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瞳头也没梳，脸也没洗，随便披了一件斗篷就出门了。
    司凌染的房间内，灯火通明，处理好伤口，喝了婉参汤吊住气的司凌染，无疑又活了，沈清瞳一进来的时候，就感到了这厮冰冷的目光。
    “如何了？”
    沈清瞳当然知道司凌染是与她商量今晚的事。
    韩硕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清瞳一眼，道：“王妃，各种能用的刑法已经都用过了，李嬷嬷没有任何招认，您……”
    到底算的准不准啊。
    巍然皱眉道：“一般这种情况，一则，是这李嬷嬷在宫里受过训练，并且死忠于一个人，宁死都不会招认，而她地牢受刑前，也有过几次想要自尽，都被拦下，而二则……”
    “二则就是，她真的是冤枉的是吗？”沈清瞳道。
    巍然点头：“是的。”
    如今看来，巍然到觉的是第二种。
    如果李嬷嬷真的是冤枉的，那今晚的一切，无疑是一场没法收场的闹剧，而且还会连累王爷与太子的关系。
    到时候司凌染，也只能牺牲沈清瞳了。
    “天亮之前，必须见分晓，此事绝对不能拖到明日，”司凌染冷冷一语。
    抬眸便幽幽望着沈清瞳。
    若天亮李嬷嬷在不招认，那摆在沈清瞳面前的，只能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深渊了，这个女人十分聪明，她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如果她害怕了，求饶了，跪在自己面前，让他救她一命，他会如何？
    司凌染有些烦乱的想着。
    却见沈清瞳微白不施粉的脸上，只有微微倔强的稚气，竟是半点没有害怕，难道还在震惊和呆愣中吗？当然不是。
    沈清瞳忽然坐下，喝了一杯凉茶，让自己先醒醒睡意，顺便醒醒脑子。
    才道：“送我去地牢，见见这位李嬷嬷吧。”
    “你确定？”
    “非常确定。”
    沈清瞳笑了笑，仿若她哪日上了断头台，也是这般笑着的，竟是十分的好看。
    “韩硕，巍然，带她过去，沈清瞳，这是你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了，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司凌染淡淡一语。
    沈清瞳含笑起身：“两个时辰，足以。”
    “你莫不是疯了……”话说到一半，司凌染忽然住了口，疯的人，明明是他，竟信了这个女人的鬼话。
    一挥衣袖：“滚。”
    还真是不会骂人，一个‘滚’字行天下啊。
    “好，妾身这就滚了。”
    沈清瞳也不生气，伸手拢了拢脑后有些凌乱的发丝，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斗篷，才与韩硕巍然离开，只是过门槛的时候。
    沈清瞳忽然回眸朝司凌染笑道：“王爷得记得，若真是要砍我的头，记得帮我把发髻梳好看点。”
    说完，她就真的走了。
    司凌染：“……”
    目光竟是瞬间连续闪烁了几下。
    “王爷，若真是误会，您当真会杀了王妃？”孙嬷嬷忧心的道，因为她觉的，王妃不该死，如今为何却又做了这般事。
    冤孽啊。
    “本王……”
    司凌染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只望着窗外的星空一时无话，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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