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承抬手戳出一条天脉之路，直接贯通虚空。
    苏离心中虽震撼，却也不行于色，默默的跟随了上去。
    在现实之中苏离自是不会如此莽撞。
    但是这一次，他自身的能力起来了，又是在真虚之中，同时还要探寻这关于穆清颜的最为重要的因果，自然不会有所顾虑。
    这样的表现，倒是也没有显得很突兀，只能说魄力十足，和他‘人皇’的地位还是很匹配的。
    至少，冥承眼中反而多了几分赞赏之色——只是这是真的赞赏还是假的，苏离就没有去判断了。
    冥御方面，苏离还能动用系统档案看一看，毕竟冥御并不多么了不起，苏离是有把握一招将他杀穿的。
    但是冥承这位殿主就不同了。
    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既然是这样的存在，纵然不是顶级上层，苏离也不会轻易去查看其人生档案。
    苏离跟随着踏上了这天脉之路。
    脚下柔柔软软的，像是踩踏在一具刚刚死去不久的尸体上一样，那种触感很真实也很强烈。
    “所谓的天脉之路，实际上就是经络。”
    这时候，冥承似乎对于这样的‘脚踏实地’的感觉有所感触，主动解说了一句。
    苏离微微点头，道：“难怪踩踏着像是在踩踏尸体一般，原来是经络。所以天脉之路就是天道的经络了？”
    冥承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天道本身并不存在实体，其本身也是无色无形，甚至严格说来都是不存在的。”
    苏离若有所思，没有继续开口。
    冥承沉思了半晌，又道：“不过我打开的，的确是一处天脉之路——你可以当成是……我们活在一具不朽的古尸的体内，然后我现在戳出来的，就是贯通经络，通过经络前往一处特殊的地方。”
    苏离诧异道：“这个比喻很不错。”
    冥御忽然道：“不是比喻而是事实。”
    苏离呵呵笑了笑，也没有回应。
    冥御忽然有些生气道：“为什么真相总是没人信？我们都活在不朽古尸的体内，挣扎不出来的！而若是有一天能从尸体的眉心出口爬出去，那才是超脱！
    至于为什么要前往这炼魂魔窟之地，是因为这样的地方不仅能凝聚万魂道果帮助自身凝聚超脱出去的力量底蕴，还能孕育出打开不朽古尸眉心枷锁的大门的钥匙！”
    苏离诧异道：“还真是不朽古尸啊，但是这不朽古尸竟然也已经是尸体了？这岂不是很奇怪？”
    冥御怒道：“有什么奇怪的？被算计了呗？不朽之间就一定太平吗？不朽是什么层次？能比得上天道圣人吗？差得还远呢！”
    冥承道：“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冥御道：“就是很气，就是觉得一群人都特别愚昧无知，根本看不清真相！”
    冥承道：“真相是什么？那也只是你以为的真相，而且你若说是真相，既然是不朽古尸，我们是尸体里的虫子？我们是什么？蛆虫？”
    冥御：“……”
    冥御怔然了半晌，红着脸强行分辨道：“我们，我们是不朽的意志所衍化，是全新的生命，为了超脱而奋斗，才不是什么蛆虫！”
    冥承道：“那只是你想当然而已，说不定我们就是导致不朽古尸生前死亡的罪魁祸首——我们是寄生虫，将不朽古尸从内部破坏，彻底的弄死了。”
    冥御闻言，脸色顿时也有些铁青，却也呐呐说不出话来。
    苏离道：“你们的观点非常的新颖，发人深省，令人震撼，不过的确也很有趣，但是也只是有趣罢了，我既不知道，也就仅仅当成是八卦来听一听，自娱自乐一下。”
    冥御闻言，想分辨和证明什么，想要给出一些证据，却奈何也很是有心无力，是以只能恨恨道：“所以说，当真是对牛弹琴，焚琴煮鹤，贻笑大方。”
    冥承道：“不要想多了，聪明人从来不觉得自己聪明，而愚蠢之辈往往会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理，好好沉淀一下吧，别愤世嫉俗的像是个喷子。”
    冥御：“……”
    冥御语气坚定道：“反正，这方面我是有接触的，肯定不会错！”
    冥承道：“没说你错，但是也未必对，只能说，不朽古尸只是一个囚笼。而这般世界拿自己的身体当囚笼枷锁甚至是诱饵的，比比皆是。”
    冥御闻言，终究是不再开口了。
    因为他已经无从反驳。
    苏离则是若有所思——这冥承和冥御一唱一和的，透漏出的信息都是苏离前所未接触到的。
    这种手段和真相囚笼差不多，但是也并不是囚笼。
    因为两人没有种囚笼之心。
    没有种下陷阱的心思，那么真相囚笼就不算是囚笼。
    说到底就是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就事论事，就谈不上什么言语陷阱。
    但如果你非要去踩，那你掉进去也与我无关——大抵上就是这么回事。
    姜雨凝之前也是说的这样的一些话，说得苏离一脸懵逼，尽管他其实也想一脸懵逼，却不是这样的形式啊。
    如今，苏离也已经习惯了不少。
    习惯有时候很可怕，但有时候也很舒服惬意。
    苏离对于这般因果，已经不是束手无策，而是反而能参与其中。
    为什么呢？
    因为别人可能说的是真相或者不是真相，苏离却可以吹牛批，反正吹牛不打草稿也不需要纳税。
    “是啊，就像是之前，我原本只是想凝练一点儿御雷神炎剑道，结果就给弄成了万魂道果的因果了。
    说到底，那其中的罪域邪龙也太不是玩意儿了，鲸吞蜀山世界的天地龙脉也就算了，竟然还妄图将自身化作活龙脉，当真是不当礽子之极。
    好在被我的元磁斩邪剑屠了。
    这元磁斩邪剑乃是极致的不朽兵，其来历更是神秘莫测——不过就不说其来历了。
    关键是这柄剑特别好用，一剑下去，十二重祖雷神光衍化十二都天神魔大阵，将其中的存在全部斩死湮灭，毫无反抗的余地。”
    苏离说着，还将元磁斩邪剑拿出来显摆了一番。
    这柄剑呈现出来，依然并不大，只有寸许长，周身一片晶莹剔透，看起来像是一块碧玉打造的玉质短剑。
    但是其威力就不说有多么强了，之前苏离的确已经展现过。
    以苏离的能力，正常而言不至于让敌人毫无反抗之力的，但是有这柄剑之后，苏离就做到了让敌人毫无反抗之力。
    “这——”
    看到这柄剑，便是冥承的呼吸都微微急促了几分。
    不仅仅是冥承，那冥御眼珠子都差点儿鼓出来了，那种震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
    之前，不朽浅蓝虽然很是‘霸道’，很有女王范儿，让苏离很是卑微，但是其实苏离还是学到了应对之法。
    一切尽在不言中嘛，懂的都懂。
    那么，具体是什么应对方法呢？
    不朽浅蓝其实只是说了一部分，而另外一部分则需要苏离自己去领悟——这一部分就是装傻充愣。
    但是这只是下下策。
    上上策是什么呢？
    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用对方的手段对付对方——反正吹牛批也不上税，随便吹嘘就行了。
    这一点，实际上就是‘以理服人’的系统功能，都写进系统了，怎么就不长点儿心呢对吧？
    就是——答案什么的都写在教科书里了，结果你不知道那还说什么？
    如今，苏离重操旧业，决定当一名真正的天机神算。
    这才是他的本职啊。
    丢了本来的职业不去做，有什么发展潜力呢？
    这是命运的虎狼表现，这是轨迹的重合。
    从白宇魔神耀光弓忽然之间落入他苏离的手中的时候，苏离就意识到，曾经的那个玄幻世界里的所有经历，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套，更重要的是一种指引。
    一种特殊的暗示。
    而只要以理服人用得好，什么不朽都干倒。
    男女通通一起干掉。
    总之，就很强，就很逆天，就很无敌，但是偏偏苏离在这之前还觉得系统那些基础功能已经没什么卵用了。
    没用的从来不是系统功能，而是某个无能的铁废物罢了。
    如今，认识到这一点，苏离觉得——不朽浅蓝对他真的已经很客气很容忍了，这若是换苏离自己那火辣辣的小暴脾气，那绝对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
    直接镇压了，回什么壁画世界里什么都不干，把‘以理服人’学十万年再给我回来面壁。
    对自己，苏离从来都不手软，只是有时候脚软那就不是他的错了，只能怪一些红颜太深不可测。
    此时，苏离就这么一席话，配合一柄剑，就直接将冥承和冥御干懵逼了。
    懵逼树上懵逼果。
    懵逼树下你和我。
    反正这场景，就很有趣。
    冥承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几分，表情那也是精彩之极。
    而冥御这人，还真就是一个铁愤青——真就因为那‘吞噬蜀山世界龙脉’的说法而狂怒不已，脑袋都开始冒烟了，那火气真就是火冒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染红霜了。
    “好家伙，这畜牲简直是罪该万死！杀得好，杀得妙，杀得——”
    冥御还脱口而出顺口溜，显然是觉得解气而痛快。
    不过他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冥承咳嗽一声打断了。
    然后冥御立刻收敛了不少，变得很是正儿八经了起来。
    这人……该不会是被苏幕生几个老梆子影响了一些吧？
    不然为何会有这么逗逼愤青的一点儿属性？
    这一点倒是人生档案上没有的信息——或许有那么点滴的记录，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苏离从来都不会多看。
    “你这不朽帝兵，是真正的不朽帝兵，你竟是也能得到？你莫非是那不朽冰神的某位存在？抑或者是她的亲传弟子？”
    冥承沉吟道。
    苏离淡淡道：“不是她的某位存在，也更不是她的亲传弟子，虽然她很想我成为她的男人，但是我却是不愿意的。”
    冥承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也对，万界奇女子穆清颜的夫君，的确是有这般本事和魅力。”
    苏离闻言，沉默了半晌。
    这一次，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个‘万界奇女子’称呼之中的‘界’指的是世界。
    其余的诸多仙子，并没有什么‘万界奇女子’之类的‘界’的称呼。
    之前，苏离并不懂，觉得就是个奇女子罢了。
    但是加上了‘万界’，苏离也只是以为是个称呼而已。
    如今他知道，这并不是称呼，而就是‘万界’，意思是在‘诸天万界’之中，都是奇女子的存在。
    被称之为万界第一人的穆清颜，就是这种存在。
    就如他苏离，如今应该可以称之为‘两界奇男子’，这两界，指代的是通天塔大位面世界以及蜀山完美世界。
    但是这和‘万界奇女子’的‘万界’比起来，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其实很多答案都在生活的细节当中，但是能知道甚至是领悟的，却没有几人。
    而有些人知道，却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说。
    因为一些小小的问题仔细研究，就成了很恐怖的问题。
    就像是1+1为什么等于2一样。
    正常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学的很初级的问题，但是深挖之后这就是一个高等数学研究领域的问题了。
    如今，苏离深深的理解到了这样的因果。
    苏离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嗯，我的确有这样的魅力，所以我有这不朽兵也不奇怪。”
    冥御道：“你这柄剑是她赠予你的么？她……真的在追求你？这柄剑不是……她的父亲的么？”
    苏离淡淡开口道：“他父亲已经死了，所以这不朽兵才落入了她的手中，然后她因为爱慕我而送给我了。”
    冥承道：“这元磁斩邪剑，蕴含十二重祖雷神光道统，祖雷神光是真的上古雷霆，能镇压诸天万界的雷道本源。
    十二重祖雷神光，衍化的十二都天神魔大阵，严格来说能算得上是最为正版的绝杀大阵，自带元磁杀戮领域！
    这是一种极道的领域，这样的领域困阵杀敌、屏蔽天机因果等等，都非常的厉害！
    这样的宝物，怎可能因为爱慕而随意赠予？”
    苏离淡淡一笑，道：“莫说是这柄不朽兵，我便是要她将她自己脑袋拧下来给我当球踢，她也是不会拒绝的，你们信不信？”
    苏离随口吹牛批，反正——姜雨凝也不会出来揭穿他。
    因为苏离基本确信了一些因果——这姜雨凝，多半和他的前世苏衍那老家伙有关系。
    那绝对也是一个闷骚的货，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
    而且，多半还挺惨的。
    所以那姜雨凝多半也有愧疚之意，不然这种存在，那万魂道果说抢就抢了，还至于这么客气？
    还特意的牵引一点儿因果，然后赠予好处，这太假了。
    如今苏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所以这话是说得非常的不客气。
    果然，那冥承和冥御闻言都沉默了起来。
    之前他们还牵引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因果，如今被苏离成功转移了话题，全部干懵逼了。
    这就是不被惯性牵引——实际上就是不跟着敌人的节奏走。
    不然敌人来几招乱拳，的确是可以打死老师傅的。
    冥承沉吟道：“这般不朽兵，其意义更重于价值，但你却似乎拿来炫耀，还觉得这是资本，这未免有些胸襟不够了。更遑论，她如此，定也是在乎才如此，你却如此羞辱她，岂不是很是无礼？”
    冥御也道：“不错，你这般如何对得起不朽冰神的一番情意？”
    苏离淡淡道：“我这人啊，就是有个缺点，无论多么贵重的东西，若是轻易得到手，就会觉得其也就一般般，无足轻重，甚至还会排斥，不当回事。
    这不朽兵虽不错，但到手实在是太过于轻松，我都没有准备要，她就强给了，她这么强我，我也是很反感的。”
    冥御闻言，嘴角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冥承也沉默半天，然后不说话了。
    现场的天被苏离给致命一击，聊死了。
    然后，然后天脉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苏离看到了一座无比巨大的幽冥古城。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所谓的幽冥神殿了。
    幽冥神殿的环境有点儿像是幽冥古堡，抑或者说是苏离曾经见过的华夏祖地那边的忘尘寰的环境。
    但也只是气息有些相似，具体的方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里是幽冥神殿，你随我进来吧。”
    冥承开口，然后直接先一步走了进去。
    苏离略微犹豫之后，同样跟了上去。
    沿途苏离也没遇到其余的幽冥使者以及幽冥族人。
    整个幽冥殿都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奇怪。
    很快，穿过正殿之后，苏离跟随着冥承来到了大殿之后的一处古老的山脉之地。
    “这里的一座山，是投影，其名为‘不朽山’，这不是套因果也不是虚幻，而是真的。
    这一座山中有一处祭坛，祭坛上有一个入口，通往的就是不朽山。
    不朽山上，有天池雷泽。
    天池雷泽其中，有灵荷生长，而炎炎，就是从灵荷之中孕育出来的生命。
    天池雷泽之中有一朵荷花，荷花之中有一朵紫炎。
    这是一朵雷泽紫炎莲花，紫炎莲花的花蕊之中，孕育着一道生命气息。
    这一道生命气息，承受了天地的不朽道韵气息之后，生出了仙魂底蕴和造化底蕴以及不朽底蕴。
    三大底蕴，三花聚顶之后，才逐渐有了炎炎。
    ‘炎炎’这个名字，也是因为是先天火之本源命格而来。
    她是穆清颜的女儿，但是穆清颜其实已经放弃了她。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穆清颜中了姜家某位强大的存在的一些算计导致。”
    冥承指着不朽山，开始讲述属于穆清颜的因果。
    苏离却沉默不语，没有询问。
    不应。
    但是对方要说，他会听。
    就这样。
    冥承也不以为意，又道：“这件事，其实你也迟早是会知道的。”
    苏离道：“嗯，的确迟早是会知道的。”
    冥承沉吟道：“这世间，其实出现过一场真正的归墟浩劫的，完美世界原本是可以衍化出来的，但是失败了。
    在最终的局面上，原本已经成功了，但是却遭遇到了未知的九源轮回变化，时间轴崩断了。
    所以无尽大域崩塌。
    这崩塌的甚至有不朽大域。
    其中，祭天域、帝魂族的帝域等，都遭遇到了归墟级崩塌。
    道统崩塌，九源轮回。
    要么轮回，要么彻底枯朽。
    所以出现了极其异常的变化。
    这一归墟，就让天地残破了。
    那一幕，也引出了不朽姜家的大推衍手段。
    可惜……
    那一次推衍引出的不是真相，而是更可怕的意外浩劫。
    而那其中，万仙遭劫，万佛寂灭。
    期间，万仙万佛阵营便为了自保，开始祭炼无尽本源，汇聚打造无尽法宝和杀戮兵器，妄图修补时间轴稳住归墟。
    但是……
    总有内部的混乱。
    就像是干将莫邪剑，最终有红颜将自己炼制成为了兵器，去修补……
    这其中，有一尊强大的存在，被称之为‘雷衍王’，这就是苏衍。
    苏衍的存在，具体说——就是人皇伏羲的亲传弟子，也是第一代的天皇子，第二代的人皇。
    被称之为‘苏人皇’的人皇。
    雷衍王有一尊恶念体，被称之为‘邪王’，以轮回形式入了姬家，被尊称‘姬家邪王姬邪’。
    其存在形式，类似于苏忘尘。”
    “雷衍王是负责修复大域的关键人物，他炼死了十二红颜——抑或者说是十二红颜以形意模式组合化道合一，形成了一柄特殊的剑。
    这柄剑形成之后，类似于十二都天神魔大阵的十二神魔归一。
    衍化道生一之后，开启了天枢古镇，镇压了天枢，修复了道痕。
    只可惜后来依然失败了。
    所有一切功败垂成。
    这是最终结果。”
    “而在这过程之中，问题出在哪里？出在穆清颜的身上。
    穆清颜的因果，其实很像是公乘青蝶的因果，但是不同的是，穆清颜值得爱而公乘青蝶不值得爱。”
    “在当时，其实在失败之后，原本雷衍王决定与萧紫依一起，让死去的星球存在修行者全部活出下一世，决定开放祭天域中的无尽干尸，让其为模板，活出类似于‘诸天小世界’的世界，以衍化全新的世界，却遭遇到了姜家的偷袭，被重创了。
    当时的萧紫依为了救雷衍王，被打散了本源，散落入诸天万界，十分凄惨。
    那之后，雷衍王疯魔，以极道手段重创姜家之后，决定寻找极道血脉——因为无论怎么挣扎，血脉决定了上限。
    而难以打破的极道上限，唯有顶级血脉才能有希望打破。
    所以为了寻找这样的血脉，衍化出最强下一世，不仅复仇而且还要获取全新的希望，因而他锁定了一个万界奇女子为对象。
    那个女子，就是穆清颜。
    这个穆清颜——其实和苏人皇你身边的穆清颜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就像是你苏离现在也不是苏衍一样，不用代入其中。”
    “你就当成是你和穆清颜的前世的恩怨纠纷理解就好，如今，了解前世的因果，但是不要沾染其中，以免引出恐怖浩劫。”
    “这些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将来自己慢慢发现之后被牵引其中。”
    冥承倒是实打实的诚心说出了这番话。
    而这时候，苏离的系统面板自信的弹了出来，不朽浅蓝的身影汇聚了一点投影，并在手中拿了一个如同广告牌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真’字。
    这操作差点儿秀断了苏离的腰。
    可怜苏离的腰没有被魅儿累坏，却差点儿被不朽浅蓝的奇葩行为给扭了。
    苏离嘴角抽了抽，情绪变化有些古怪。
    但是冥承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任何情绪出现在苏离此时的身上，那都是非常正常的。
    “所以，这件事，反而是我……不是，反而是苏衍主动的对吗？”
    苏离沉声道。
    冥承道：“具体说，的确是这样。其实雷衍王出现了这样的目的之后——你知道，这样的秘密其实是保不住的。
    那个世界，现实还没有这么套的惨烈，但是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即便是别人不知道雷衍王这个目的，但和雷衍王关系极好的姜雨凝，也就是雷衍王最初的红颜知己，青梅竹马，也就是赠予你不朽兵的不朽冰神姜雨凝。
    她和穆清颜关系颇为不错，就提醒穆清颜要注意。
    而这个消息，则被一直装模作样的姜雨凝的哥哥姜天灵和姜天心获取到了。
    这两人非常狠毒。
    而这姜天灵更是蕴含极其强大的底蕴，擅长极道魂毒手段。
    而且他原本是和穆清颜有婚约的，这样的大势力联姻岂不是很正常？
    这种婚约，穆清颜开始没有同意，还取缔了婚约。
    但是后来，姜天灵得知了雷衍王的目的之后，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他也同样想要弄出一个超级血脉的孩子——他要孩子可不是为了孩子或者是超脱，而是为了将来夺舍孩子自己去超脱。
    但是他非常能隐忍，而且道貌岸然这一方面，达到了真正的出神入化乃至于照见五蕴皆空的层次，无人能及！
    以至于，这种狠毒之辈，足足将姜天心当成傀儡利用了一辈子，将姜雨凝也当成了探子和工具人利用了一辈子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后来雷衍王的事情爆发了，那么这件事，将一辈子无法解开。”
    “也就是说，这个人一辈子的形象都是希望之源一般的老好人形象，仁义礼智信连天道都能欺瞒。
    这就是姜天灵。”
    “现在，这个人是不是有些熟悉了？是不是觉得其像是勾引公乘青蝶的姜家神子姜太一？说实话，姜太一和他相比，连微尘都算不上，当蝼蚁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婚约其实是姜天灵主动取消的——因为他觉得他不够完美，而那时候，穆清颜其实还是对他很有好感的。
    那之后，姜天灵又主动提及的婚约，穆清颜当下就答应了——因为姜天灵将雷衍王的目的告诉了她。
    所以穆清颜非常防备，为了让自己不被迫害，所以就和姜天灵达成了约定。
    而当时，雷衍王是知道姜天灵的狠毒的，他也是唯一识破姜天灵恶毒本性的唯一一人。
    所以，雷衍王和穆清颜相约的时候，穆清颜却将消息告诉了姜天灵。
    姜天灵布局了一场恐怖的杀局。
    但是雷衍王想到了这个可能，又布置了真虚天禁……
    反正双方都在套，但是姜天灵却棋高一着，套中了。
    雷衍王败了，被穆清颜封镇，即将要杀死的时候，忽然发狂了。
    然后当时的姜天灵也处于很虚弱的状态，因此被雷衍王当着穆清颜的面打碎了魂，下场极其凄惨。
    其后雷衍王就将穆清颜镇压封锁记忆，要强行非礼。
    只不过，这时候那雷衍王却忽然化作了姜天灵——原来实际上不是姜天灵棋高一着，而是双方在打斗之间，姜天灵明面上赢了，所以以形意变化之术化作了雷衍王，又强行将雷衍王化作了姜天灵。
    然后他以雷衍王的模样要去羞辱穆清颜。
    但是他又无比桀骜，不想顶着雷衍王苏衍的模样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结果就成为了另外一种情况——他只能将穆清雅镇压晕厥过去，然后恢复自己原本的模样。
    而之前被他打碎神魂的，则是苏衍，也就是真正的雷衍王。
    可就在这时候，那神魂破碎的雷衍王却衍化幽冥天桥化作幽冥粒子之法重新组合神魂，忽然崛起将姜天灵重创。
    姜天灵遭遇致命攻击，差点儿身死道消，立刻以极道手段逃遁走了。
    临走之前，姜天灵则取消了对于穆清颜的封锁。
    而愤怒之极同时被幽冥魔气入侵的雷衍王，则直接将那个穆清颜非礼了。
    穆清颜全程没反抗，但是眼神冰冷悲绝。
    孩子是孕育出来了。
    但是双方之间无爱。
    苏衍将真相告诉了那个穆清颜。
    但是穆清颜根本不信，她只相信她看到的。
    她说会让苏衍生生世世后悔！”
    冥承讲述这些的时候，苏离也极其受到触动。
    而这般事情很明显的确就是真相——这一点，不朽浅蓝那牌子还不断的在摇晃，那一个大大的‘真’字，反而让苏离觉得无比的刺眼。
    苏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个曾经的穆清颜遭遇的情况，苏离不想说什么。
    因为这和他身边的穆清颜完全没有关系。
    就像是苏衍和他苏离也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在华夏祖地，踏入轮回之后，就相当于前世所有一切都肃清了。
    他也不会因此而对如今的穆清颜有所膈应——这就好比一头拥有无尽功德的猪在轮回之后，这一辈子化作了一名漂亮的小姐姐，却不会有人嫌弃她前世是一头猪一样。
    更遑论，如今的穆清颜在山河社稷图镜面世界之中，纯洁之极，还只是‘顶因果’而被命名的这个名字而已。
    这大概是上一世的穆清颜有些事情做得太过了，因而这一世忏悔并定下了这样的因果名字，然后有个奇女子恰好用上了这个名字。
    双方之间无从牵引。
    如今真虚之中，得知这般真相，更多的是挖掘出时空锁魂塔的因果。
    而时空锁魂塔，显然就是穆清颜或者是苏衍的帝兵。
    苏离沉思之间，冥承又无比认真的道：“如这样的信息，换做任何人，其实都不会相信的。
    就像是冥御之前说的一些话其实是真的但是相信的人却很少一样。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是这却是一个少数人要服从多数人意志的世界——说到底就是，民心所向就是真理。不论这所向是否是被引导的错误的方向。”
    “这其实是很悲哀的一件事。”
    “雷衍王的话都是真的，出发点大方向是救世，复仇只是顺带。”
    “他的目的不单纯，但是理想其实是伟大的。”
    “而且他所说的姜天灵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却被认定为下作，乃是污蔑言论。
    其伟大的雷衍王的名号都被彻底污秽了。”
    “那之后，胎儿孕育了出来，但是幽冥、雷炎、愤怒组合在一起，诞生的就是一个很奇怪的极道胎儿。”
    “而穆清颜觉得这是一辈子难以洗刷的耻辱，主动退了婚约，然后从此孤身一人，也不与姜天灵有半分感情了。”
    “这是极端的洁癖，也是洁身自好，觉得自己不配。
    哪怕是姜天灵一直表示接受，她却过不了她自己那一关。
    然后见到穆清颜如此，姜天灵提出了一个计划——一个虐待孩子复仇的计划，然后还动用了天道道音攻心蛊惑，这是一种轮回攻心之法，非常非常的厉害。
    处于那种状态的穆清颜中招之后，无穷恨意爆发，然后以孩子为囚笼，反向收割雷衍王。
    那一幕真的很凄惨。
    孩子被以玲珑仙骨葬血胎的惨烈方式在天池雷泽之中，利用莲花的方式生出来——那是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心态。
    就是——穆清颜觉得，这种卑劣的孩子是不配被她生出来的。
    所以没有亲自生出炎炎。
    而炎炎被生出来，因为其血脉核心来自于雷衍王苏衍。
    所以苏衍实力很快衰竭。
    炎炎被灌输无尽仇恨，是以斩杀掉了雷衍王苏衍身边的所有相关之人，将苏衍所在的苏家全部屠杀一空。
    甚至，连姜雨凝这位苏衍的红颜，都被炎炎摧毁了所有青梅竹马的记忆，反而种下了仇恨的记忆。
    那之后，炎炎出手，将雷衍王苏衍镇压到了无尽罪域血海的囚笼之中，生不如死，每日遭受折磨。
    最终，苏衍将自己杀死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才领悟出了命劫九剑，其为无我剑道、无情剑道、无心剑道、无魂剑道、无生剑道、无死剑道、无天剑道、无道剑道、无劫剑道九种。
    同时领悟出了善水剑道：亡魂剑意、断愁剑意、孤绝剑意、无忧剑意、生死剑意、黯然剑意。
    以及御雷神炎剑道：云霄剑道、沧海剑道、空间剑道、生死剑道、轮回剑道，苍生剑道。
    然后这所有的剑道全部汇聚一体，化作极道孤绝剑魄，一剑将他自己杀死了。
    因果终结之后，雷衍王的本源反而意外的从祭天域复苏了回来。
    他才发现，时间轴似乎被修复了，回到了历史的某条线上。
    他只能选择放弃，然后脱离所有本源，落寞的回了华夏，一个人喝下了无数的忘魂汤，并斩尽轮回前世今生，彻底寂灭，轮回活出下一世。
    下一世，他唯一给自己定下的就是一个名字——离。
    离是悲欢离合，也是不离不弃，抑或者是——断舍离。
    所以，这才有了苏离的来源。
    其实很多人一直在等——因为这世间没有任何人叫‘苏离’，所以当有一个‘苏离’出现，必定举世瞩目。”
    “至于穆清颜……”
    “雷衍王死了之后，他的很多事情才渐渐被挖掘出来，这是一个希望之源的男人，自身哪怕有罪恶，也斩尽因果本源，斩断自身恶念。”
    “这也是一个伟大的男人，临死都拼尽一切修复了时间轴，最终能报复能给出真相，却掩埋了真相，抹除了姜天灵留下的一些罪证。”
    “而炎炎的实力，绝世无敌，所以……炎炎终究还是掀翻了所有真相，因此母女成仇。
    最终惨剧再次的发生——”
    “而这所有的因果发生在哪里呢？”
    “从魂毒计划算计雷衍王开始，所有因果都发生在时空锁魂塔之中。”
    “这样的因果……真的很悲。”
    “最终，穆清颜逐渐明白了雷衍王的所有付出，同时也知道，她被镇压被魂毒侵蚀神魂的时候，雷衍王其实也中招了。
    而且那般环境下，雷衍王的确侵犯了她，但是更多是她的主动——所谓的悲绝的不反抗，只是被植入的哀莫大于心死的记忆而已。
    真正的场景是什么？
    大概也只有穆清颜自己知道真相了。”
    “姜天灵的所有一切人设彻底崩塌之后，姜雨凝自斩化道，追随雷衍王而去。
    其余红颜也纷纷自斩，彻底死去。
    成了一方悲剧。
    穆清颜家破人亡，其父亲更是因为守护时间轴和不朽域而战死——那时候，帝魂族入侵，外忧内患爆发。
    但是这世间再没有雷衍王，再没有希望之源镇守，陷入一片黑暗。
    炎炎冷眼观看，不问因果，不管世事。
    而穆清颜，则直接以极道手段，自斩了双手和九窍，将自己削成人棍，等着将来他回来看她的结果，向他忏悔。”
    “这就是时空锁魂塔的因果。”
    “时空锁魂塔就是穆清颜原本的时空法宝，她一直在其中修行，所以所有因果发生在其中。
    后来，时空锁魂塔破碎了，同时也永远封锁了这样的因果。
    你还要去打开吗？”
    “现在你身边的穆清颜，只是顶了个名字的穆清颜罢了。”
    “或者说，这世间可以有很多个穆清颜，但是只有一个苏衍，也只有一个苏离。”
    冥承长叹了一声，又道：“现在，这不朽山上，你大概率可以看到穆清颜的雕像，甚至有可能看到炎炎，你要去吗？我建议你还是去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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