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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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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锐的小插曲过后,成瑶就坐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翻阅起自己这下一个案子。
    自己这个案子的当事人名叫林凤娟,25岁,只比成瑶大了一岁。最初,她是去了律协旗下的法律援助中心咨询,工作人员发现她符合法律援助的情形,便帮她申请了法律援助,才有案子被分配给成瑶这事。
    只是这份来自法律援助中心的登记材料上,信息相当简洁,只能得知,林凤娟的父母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家境困难,林凤娟在一年前结婚,两个月前刚生下孩子,一个月前离婚。
    结果半月前,孩子体检中发现有严重的心脏病,必须手术,可自己根本没钱出手术费,东拼西凑了不少钱,也已发起了网上众筹,只是为了护理心脏病婴幼儿,每天的花费还是很大,不得已,林凤娟要求起诉孩子父亲支付抚养费。
    成瑶简单地看完了资料,觉得这案子其实很简单。就算离婚了,孩子的亲生父亲也并不就此免除对孩子的抚养义务,还是必须支付相应的抚养费。虽然这是一条规定很简单也很直白的法律,只是在实践中,很多人离婚后,就拒不支付抚养费了,这种时候,催讨也没用,就只能诉诸法律,最后依靠法院强制执行了。
    成瑶想,那自己这次需要帮林凤娟做的,就是准备好起诉材料,然后一举把孩子爸爸给起诉,如果对方不满一审要二审的,那也奉陪,最后等判决生效后再申请强制执行就行了。
    事不宜迟,成瑶马上按照资料上林凤娟的号码联系上了对方,她把对方约在了楼下环境幽静的小资咖啡馆。
    *****
    半小时后,林凤娟便来了。
    虽然只有25岁,但林凤娟整个人给人感觉却已经很沧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上不少。她皮肤微微起皮,显然没没时间好好打理,眼圈下也是深重的一片黑,一双眼睛,带了无望的痛苦和疲惫,只是五官眉眼的底子里,能看出来如果好好保养生活无忧,她应该是个美人的。
    她看着咖啡馆里优雅的环境和高档的摆设,一时之间绞着自己的旧大衣,有些局促:“出来的急,没来得及换衣服。”她下意识捂住胸口的一块污渍,“还不小心被宝宝吐了奶。”
    成瑶对她笑笑,示意她坐下:“坐吧,刚有小孩子肯定都手忙脚乱的,你在哺乳期应该不能喝咖啡,我给你点了一杯鲜芋青稞热牛奶。”成瑶说完,又叫来服务生,再给林凤娟倒了一杯热开水。
    林凤娟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她落座,喝了一口热牛奶,终于主动和成瑶说起话来:“您是?是成律师的助理吗?”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接了我这个案子的律师姓成。”
    “我就是成瑶。”成瑶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你这个案子,我会全程负责,会尽全力帮你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抚养费。”
    虽然成瑶穿着正装,表现的也十分专业,可林凤娟听闻她就是成瑶后,脸上还是流露出了失望、担忧以及沮丧。
    “你好年轻啊……”她低下了头,摸着成瑶的名片,“你看着还没我大,我25了,你看着也就刚毕业吧。”
    成瑶刚想要解释,就听林凤娟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谢谢你,愿意接我这种没钱的案子,法律援助本来就是免费的,我也不能指望什么大律师给我来代理,人家一分钟值钱着呢。”
    成瑶笑笑,并不尴尬:“虽然律师这个行业,看起来越是老好像越是有资历,越是让人放心,但用年龄来鉴别一个律师是不是专业,其实不太妥当。”
    李梦婷一案如今正按照她的办法思路有条不紊的进行,并且目前一切都一如她的预期,这让成瑶信心十足,她的眼睛明亮而认真,盯着林凤娟不卑不亢道:“年轻律师也有年轻律师的优势,我们精力更充沛,思路和脑子也更活,没准办案能另辟蹊径,也比资历高的律师更愿意全身心扑在一个案子上。”
    林凤娟有些不好意思,她呐呐地点了点头。
    “你在法律援助中心登记的案件信息我已经看了,比较简单,但理清思路,我需要帮你代理的就是一个抚养费纠纷对吧?”成瑶拿出准备好的资料清单,“那这些表格里的原件还需要你提供一下,比如和前夫的离婚证,小孩的出生证明、你们的户口本……”
    结果成瑶还没说完,林凤娟就表情难堪地打断了她:“我……我这个孩子……不问前夫要抚养费。”
    成瑶愣了愣:“为什么?”她有些不解,“那你这个抚养费准备向谁起诉?”
    “问……问孩子的亲生爸爸……”
    哺乳期男方是不能提出离婚的,因此哺乳期的离婚,要不就是女方提出的,要不就是男女双方协商一致的。此前成瑶刚拿到林凤娟简单案件资料时,就曾经好奇过,为何在孩子出生一个月后就离了婚,是什么原因让林凤娟主动提出了离婚,或者是同意离婚。
    这个疑团如今终于被解答了。
    原来这孩子不是她前夫的。
    林凤娟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显然,婚内出轨且生了别人的孩子,她自己也觉得难堪。
    成瑶给了她一些时间平复心情,才斟酌用词继续问道:“所以孩子的亲生爸爸,是什么情况?”
    林凤娟紧紧咬着嘴唇,她的眼圈慢慢红了:“这都是我的错。”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啜泣起来,“我和阿民其实原来感情挺好的,我们是工作以后认识的,恋爱谈了三年才结的婚,他脾气好,对我也很好,如果……如果没有那次高中同学聚会就好了。”
    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成瑶终于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林凤娟和前夫阿民新婚后没多久,高中同学召开了一次聚会,这次聚会几乎全班都去了,林凤娟没多想,也欣然前往。她原本高中时就漂亮,是班花,如今刚结婚,被阿民宠着,眉眼之间更是幸福满满,整个人都光彩照人的,在高中同学聚会上更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而对她最为热情的,就数当初高中的初恋卢建了。
    “大家说祝我新婚快乐,一直轮番给我敬酒,我那天很高兴,就都喝了,没想到最后就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的。”林凤娟欲言又止道,“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大家都走了,就剩下卢建送我。”
    讲到这里,林凤娟的眼神多有躲闪,她简略地似乎都想抹杀掉这段历史:“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等我再清醒过来,我……我已经和卢建在酒店里,发生了关系……”
    虽然她颇为艺术地推卸掉了责任,搞得自己真的是神志不清没有错误一般,但成瑶从她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也能知道,她怕是在高中同学聚会上,和曾经的初恋卢建在酒精的刺激下重新燃起了火花,两个人彼此回味起过去的美好,于是在半推半就中,越过了雷池,发生了关系。
    林凤娟不停强调着:“酒醒后我就后悔了,阿民对我很好,我这样真的对不起他,但那一晚和卢建,真的就是鬼迷心窍的一个错误,我心里只有阿民,我想和阿民好好过日子的,并不想和卢建有什么瓜葛。”
    “所以你隐瞒了这一晚的事,没有告诉阿民?”
    “恩。”林凤娟尴尬地点了点头,“真的,就这么一次,我就只有这一次做错了事,卢建当时和他女朋友也谈婚论嫁了,也没想和我有什么长久发展的,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那一晚只是个小插曲,都不会影响彼此的婚姻,所以我想,只这么一次的话,虽然是错的,但是不和阿民讲,反而是对我们婚姻的一种保护。”
    这哪里是什么保护呀?成瑶很想说,当你酒精上头决定和卢建春风一度的时候,眼里早就没有对这段婚姻的尊重了。
    难道出轨一次,只是肉体出轨,精神还爱着丈夫,也不会因为出轨离婚,就叫做保护婚姻不影响婚姻吗?
    只是虽然内心不认同,成瑶还是专业而耐心地听着林凤娟的讲述。
    “我之后和卢建连发个微信都没有,我们就这么彻底断联了,阿民也没怀疑,渐渐的,我也忘记有过那件事了。这之前,阿民的事业就有了点起色,我们一直在准备要孩子。”说到这里,林凤娟掩面哭起来,“只是没想到,同学会后一个多月,我就测出了怀孕。”
    成瑶给林凤娟递上了纸巾。
    林凤娟讲到这里,情绪已经微微有些失控:“我当时其实是很忐忑的,我和卢建的那一次,因为喝多了,也……也没有做安全措施,时间上算算,我其实心里也有些害怕,但……但我想,万一就是阿民的呢,毕竟我和卢建才那么一次,怎么会那么巧……”
    林凤娟绞紧了手指:“何况我一开始没多想,只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头晕嗜睡胃里还泛酸,当时去医院检查是阿民陪着我去的,测出怀孕时他也在,我瞒不住……他当时一听说我怀孕了,直接高兴地就抱着我在空中转了个圈。我,我实在没理由对他说要把孩子打了。”
    林凤娟可能不知道,从她踏出错误的第一步时,就注定一步错步步错了。成瑶没想到,原来以为很简单的抚养费纠纷案,竟然还有如此曲折的案情。
    “所以你就抱着侥幸的心理,留下了孩子?”
    林凤娟哽咽着点了点头:“阿民那么喜欢这孩子,我想上天一定会帮我的,一定会是他的孩子。”
    寄希望于上天,这可真的是虚无缥缈了。
    “孩子出生后,因为是个男孩,长得和我像,阿民也没觉得什么,我也很高兴,孩子阿民一抱就不哭,我感觉一定是就是他的孩子。”
    “所以你前夫,是怎么发现孩子不是他的?”
    “孩子出生后医院做检查时查了血型,和阿民匹配不上。”林凤娟艰难道,“这之后,阿民就再也没回过家,再也没来看过我和孩子了。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凤娟流着眼泪:“这之后我们两家就彻底闹开了,阿民向我提出了离婚,告诉我,我给他戴这种绿帽子,就算是法院也会判离婚,我自己心里也有愧疚,知道我们俩是结束了,就和他协议离了婚。”
    “只是没想到离婚后发现孩子竟然有先天性心脏病,还很严重,必须手术,术后护理也很花钱。”林凤娟说起孩子,眼中露出不舍,“虽然我有错,可这孩子没错啊,他那么小那么可爱,我不能让孩子就这么没了。但我自己现在还在产假,基本工资也不高,之后产假结束,恐怕为了照顾孩子也得辞职,我爸妈身体也都不好,家里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和阿民离婚时我有错所以也算是净身出户,现在想要后续好好为孩子治病,也不能总让好心人捐款众筹……”
    “所以你就想问卢建要抚养费?”
    林凤娟点了点头:“孩子确实是他的,而且他的家境很不错……”
    “你和卢建谈过这件事吗?”
    成瑶问及这里,林凤娟脸上无奈和痛苦的表情便加深了:“我微信上联系卢建,可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早把我拉黑了,不知道手机号是不是也换了,我打他电话他也不接,给他留了短信也没回,我连他在哪儿上班住在哪儿都不知道,实在没办法,才想到只能起诉了。”
    成瑶抓住重点道:“诉讼毕竟是十分耗费精力和时间的事,等诉讼流程走完,可能已经一年了,孩子的抚养费却等不了那么久,肯定是越快越好,如果能协商成功,那最好不过了。这样吧,你把卢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给他打电话。”
    成瑶拿到号码后,当场就给卢建打了过去。
    几乎很快,卢建就接了起来:“喂?”
    看来他并没有换手机号,只是不接林凤娟的电话而已……
    成瑶立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要告知了对方,然而卢建十分不买账:“我都说了不可能!不可能!我都快要结婚了,不希望我未婚妻看到林凤娟的微信生什么枝节,早把她拖黑了,一开始那些短信我也以为只是林凤娟无聊开的什么玩笑,已经没睬她了!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要赖上我!有完没完!再这样骚扰我报警了!”
    成瑶抢在对方挂断之前,态度强硬道:“如果您不积极主动配合处理这件事,我将代表我的当事人直接向您的工作单位人事部和法务部发律师函。到时候您就知道我们是蓄意骚扰还是正经维权了。”
    虽然这只是成瑶的虚晃一枪,但卢建一听这句话,果然态度有所缓和,虽万般不情愿,但他终于同意了成瑶的见面要求。
    *******
    事不宜迟,成瑶约了对方直接就在今天见面,她把自己和林凤娟所在的咖啡馆地址发给了卢建。
    卢建离咖啡馆挺近,十分钟后,他就脸色难看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这人虽然有些油头粉面,但身高腿长,一张脸也很端正,按照现在时下的标准,算是个帅哥了。
    只是成瑶看惯了钱恒的脸,对这种“庸脂俗粉”早就免疫了。她在内心客观的评价,这气质比钱恒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边心中评价着,成瑶手上也没闲着,她动作娴熟地偷偷开了录音笔。
    刚坐下,卢建就看了眼手表,相当不耐烦:“我就只有十分钟,有什么赶紧说。”
    林凤娟被他这种态度激怒,当下就抬高了声音:“涵涵也是你的孩子!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就等着救命钱,他是一条生命啊!就值你十分钟?”
    卢建也恼了:“林凤娟,你生了个孩子是把脑子生没了吗?我听说你生了个心脏病儿子就开始找其他同学打听我家境情况,发现我家里有钱,就准备讹上我了?你做梦吧,这种‘喜当爹’的事,我绝对不会认的。你生了个病孩子又被老公抛弃了是很惨,但你也不能血口喷人啊,什么叫我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的。”林凤娟目眦欲裂,“不是我前夫的,肯定是你的,时间什么也都对的上。”
    “是,我是和你发生了关系。”卢建承认得倒是很爽快,只是语气充满嘲讽,“可谁知道你是不是还和别人也发生了关系?”
    “你!”林凤娟气结,“除了我前夫,我只和你发生过关系!不是他的孩子,当然是你的!”
    “你当然能那么说。要不是孩子被发现不是你前夫的,你还能和他继续说,你一辈子只和他睡过呢?”卢建不以为意,“你才刚新婚就能和我发生关系给你老公戴绿帽子,你这么随便的女人,谁知道到底给你老公戴了几顶绿帽子啊。我看你说是我的孩子,就因为我是这些男人里家境最好的吧!”
    林凤娟直到这时,才意识到男人的残忍。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自己微醺以后,卢建是怎么抱着自己轻声软语的哄,说自己是他永远的初恋,永远的白月光,只恨再重逢她已嫁作人妇,否则怎么也要把她抢回来。说自己现在的女友不过是家族联姻的产物,实际心里只有她。卢建当初每一句情话她都还历历在目,她记得他是如何哄着她,说想和她最后回味重温一次过去。之后便是亲吻、抚摸,再然后,再然后一切都失了控。
    孩子被阿民发现不是亲生的之后,林凤娟后悔过,后悔自己当初没坚持偷偷把孩子打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然而直到现在,她才从心底真正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错信了卢建的花言巧语,背叛了阿民。
    卢建这个卑劣的男人,如今竟然把脏水彻底往自己身上泼。
    林凤娟红了眼睛:“既然你觉得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孩子也不可能是你的,那你就和我直接去做亲子鉴定,要亲子鉴定下来孩子不是你的,我二话不说赔礼道歉,自此再也不纠缠你!”
    “我为什么要做亲子鉴定?”卢建也恼了,“第一你不能证明咱俩发生过什么,第二更不能证明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说实话,我和你真的不熟,同学会之前一次也没联系过,我凭什么要和你的孩子做亲子鉴定?而且我做亲子鉴定了,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就算和你没关系,都要被编排的有关系了,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做人呢!”
    卢建说完,再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耐心,他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往林凤娟眼前一甩,“这三千块钱你拿着,就当是我对你那一夜的补偿,从此我们两清。”
    “我……我会去法院申请让你做亲子鉴定的……”
    卢建哼笑了一声,他看向成瑶,眼中是毫无掩饰的鄙夷和轻视:“你的律师没告诉过你吗?就算是法院,也不能强制别人做亲子鉴定,我拒绝的话,你根本做不了亲子鉴定。林凤娟,我劝你适可而止,真的要敢找人来我单位闹事,我卢建绝对有本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卢建说完,也不再看林凤娟,他看了眼手表,便神色不耐烦地拿起包走了。只留下林凤娟望着桌上的钱发呆。
    对于卢建的行为,成瑶简直目瞪口呆,说这种话,不就等于是变相暗示自己用这三千块买了林凤娟一夜吗?这和把别人当成妓女有什么差别?
    成瑶都看出来的东西,作为当事人的林凤娟自然也都清楚,只是她并没有跳起来把这些现金砸回到卢建脸上让他滚。直到卢建的身影彻底消失,林凤娟才颤抖着把那三千块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一碗饭难倒英雄汉,当一个人面临极端现实的困境时,她是没有资格讲自尊和原则的。
    成瑶知道,林凤娟需要钱,她需要很多钱,才能救好她的儿子涵涵。
    她收好了钱,在极度的尴尬和羞耻之下掩面而泣:“成律师,我……我实在是需要钱。”
    成瑶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我理解的。你不用难为情,我是你的代理律师,我会竭尽所能维护你的利益,站在你的一边。”
    林凤娟几乎是求救般地看向成瑶:“成律师,那卢建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我们去起诉,法院也不能逼着卢建去和涵涵做亲子鉴定?”
    “确实是这样。”
    林凤娟沮丧道:“那……那还能怎么办?”
    成瑶笑笑,亮了下录音笔:“他刚才至少承认他和你发生过关系,这就说明,不论怎样,涵涵有概率是他的孩子。虽然法院不能强制进行亲子鉴定,但在证据表明孩子有可能是他的情况下,他却坚持拒绝亲子鉴定的话,那么他就要承担举证不能的后果,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其余证据链,比如当时你们开房的时间用来推断孩子出生的时间是不是符合,他的血型,另外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遗传特征和卢建是一致的等等。”
    成瑶不紧不慢镇定道:“总之,我会帮你找出所有这些有关联的证据,然后提交法院,只要证据链够强,那么卢建就算拒做亲子鉴定,法院也可以推断具有亲子关系的。”
    林凤娟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她像是重燃起了希望,一改刚才对成瑶的怀疑,真心实意感谢道:“谢谢你成律师!真的谢谢你!”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抽出了刚才现金中的一部分,想要塞给成瑶,“我知道接我这种案子你们没钱,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成瑶把钱礼貌地推了回去:“我们有办案补贴。”她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有私人补贴。”她在林凤娟疑惑的眼神里补充道,“总之不缺钱,你不用担心。一千万标的额的案子是案子,法律援助的案子也是案子,所有案子的当事人,在我心里都是同等重要的,我会做所有我能做也应该做的事。”
    成瑶看向林凤娟:“所以你也做好你应该做的事就行了,你的宝宝还在家里等着你,我帮你打车,回头有任何事我都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送走了林凤娟,成瑶又整理了下当前的思路和信息,便回了君恒。
    虽然林凤娟这个案子只是个法律援助案,然而却也并非自己此前预料的一马平川,关于如何在卢建不配合的情况下证明亲子关系,仍旧是一个挑战。
    只是虽然案子有难度,成瑶内心却充盈着满足感。
    这是她脱离钱恒以后,第一次自己独立面对当事人,自己完全独立思考办案思路,竟然短时间内便随机应变有了点眉目。一时之间,连成瑶都有些替自己骄傲。自己过去那些翻阅经典案例,认真听取同事讨论,虚心请教的时间,都没有白费。
    有些努力,可能短期内看不到效果,但总有一天,会有回报的。
    成瑶一直记得作家格拉德威尔的那句话——
    “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1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的必要条件。”
    只要自己努力下去,只要自己花费一万小时,甚至两万小时,一定能坚定但缓慢的够到钱恒吧,一定有一天,自己也能和钱恒并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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