，他得赶紧回去给三个小家伙调配一下。
    “差不多了，你这个小程序……很厉害，能卖给我们么？放心，在商言商，价格不会让你吃亏。”
    还说在商言商，你这就是奸商啊。高昂在心里吐槽一句，脸上却笑眯眯：
    “这套可以卖你，价钱就抵那三个模型，如何？”
    “可以，我说的是其他的，包括这套程序的专利……”
    高昂伸手打断了老万，“每个程序都是独立的，不存在什么专利，因为每个机器人哪怕是流水线产出，也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标记，我的这个小程序说白了就是根据每一个机器人量身定做的，独一无二不可复制。你要是打算靠着一个程序就解决所有机器人的问题，那趁早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老万眉头一皱，“如果我们合作开发呢，给你股权？”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硬件差距的问题。我已经收到了程序给我的反馈，从集成电路到液压动力再到关节动能转化处理，你们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唯一的问题是，这些部分的上限还有很大提高的可能性。
    我的做法是用软件弥补硬件的差距，但是这里有个前提，就是硬件之间的差距不是很大，就好比美少女七号和六号一样，它们之间的硬件差距基本没有。
    所以当七号用了我的程序之后，你们就会感觉这个程序特别刁，但是，如果对比对象是波士顿动力的那个机器人呢？
    你们就会觉得这个美少女七号就是个垃圾。
    有些硬件差距，是软件无法弥补的。老万，你懂我意思了么？”
    老万默然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高昂什么意思。
    可是短时间内怎么缩短硬件差距嘛！
    拿到自己的三套模型后，高昂找了辆货车，连夜赶回了魔都。
    当他把三个钢铁侠模型，平稳地安置在院落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
    按照老万给他的说明书，把三个模型重新调配了一下。
    该拆的地方拆，该掏空的地方掏空。
    早上的第一道阳光，顺着树叶的间隙，照在了钢铁侠的外壳上，闪闪发光。
    “老大，老二，老三，赶紧过来，你们的新窝收拾好了，看看满意不？”
    千岁顺着楼梯，叮叮铛铛地往下走。
    老二更直接，直接翻窗飞了出来。
    老三就闹腾了，飞得时候还开着音响，“呜呜呜”。
    “duang”的一声，直接坠机了。
    “先生，你干嘛断我电啊？”
    “大清早的，就不能安生点？虽然咱们周围没人，吵醒了花花草草也是不行滴！”
    顺手又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高昂这才一个一个把他们安置到了掏空的模型头部位置。
    “试试吧，感受下如何。”
    这些模型用的都是外置电源，所以还得高昂给他们充电。
    后续的电源问题好解决，如果三兄弟感觉不错的话，弄点大号电池就行。
    随着指示灯亮起，三个模型终于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