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海妖
我们在前院里,一直等到卓一凡他们吃过了晚饭,大家散了去楼上休息,我们也装着去睡了。
其实,我们都在等,就等着这村长和他的老婆上楼休息。
这村长他们睡的早,九点左右,三楼的灯就已经灭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又等了近半个小时,然后由萧冷冽上楼去查看。
萧冷冽一走,我和卓一凡还有耗子,就偷偷摸摸的站在走廊外头观望。
“这萧爷上去半天了,怎么还没动静,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耗子说着夸张的探出他的小脑袋,侧耳倾听。
卓一凡鄙夷的撇了一眼耗子:“白罗刹能让那两个人抓住?动动脑子好不好?”
“嘭!”的一声响,突然就从楼上传了下来,我们三人的身体都是一颤,想着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儿。
紧接着,就挺好了好似是哭声,又好似是什么东西鸣叫的声音。
“走,快去看看!”卓一凡说完,就率先冲了上去,我和耗子紧紧跟在卓一凡的身后,一同到了三楼,发现三楼左侧边的门是开着的,里头摆着一张床,被褥很凌乱的被拖到了地上。
“他们是不是在那个房间?”卓一凡指向了另一个敞开着房门却没有开灯的房间,我眯着眼立即就看到了村长,也连忙朝着那冲了过去。
结果,还没有进那房间,就闻到了一股子刺鼻难闻的海鲜的腥味儿,这种气味儿简直让人作呕。
“萧爷,你没事吧?”我的视线马上就寻找到了萧冷冽,他站在村长他们的前头,而地面上都是水,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四方形的凹槽,凹槽里头居然蓄满了水。
耗子他们借着外头走廊上的灯光朝着这房间里看,嘀咕着说道:“这是什么情况,村长你们这么有想法啊,居然在这房间里弄了一个游泳池?”
耗子是只看到了“游泳池”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此刻,那婶子正蹲着身,抱着一个人。
那人蜷缩在婶子的怀中,抖个不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萧冷冽看向村长,沉声问道。
村长低垂着眼眸,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状,冲着我们大声的呵斥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它是什么?是不是你们从海里头抓回来的?”卓一凡抬手指向了婶子抱着的“人”,质问村长。
因为语调霸气,直接把村长给怔住了。
“你不说,那我们就去问问这村里的其他的人,挨家挨户的慢慢问,总有人会说实话的。”卓一凡已经侧身走到了那婶子的身旁了。
村长一愣,激动的说道:“我们家的事,跟你们这些外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只是租了我几个房间住而已,别这么多事了。”
“多事?它一身的海腥味儿,不就是从海里来的怪物么?我们如今要入海,你们什么都不肯说,今天,我们在海下遇到的“女人”是不是它的同类?”卓一凡指着大婶怀中的人,逼问道。
“不是,这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怪物,你别胡说八道。”大叔的情绪已经越来越激动了。
卓一凡冷冷一笑,示意耗子去楼下拿手电上来。
“不行!”村长直接就冲了过来,一把挡住了耗子的去路。
“呜呜呜!”而那村长老婆怀中的人突然叫着朝着离他最近的卓一凡就扑了去,因为太过于突然卓一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人给扑倒在地。
不过,卓一凡的反应也非常快,被扑倒之后,直接一个翻身,就由被动变为主动,死死按住了那人。
我朝着那人的脸上看去,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这人的脸上居然长出了许多好似鱼鳞的东西。
“你们说他是人,我看倒像是一只鱼精。”卓一凡盯着身下的人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村长和他的老婆立刻就过来拽卓一凡,我们几个则是上前帮卓一凡。
“今天,你们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就把这鱼精的事儿说出去,到时候外头总有人会把这件事弄清楚的。”耗子不敢靠前,只是在后头叫嚣。
那村长听了,表情变得有些痛苦,朝着我们所有人看了一眼之后,无力的垂下了手来。
看到他这样,想必是真的有难言之隐。
“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这件事,还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密,行么?”村长盯着我们几个严肃的问道。
“我答应你。”萧冷冽立即回应,并且,示意卓一凡松开那“鱼精”。
婶子蹲下身抱着“鱼精”,安抚它的情绪。
村长则是让我们先跟着他出去,我们几个就跟着村长到了隔壁的小房间里。
这个房间比我和兰青姐现在住的那一间还要小,应该是故意隔出来摆放杂物的。
我们进来之后,就闻到了很重的腥味儿,发现里头放着一个两米左右的大玻璃缸,缸里养着很多的海鱼,它们活蹦乱跳的在水里游动着。
“他是我儿子,不是什么怪物。”村长背对着我们,面朝着那玻璃缸,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可是,村长,您的儿子怎么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鱼精的模样。
总之乍看一眼,就好像是一条大鱼,不仅仅是鳞片的缘故,那脸上的五官好似都有些像鱼了。
“八年前,我的儿子阿江,跟着我弟弟的渔船出去打鱼,结果一整船的人都没有回来。”村长说着,肩膀处颤抖了一下,哪怕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我也知道此刻的他非常悲伤。
“一整船的人都没有回来?是不是遇到海上风浪了?”卓一凡开口问道。
村长摇晃了一下脑袋,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说:“他们是遇上海妖了!”
“海妖?”我们几人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他见我们这样的表情,也知道我们大抵是不信他说的这些话。
“你们信不信随便,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们就是。”村长也不多废话,把关于海妖的事儿,跟我们仔细的说了一遍。
他说,这绝海底下有海妖,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至少他们村里的人就是听着海妖的故事长大的。
老人们都说,海妖长着一头长长的秀发,唱歌极为好听,会在渔船的附近唱歌,用歌声迷惑船员,让他们跳入海中,然后吃掉。
也因为这些传说,渔村里的孩子,在小时候是没有人敢私自出海玩儿的。
不过,长大之后,大家就认为这只是一个大人用来哄骗小孩的故事。
“我在阿江小的时候,也怕他乱跑,也用这个故事吓唬过他。”村长说着苦笑了一下。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一日风和日丽,算是出海的好日子,村长的儿子阿江原本是在市里读大学暑假就正好回家,知道自己的叔叔要出海就吵着要一起去。
阿江虽然是在渔村长大的,但是从来没有出海捕过鱼,村长想着自己的儿子都已经快大学毕业了,大小伙子一个,出个海其实也没什么,于是左思右想之后,还是答应了。
阿江开开心心的跟着他的叔叔一起出了海,结果全船的人连带着那一艘船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找过,还报了案,根本就没有用,人找不回来,船也找不回来,村里的人都说他们被海妖连人带船给抓走了。
村长和婶子那段时间简直是悲痛欲绝,可没有想到,半个月后的夜里,突然有人敲响了村长的房门。
村长的儿子,阿江就这么回来了,这件事,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一开始,村里人都还关心村长一家,为他们感到高兴,至少孩子的命是保住了。
但是,渐渐的,大家就觉察出不对劲儿了,村长家不断的送阿江到村里的卫生所看病,把卫生所里的人都给吓着了。
阿江长了鱼鳞的事儿,也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子里很快就有人开始传,传这阿江其实是海妖变的,村长解释过很多遍可惜村民们都不听。
而阿江脸上的鳞片也确实越长越多,他渐渐的开始不会说话,又渐渐的脚上长出了蹼,然后整个人开始畏光,最后就如同我们现在看到的,他要生活在水里,并且靠着吃新鲜的海鱼为生。
“阿江不是海妖,他绝对不是海妖,绝对不是!”村长很激动,那浑浊的眸子变得猩红。
他告诉我们他还在给阿江找偏方治病,其实,这一次之所以答应让我们住在他的家里,就是因为他急需一笔钱,要给他们的儿子买药,如果不是需要钱,他也不会冒险让我们这些外人住进来的。
“事情就是这样。”村长说完这些,表情之中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当时是不是在“绝海礁”附近捕鱼你?”卓一凡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村长一愣,看向了卓一凡:“你怎么知道,当时渔网就是撒在那个位置,第二天,我的弟弟只是带着阿江他们去收网而已。”
卓一凡听了之后,眉头不由的就蹙了起来,我这才知道,我们今天停船,水下有一块巨大礁石,那礁石就被称为绝海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