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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怎么会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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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头可怜巴巴地问:“漂亮姐姐,买一株花吧?”
    林微绪看了小孩一眼,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买。”
    随即将其推开,兀自往前到了前边的摊点。
    未等摊主说什么,林微绪给了他银两承包了这个小摊,一边拿起弓箭重新扯了扯弦,一边说:“老板正好可以去看看庙会舞了。”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摊主说是这样说,银两往兜里一揣,却是高高兴兴往庙会舞那边去了。
    林微绪倒是闲情逸致,把箭筒往身侧一放,随手拿起箭,拉弓,只怼着不远处的靶心射击。
    待到她快要把箭筒里的箭射出去大半的时候,庙会舞那边终于传来了动静。
    此时夜空烟花绽放,表演庙会舞的舞姬开始前往庙会大门方向,人群也大多数跟随着舞姬们往那边靠近。
    林微绪知道这是绝佳的时机,迟映寒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而林微绪也再次拉开了弓,这一次,不紧不慢地缓缓移动视线,描着每一个每一个都有可能是目标人物的移动靶。
    约莫半刻钟后,一个商贩打扮的男子低着头从庙会舞那边的方向过来,走向这条小道对面,小道对面便是庙会的另一处小出口。
    那男子大概是很紧张,明显看到他低头靠近一家茶摊走的时候,整个汗流浃背,却半点也不敢抬手去擦拭,生怕露了脸。
    因为一年前林微绪有在朝堂上见过赵国公几面,所以,尽管对面那男子披了假人皮,但还是被林微绪通过体态一眼精确认出来,那就是赵国公。
    不得不说,背后保着赵国公的人是挺厉害的,毕竟都能在迟映寒重重围捕的眼皮底下安然护送赵国公从庙会舞那边安然耳离开,这也就难怪迟映寒会为了这事如此头疼。
    不过……
    林微绪手里的弓箭锁定了目标范围,勾起唇,精准预判了移动靶位置,朝赵国公身上射了过去。
    林微绪对自己的准心有十足的信心,但是偏不巧的是箭射出去的时候,偏不巧的,这时候猝不及防从茶摊桌子底下站起来一个人。
    箭从他肩膊刺了过去。
    林微绪微微一怔,顾不得管茶摊那人伤得重不重,又抽出一支箭追了上去。
    但赵国公逃出了她的视野范围后,在偌大的庙会上消失不见了。
    林微绪梭巡了几遍都没找到人,这下基本确定,人已经被接走了。
    她只得回到那个茶摊跟前,打量了一眼中箭的人,见他低着头疼痛不已伏在桌上,肩膊被箭刺破,伤口看起来挺重的。
    不过林微绪并不关心这个,她将弓箭往桌上一搁,垂眸打量他,凉津津地开口:“小公子,方才怎么会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啊?”
    听到记忆中一如既往那道清冽的嗓音,拂苏按住伤口,终于抬起了头。
    因为疼痛,冷峻深邃的脸庞浸染着冷白,嘴唇也抿得很用力。
    他看着林微绪,把拿在手里的一株花束给她看,“方才花掉地上了……”
    又问,“姑娘是不小心玩箭失了手吗?”
    林微绪充耳不闻似的,并没有看他手里的花,目光先是在他脸上定格了好一会,方才轻轻眯起眸敷衍地应了一声。
    啧,这长得……有一点像师父。
    不过也只是有点像。
    她很快理智回笼,收回了视线,淡淡瞥了一眼他拿在手里的花束,和那会那个拦着要她买花的小女孩卖的花一模一样。
    而这少年甚至没有半分要怪罪她误伤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无奈向她求助:“姑娘,你可以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吗?”
    林微绪看着他静了一瞬,冷静地向他提议:“我叫人送你去医馆?”
    拂苏低头按了按伤口,听到林微绪这句话,垂着的眉眼透着不好惹的阴戾,喉咙轻滚,说:“不用。”
    林微绪做不来那些给予人情冷暖的的事情,也没想到更好的法子,便只能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于是低头解了腰包,挺干脆利落把身上带的银两都扔到桌上给他,“那这个算是给小公子赔礼道歉了。”
    说罢,林微绪拿起弓箭转身走了。
    反倒是拂苏,瞳眸寒凉,阴晴不定地看着林微绪漠然转身离开的身影,片刻后,忽然站了起来。
    到了嘴边的“大人”二字,又戛然而止。
    可能是这伤口是有些过重,让自己再度险些失去理智。
    他没有叫住她的必要,更不必再讨好她。
    她不记得自己了最好。
    今后他也没有任何地方再需要用到林微绪。
    她记不记得自己都一点都不重要。
    拂苏冷静自持地攥着她给的钱囊,一路重复给自己分析,回到了清风阁。
    下属骊南看到阁主血迹斑斑回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阁主,属下这就去叫秦医过来!”
    “不必。”拂苏半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脸庞仍是冷冰冰的,轮廓线条亦是沉冷阴戾,只下了令,“没什么要紧别来烦我。”
    说罢,便关上了主阁的门,严禁任何人进入。
    拂苏身上的鹤纹白衣被血染红了一片,他仍然是没多大感觉,也没管,径自往院里边走。
    听到内阁里的小鲛在哭,依旧神色平静淡漠,只是照例去厨房支起奶锅煮奶,之后再拿着装好热腾腾羊奶的奶罐回到内阁里。
    打开了扇珠,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在里边扑腾扑腾着小鱼尾哭个不停的小鲛,看了一会,把奶罐往小鲛嘴里一塞,也没哄一哄,便兀自往一旁的坐榻坐了下来。
    从案几暗格取出几瓶药,扯下右肩的衣衫,面无表情地给自己上药。
    他伏着修韧结实的身躯,安安静静在上药,脸色平静,呼吸却在一点点变得很重。
    忽然,手指不自禁用了力,终于戳疼了伤口。
    握着药瓶的修长手指没由来的跟着抖了抖,咣当一声,药瓶摔落地上。
    他低头,极深的眸,缓沉冷漠地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
    怎么会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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