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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佩林不仅准备了老八件,还有一桌子丰富的饭菜,佩林笑着看儿子,越看越开心。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父子两个说得投入。
索亚松也会客气的叫李加为叔叔,李加在端上披萨时特意交待是外卖刚刚送来的。索妮雅活着的时候,做得一手好披萨,当年索亚松不见得有多爱吃,如今却总觉得亲切,尽管那再也不是母亲的味道。
索亚松笑吟吟的接过,眼角余光中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一下李加,这个男人家里家外与父亲形影不离,父亲在他的照顾之下似乎更光彩照人。小的时候不懂,长大了终于明白,父亲现在才是真正的快乐。
当年婚姻危机引发的命案没打击到钱佩林,却因为性向曝光而形象大打折扣,再加上索老头的重力踩踏,被扫地出门后,自己公司股价一跌再跌。就算熬过危机,如今出席酒会,钱佩林身上也是打着标签的。社会再开通,一个商人再成功,因为是同性恋,总要受到另眼相看。
李加欠身问索亚松要不要喝汤。“好,麻烦您。”小的时候他很看不上这个男人,也理解不了那些东西,总想把这个男人赶跑。父亲是爱自己的,当然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
那一年,父亲终于争取到一次带他渡假的机会,结果索亚松竟然看到了李加,还有他儿子。一时意气用事,索亚松做了件挑战父亲承受底线的事。索亚松并不是天生恶毒,那件轰动全城的事件后,他似乎在一夜之间成熟。小小年纪经历过多是非,所见所闻的尽是算计,那年正十二岁,也是伪装成熟慨叹人生的时候,颇有点愤世嫉俗,很看不上那两父子。
也是看到李加父子时才猛然惊觉,早在父母发生争执前,父亲就常带他去一个叫常夏的城市,郑重其事的把这样一个人介绍给他。结果在这里还能看到他们,松松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虽然脸面模糊,索亚松对这个恶言相向的哥哥还是有记忆的,他沉默寡言,轻易不开口,开口必伤人。自己躲瘟疫一样要躲开那个哥哥,而大人们又总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好好相处。
蹲在沙滩上垒城堡,松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并排行走的大人,时不时传来父亲朗朗大笑,松松的心脏就会一阵紧缩,那个男人穿着沙滩裤的身影,还有微笑的侧脸,都让他嫉妒。
“看什么看?堆沙子。”松松被那哥哥用眼角夹了一下,这种蔑视还没人敢给过他,外公告诉他,若是有人敢欺负索家人,必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他后悔莫及。松松抬手用贝壳划伤那哥哥的手臂的时候,那哥哥拍手给了他一巴掌,两人扭打在一处,最后以松松落败告终,那哥哥骑在他背上,用手揪着他的头发,一下下向沙堆里砸,好不容易堆起的城堡,还没涨潮便被他们毁成一团。
远处的父亲并没发现这边异样,而站在他旁边替他洗脸擦手的哥哥,皱在一起的眉眼和李加是如此相像,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松松看到特别瘦的男人便心怀怨恨。
江江用手巾擦松松的脸,耳环头发里的细沙怎样都清洗不干净,“死小孩,看什么看?有本事打我啊。”松松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丢下手中的水管,“自己冲,脏死了。”
松松毕竟是个小孩,受不得委屈,咧开嘴哇哇大哭。“好了,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就掉猫豆,丢不丢人。”江江蹲下身一边哄他一边用手巾替他擦脸,死小孩眼睛哭得像兔子似的,一会他爸看到该以为自己欺负他了“要不要去玩快艇?”
“嗯?”干嚎的松松立刻闭上嘴,他当然喜欢水上摩托和快艇,而父亲只有自己亲自驾驶时才会带上他,绝不允许他跟船出海。
“我借了辆摩托,带你去?”
松松忙不迭的点头“好。”
松松玩得超开心,尤其是看到爸爸紧张着跑到海里“你们做什么,快回来。”时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江江有说有笑的回来“大哥哥我累,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在江江抱他下车的时候,松松用指甲狠狠掐捏着自己的手臂,然后扁着嘴委屈的两手搂抱住父亲的脖子“爸爸我怕死了,都是江江哥非要玩。我不去他就威胁我,看把我胳膊掐的。刚才玩沙子的时候他还打我来着,骑我身上揪我的头发。呜呜~”松松迟来的委屈突然暴发,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得哽咽。
恶意冤枉江江的时候,看到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松松心里得意极了。
“江江,怎么回事?”李加紧抿着嘴唇。
江江脱掉湿透的外衣摔在地上“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喜欢背后使坏的人对不对?”李加掉头看向佩林。
多年后松松想起当时的场景,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别说只是小小的委屈,就算他受再多苦楚也不及那个男人眼中闪过的悲伤令父亲动容。
当年的松松还不懂,得意的等着爸爸惩罚那个敢欺负他的哥哥,可是父亲沉默着打量几个来回就把他抱到里屋,郑重欺事的问“松松,你手臂上的伤痕到底是谁弄的?”
小孩子的谎言在大人面前自然是不值一提,尤其是遭到质疑后的心虚表现,父亲那犀利的眼神直刺到他心底,到无法狡辩时,松松便打滚着抵赖“是他是他,就是他。”佩林叹气“松松啊,你怎么变得这么不乖,若是再这样蛮不讲理,你还是回到你外公那里吧!”
松松愣了一下后彻底没了主意“爸爸,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能不要我啊。”松松抱住父亲号啕大哭,这一次是真的动心动肺,父亲哄了足有一个小声才雨收雷住,抽泣着保证“爸爸我改,我再也不敢了。”
佩林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儿子啊!”
当年的事想起来既觉得难受又感到好笑,之后明里暗里受了那个歹毒的哥哥不少欺负,那个假期过得他郁闷至极。可是他还来不及告状,那个男人只要丢给父亲一个担忧的眼神,父亲便丢枪弃甲的投降,蹲在松松面前“松松乖,咱们不要和哥哥闹别扭好不好?”
那时候他还没意识到是为什么会那样,只是觉得满腔满肺的委屈,直到多少年后的某一天,他忽然开窍,全力保护的父亲自己唯一的父亲,其实从那个时候起,眼睛里已经不再有自己。
心痛难耐,可是更想和父亲接近,那是他血脉相连的至今,小时候的天,长大后的偶像。父亲就算被众人指责当面议论,也从来都是挺着板腰。被外爷打击得差一点失去全部时,也始终和那个男人站在一处。他越是为那个人做得多,便越是证明那个人重要,那自己和母亲又算什么?
因为索亚松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