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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花的眼睛闪了闪:“三花,你算仔细了?可真有上万两的银子?”
“算了,要是不算,我怎么会提出要包山头和那个湖?”她早就仔细算了一笔账,现在百香园每日差不多能赚三十多两银子,一个月差不多就能有一千两的样子,一年就已经上万两了。包了这山头和这个湖,嫁接果树、种反季节菜蔬、种花卉盆景、养鸡鸭、养鱼,种荷花挖藕,开发各种农产品,这完全就是两个聚宝盆,源源不断的在出银子!
这两个聚宝盆,难道就只能抵一个百香园?一年一万,她还是往少处说呢,只怕会吓坏肖老大,这才说少一些。彦莹望了望二花与四花,见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她捉住五花与六花的手问道:“你们信不信呐?”
“相信,三姐,我们当然相信你!”肖家姐妹说得齐刷刷的,异口同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心事
宽阔的屏风上边绣着花开富贵,秾丽的牡丹开得正盛,活生生的立在那里,饱满的花瓣上的脉络都看得一清二楚,旁边有蝴蝶与蜜蜂正翩翩起舞,仿佛是闻着了那香味才飞了过来一般,热热闹闹的围成了一团。
豫王妃静静的坐在屏风前边,鬓间一朵细螺金钿随着明当瓦灯不住的闪亮,与屏风上边那由金丝绣出的花蕊交相辉映。她白净的脸上有一种焦急的神色,望着站在面前的李妈妈,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如何?打听到了没有?”
“王妃,这肖姑娘的生辰……”李妈妈的声音很低,里边似乎还带了些沉重,犹如吸饱了墨汁的笔,一不留神就在宣纸上滴落了黑色的墨汁珠子:“肖姑娘确实是那一日生的,只不过他们都说是那肖老大亲生,不少人说记得清清楚楚,那肖老大的婆娘是在早一天傍晚发动,生了一天生不出来,肚子又痛得厉害,这才去请了接生婆,要不是农村里头谁不是自己忍着痛生?”
“啊?”豫王妃的声音里有一丝空洞的惆怅:“难道是我弄错了?”
她的声音很是飘渺,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一般,慢悠悠的落在了这水磨地面上,激起一点点温柔的余音。她颤抖着手抓住了桌子上的一个翠玉壶,细长的手指从壶身上慢慢的抚摸了过去,一点点温凉从指尖传了过来,一直到她心底。
“妈妈,我真希望她就是我的女儿。”忽然间,豫王妃哽咽了一声,李妈妈有些惊慌,赶紧凑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素丝帕子:“王妃,你别伤心,快些擦擦眼泪。”
豫王妃捏着帕子在手里,目光落到了李妈妈身上:“妈妈,你说,我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只有在成亲前我才有真正的快活,成亲以后,一切都变了。”
李妈妈垂手站在豫王妃面前,声音里头也带着伤感:“王妃,这人只能往钱看,有谁还往过去看的?现在王妃虽然过得辛苦,可是,只要世子长大成人了,承继了爵位,那这豫王府不就是王妃的天下?那朱侧妃到时候也只能看王妃的眼色呐。”
“世子?轩儿?”豫王妃的声音里有几分说不出的苦涩,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要将他视若己出,唯恐府里的人看出什么不对,简直是将他当成自己手心的珍宝,完全是一个宠溺的母亲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孩子的做派。可是,在她心里,却实在是不想多看许宜轩一眼,他跟自己毫无瓜葛,他是旁人的骨肉,却要日日喊自己母亲,而她自己亲生的孩子,却永远也没这种权利。
有谁又知道,在那冷冷清清的夜里,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常常会做一个梦,见着一只小手从她的枕头边摸了过来,带着细细的哭声:“母亲,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的孩子,她只来得及看一眼的孩子,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她被自己抛弃,又死在自己外祖母派去的人的手里,她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了荒山野岭里的一具枯骨,或者早就已经成了齑粉,再也无迹可寻。
“妈妈,昨晚我又梦见她了。”豫王妃抬起眼,幽幽的说:“我见着她的右肩上有一抹朱砂红,衬着雪白的肌肤,红得格外耀眼,她贴在我的脸旁边哭,她喊着想要回豫王府,让我去带了她回来……”
“王妃!”李妈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千万别想太多,想得太多,人就容易憔悴,若是王爷见着王妃这般憔悴,恐怕也会心里头难受呐。”
“他会难受?他宠爱他的朱侧妃还来不及,如何会难受?”听着李妈妈提起豫王,豫王妃这才回过神来,暂时将昨晚的梦抛到了一旁:“似乎京城那边有些动静,我再住几日也该回去了。”
李妈妈大喜,匍匐在那里道:“王妃说得是,世子爷在别院里头好好的,王妃也不必太牵挂,咱们还住几日便回京。”
这豫州的别院,哪里有京城繁华,而且豫王府里激流暗涌,还不知道那朱侧妃暗地里又布了什么阵,自然是一刻也不能放松的。
“妈妈,你先起来,我想……”话音未落,许宜轩已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母亲,母亲!”
豫王妃瞧着他一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微微一笑:“轩儿,什么事情这般着急?快些让母亲来给你擦擦汗!秀云呢,秀云怎么不跟着你些?瞧你这头汗,仔细受凉!”
许宜轩站在豫王妃面前,任凭着她拿了帕子在他额头与鼻子上擦来擦去,只顾自己急急忙忙道:“母亲,我院子里那管事婆子,不能用了!”
“管事婆子不能用?”豫王妃愣了愣:“这又是为何?”
许宜轩气哼哼道:“没想到她胆大包天,竟然敢私自挪用我的银子!”
从肖家村回来,许宜轩便让人将管事婆子喊了过来:“快些,将我的银子全部都拿出来。”
“世子,为何要全部拿出来?世子看中了什么,只管跟老婆子说,老婆子替你去买了回来便是。”管事婆子有些心虚,许宜轩的银子,她已经挪用了一千多两,现在手里只有八千多了。
“要你多嘴!速速拿出来!”许宜轩有些焦躁,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自由,就连花银子都不爽快,还得问身边的婆子要!
婆子见着许宜轩动气,不敢再说多话,只能将装银子的箱子抱了出来,将里边的银票与银锭子点了给许宜轩看:“一共是八千九百二十两。”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点?”许宜轩有几分焦躁:“小爷就这点银子?”
管事婆子以为许宜轩已经知道了自己挪用银子的事情,慌忙跪倒在地:“世子爷,世子爷,老婆子一时鬼迷心窍,从里头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去给我儿子开铺子了,求世子爷饶过老婆子!”
许宜轩本来是想拿了银子去给彦莹买山头,没想到自己的银子远远不够,见着那婆子承认偷拿了一千多两银子,将心中的怒气全撒在她身上,用力踢了她几脚,让人将她捆了起来关到柴房里,自己急急忙忙的来找豫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