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就这么被关起来了。
    也没法反抗。
    黎蔚白天有时会出门，必然把门反锁得好好的，非常严格地看住她，不让她离开。
    不过喻楚也没有要离开的念头……
    漆黑的楼道里。
    少年单手拎着袋子走上楼梯，前几天回来时都是死气沉沉的情绪，现在因为有那个人在，又回到了舒适的状态，他心情总算不像之前那么烦躁，沮丧甚至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其实很幸运能把人找回来，那天在医院见到她时，少年心跳前所未有的剧烈。虽然她不记得他了……
    但只要留在身边就没什么大问题。
    快到房间了，黎蔚抬眸慢吞吞瞥了眼楼道，略微加快脚步。
    走廊有喝醉酒的胖子摇摇晃晃朝他过来，黎蔚蹙起眉，雪白面容上漂亮幽蓝的眼睛，看待死人般看了眼对方。他下意识摸到口袋里的刀，按照以前的习惯动手，但这次刀刚刚露出尖，少年忽然又停住。
    “……”
    胖子醉醺醺地走过去，差点撞到少年身上。
    黎蔚抿着薄唇，侧身避了下，昏暗灯光下那张人偶般美丽而精致的面皮，阴测测盯着对方，最终没有动，收回视线向前走。
    胖子下了楼。
    丝毫不知道刚刚和虐杀的惨祸擦肩而过。
    黎蔚垂眸开门，把袋子放在桌上，挑眉望着沙发上看电视的女孩。
    “……”少年忽然觉得很古怪。
    好像颠倒过来了？
    从前他刚刚来她家时，就是她忙进忙出，他在看电视。
    现在……
    少年薄唇扯了扯，走过去，默默递给她面包和牛奶，他自己也拆了一袋，面包片咬在殷红的唇瓣间，垂眸打开牛奶罐。
    刚打开自己的，旁边伸过来只手，把牛奶罐抵到他的面前。
    “……”
    黎蔚什么时候乐于助人过，当下微眯起眸子，语气轻飘飘：“要我帮？你自己不……”
    话没说完，就看见女孩垂下眼睫，收回手：“连这点小事都不帮我，还说你不会杀我！要是觉得我累赘，你早点放我走，或者砍死我吧！”
    说完就抱着膝盖埋进胳膊嘤嘤嘤。
    少年僵住。
    幽蓝眼珠眨了眨。他顿了会儿，才默默不言，伸手拿过那罐牛奶，开了之后给她。
    喻楚抱着膝盖不接。
    “我都开了。”黎蔚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人？被她堵得做什么都不对，少年微咬着牙心情反复起伏，但又想起枪战那天，她在他面前关上门，还有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人……黎蔚脸色微白了，沉默半晌，轻轻碰了碰她胳膊：“给你开了，喝吧。”
    女孩抬起头瞄他一眼。
    “喏。”白皙长指把牛奶罐递来，阳光染金了少年发梢，那张人皮般阴诡的美貌，似乎都无害了不少。
    喻楚暗暗觉得自己装失忆真明智。
    她总算磨磨蹭蹭接过牛奶。
    黎蔚盯着她喝，眼神有点复杂，等她放下牛奶，他才开口：“你一点也不记得我？”
    以前听话又乖软的女孩，此时处处防备，面无表情：“别套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