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腹中的玻璃
我算看出啥是真爱了,李思思这一嗓子喊得我脑瓜子生疼,其声调之高,响度之大,让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望尘莫及。
还没等我和赵齐天把娘炮抬进大厅,几个睡眼惺忪的医生就冲了出来。
“急诊楼在那边!”跑在最前面的医生一看到这情况整个人都清醒了,朝着门诊楼侧面方向一指,当先朝那边冲去。
我和肥龙当即转弯,跟在了那个医生身后。
“病人怎么回事?”另有一个医生问我们。
“可能是喝酒喝的。”虽然答案有些尴尬,但为了娘炮的小命着想,我还是实话实说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把一个小姑娘喝成这样。”果然,那医生一点也没客气。
我们都没顶上去,喝酒之前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么一码事儿,而且娘炮也不是什么小姑娘。
一路来到急诊楼,将娘炮抬到急诊室之后我们都被赶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一个小护士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
“我!”所有人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小护士愣了一下,但也没耽搁,继续问道:“病人姓名。”
“娘炮。”所有人一起回答道。
小护士一张脸瞬间就黑了,李思思连忙说道:“不是不是,他叫冯天宇。”
“啥?”小护士目瞪口呆。
“冯天宇。”李思思又重复了一遍。
小护士嘴角抽了抽,照例问道:“性别。”
没人回答,所有人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性别,这东西是个谜啊,有二椅子这个性别不?
“性别!”小护士以为我们在拿她开涮,脸色越发难看。
“小姐姐,我老婆他是男的做了变性手术,你看这个应该怎么算。”李思思有些尴尬地说道。
“呃……”小护士后退一步,对李思思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消化不能。
“是不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小护士蒙叨叨地返回了急诊室。
“思思,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周彤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冲上来抱住李思思后无力地顺着李思思的身体滑到地上,抱着李思思满分的大腿抹眼泪。
“不怪你彤彤,其实娘炮他……”李思思欲言又止。
“思思,这里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就说,我们能帮的肯定会帮你。”赵齐天说道。
“是啊。”我连忙附和。
李思思咬了咬嘴唇,说道:“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我眉头皱起,一会儿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李思思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扶起周彤来到了走廊的长椅上,开始安慰她。
张影还是晕乎乎的,林倾城在那里照顾她,肥龙在门口不停地转圈。
赵齐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叹了口气,来参加婚礼之前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么多事,不过小瑶姐说的血光之灾似乎应到娘炮身上去了,难不成是小瑶姐看错了?
时间过得很慢,急诊室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趴在门上看了好几次,但是门上的窗户被遮住了,只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地。
终于,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带我们来急诊楼的医生走了出来。
他的表情很精彩,我不知道一个刚刚抢救过病人的医生怎么会是这个状态。
“医生!人怎么样了?”周彤直接扑了上来,比李思思还要紧张。
我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如果娘炮有个三长两短,她和肥龙会受到经济和良心的双重打击。
“你们全程都在一起喝酒吗?”医生反问道。
“没错啊。”周彤点了点头。
医生又问道:“病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比如吃下一些奇怪的东西?”
周彤苦思冥想了一番后摇头,“之前我们一起吃了烧烤,后来去了歌厅什么都没吃。”
“果然。”长椅上的李思思身体一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看这个。”医生从身后取出了一个片子让我们看。
虽然我不是医学专业的,但还是一眼就发现了问题,娘炮的胃里有很多片状物,看起来就像玻璃。
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卧槽,娘炮难不成在上厕所的时候偷摸把啤酒瓶子造了?
可是这也不科学啊,那玩意儿虽然有点酒味,但牙口好不好也不能拿啤酒瓶子当下酒菜啊,太硬了这也。
“这是玻璃?”赵齐天瞪着眼睛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把片子递给了赵齐天。
“不是吧,您是不是搞错了?”赵齐天接过片子认真地看着,边看边问。
医生脸色有点不好看,“小伙子,我们虽然比不上省城的医疗条件,但一个片子还是能整明白的,我以医生的天职保证,他胃里面的东西绝对是玻璃。”
“这怎么可能呢,他又没有精神疾病,吃玻璃干什么?”林倾城插了一句。
“这也是我想问的,更奇怪的是正常人如果吞食玻璃,食道肯定是会受伤的,但胃镜的结果显示他的食道完好无损。”医生的表情也变得有些茫然了。
“医生,那现在怎么办啊?”我问道,现在琢磨玻璃是怎么跑到娘炮胃里去的已经无用,重要的是怎么取出来。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手术,不过异物数量太多了,而且存在随时刺穿胃部伤害其他器官,以及进入肠道的风险。”医生说道。
“这……”周彤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看向了李思思。
李思思很久没说话了,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思思……”周彤小声地呼唤道。
“医生,能让我们商量一下吗?”李思思终于有了反应。
“好的,你们尽快。”医生从赵齐天手中取回片子,关上了急诊室的大门。
“思思,对不起!”周彤走向李思思,双膝一软,直接跪下了。
“不怪你,这是我们自己惹的麻烦,彤彤,你知道降头吗?”李思思满脸地绝望,将周彤抱在了怀里。
降头?我听到这个名词后大吃一惊。
这个东西我还真在机缘巧合之下了解过一些,不过所知甚少。
降头术是流传于亚洲东南地区的一种法术,属于巫术的分支。
降头的起源已经很难考证了,其原理也是个迷,至于怎么去下降头,降头又是怎么发作的,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个号称人妖基地的国度据说有很多会降头的,难不成娘炮和李思思在那里遭遇了降头师,娘炮中了降头?
“什么降头,思思你说啥呢,医药费我出,咱们给娘炮做手术,不就是几块玻璃嘛,吃啥的没有,放心,没事的。”赵齐天拍了拍李思思的肩膀说道。
“谢谢你天哥,但是手术估计没用,他是中了降头了。”李思思苦笑着摇了摇头。
“思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了,连忙问道。
在我看来中了降头比撞鬼还要难解决,毕竟鬼我已经见得多了,可是降头我就不懂了。
李思思擦了擦眼泪后又顺手帮周彤抹了一把,这才告诉我们事情原委。
当初大学一毕业李思思就陪着娘炮出国到人妖基地去做手术,然而,这个手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于是他们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也就是这段时间他们惹上了麻烦,被一个很厉害的降头师盯上了。
那天李思思拉着娘炮陪自己逛街,没想到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流氓,那流氓是个骨瘦如柴带着帽子的家伙。
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上来就抱住了李思思,上下其手。
李思思和娘炮反应过来后都火了,再加上双方语言不通,直接就演变成了肢体冲突。
娘炮毕竟曾经是个男人,而李思思这个女汉子还学过跆拳道,那家伙自然不是对手,被两人胖揍了一顿,帽子都塞嘴里去了。
由于目击者太多,那土著又不占理,所以李思思他们两个只是被口头教育了一番,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处罚。
两人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大概在一个星期之后,娘炮突然开始变得奇怪了,总是莫名其妙地呕吐。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可能是手术和药物导致的后遗症,但娘炮吐出来的东西里面居然有虫子,白色的蛆虫。
李思思吓坏了,带着娘炮去医院看,但医院根本就查不出来娘炮是什么病。
后来还是医院的门卫,一个华裔老大爷见李思思和娘炮在大厅抹眼泪很可怜,这才告诉他们可能是惹上了降头师。
降头术这东西用医学手段是治不好的,只能降头师帮忙。
两人来了没多久,唯一得罪的也就是那个流氓,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巧,那家伙就是个降头师。
李思思怕娘炮小命不保,出院后就带着他到处找降头师帮忙。
然而,那里的本地人是很排外的,再加上降头师都不愿意得罪彼此,所以两个人连番碰壁。
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走投无路之下,两人花重金终于求得一个年纪和他们相仿的降头师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