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心程在包间里走了出来。
    陈山抽了抽鼻子，眉头轻皱，空气中有一股淡淡地异味。
    这个家伙多久没有洗澡了？
    “蒋先生。”经理连忙叫了一声。
    “陈山，你来了。”蒋心程没搭理经理，看着陈山，“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在马家被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等我？”陈山笑了，“你是在等我杀了你吗？”
    “你都知道了。”蒋心程苦笑，“杀了陈大师，我蒋家也挺后悔的，在得知你灭了马家之后，我心里更加后悔，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没办法改变了。”
    经理在一边站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蒋心程让到一边：“我们进来说，等说完了，要杀要剐都随你。”
    陈山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赵晨曦也想跟进去，被蒋心程拦在了门外，冷冷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赵晨曦想要辩论几句，但和蒋心程的目光相对，那种厉鬼般的眼神，吓的她说不出话来。
    “蒋先生，有没有需要我做的？”经理问道。
    “回去吧。”蒋心程道：“记得通知下去，别让你的人去招惹他，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你们呢。”
    “嘭！”
    蒋心程关上了房门。
    经理呆立原地，心想：竟然连蒋先生都自认不是那个孩子的对手，还好我刚刚没有动手，要不然我现在可能已经进医院了。我现在就通知下去，不能让服务员和保安得罪了他。
    他吐出一口气，转身走了。
    赵晨曦本想着先离开，可又挂念陈山，跺了跺脚，蹲在了门口。
    包间内！
    蒋心程走到沙发前坐下。
    “说吧，杀我师父的门派中，除了你们蒋家之外，还有谁。”陈山说道：“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蒋心程抱着脑袋，“我蒋家知道这件事的，基本上都死了。”
    “一夜之间被杀。”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说什么？”陈山抓住他的脖颈，将他按在沙发上。
    蒋家是唯一的线索。
    如果蒋心程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天下之大，自己该怎么找？
    凭借自己的力量，就算穷极一生，恐怕都无法为师父报仇了。
    想到这里，陈山双手按压的力量又重了几分。
    蒋心程没有反抗。
    过了一会儿，陈山放开双手，站了起来。
    蒋心程咳嗽了两声。
    “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陈山寒声道：“我说的是全部。”
    “杀陈大师，我也是偶然之间听见的。”蒋心程说道：“那是在一个月之前，家里来了一个人，一个黑袍人，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当时我爷爷和我爸在客厅里接待了他，我躲在别墅二楼，偷听了他们谈话。”蒋心程如实说道：“黑袍人说，只要杀了陈大师，拿到那枚信物，打开结界，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或许还能去传说中的天界。”
    “然后呢？”陈山皱眉。
    “我爷爷说，陈大师在相之一脉的传承中也是高人，以蒋家的本事，不是陈大师的对手。”说到这里，蒋心程抬头看着陈山，“我爸说，还有你，你是个异数，他请人算过，将来你的成就或许还在陈大师之上，至于剩下的，就算不出来了。”
    黑袍人。
    陈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蒋心程说的所有话里，也只有这一个有用的信息。
    但是黑袍人到底是谁。
    自己所知道的风水门派中，没有黑袍的。
    应该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相貌。
    还有黑袍人说的信物，如果自己猜测的没错，应该是师父在临终前交给自己的那枚玉佩了。
    可自己也反复看过，没有发现问题。
    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呢？他们还说了什么？”陈山问道。
    “后来他们说了动手的时间，黑袍人就走了。”蒋心程道：“送走了黑袍人，我爷爷他们每一个人都苦着一张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跑上去问，爷爷说，让我走，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让人发现我的身份。”蒋心程继续说道：“就这样，我被送出了蒋家，或许在黑袍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脑袋埋在双腿之间。
    轻轻地抽泣。
    “就在几天之后，我蒋家一夜之间被灭，动手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黑袍人。”蒋心程双手攥成了拳头，“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认得出他的身形，一模一样。”
    陈山没说话。
    他能体会。
    看着亲人被杀，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悲伤。
    “等黑袍人走了之后，我跑进别墅，昏暗的灯光下，地板上全是鲜血，不止是爷爷躺在血泊中，连保姆都死了。”
    蒋心程拳头越攥越紧，指甲扎进了肉里，“但是我爸还有最后一口气，他说，让我去找你，只有你，才能为他们报仇。”
    他看向陈山，慢慢地站起来，又缓缓地跪了下去：“我知道，我蒋家参与了杀陈大师，也是凶手，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求求你，为我爸和我爷爷报仇。”
    陈山冷漠的看着他。
    一时间，房间里有些安静。
    “你们蒋家是唯一的线索，连你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我怎么知道？”陈山打破了安静，“况且你蒋家也参与了杀我师父，我又为什么帮你？”
    “我有钱。”蒋心程说道：“我们蒋家有庞大的产业，我可以为你提供足够的金钱，只要蒋家有的，我都可以提供给你。”
    “你觉得，我会要你的钱吗？”陈山摇头，“在津门，我没有杀马天宇，在这里，我也不会杀你，我要杀的是你爸，是你爷爷，既然他们已经死了，那我也算报仇了。”
    说完，陈山拉开房门走了。
    蒋心程站起来，看着陈山走过去，过了几分钟，他冲着门口鞠了一躬。
    “谢谢！既然你不要我的命，那我就自己去报仇，杀了那些人。”蒋心程咬牙切齿道。
    窗外有一缕微风吹来，将他的头发掀起一角，露出他那一双冰寒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