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维德呢？还是布劳恩呢？”
    和伊莉斯分别后，返回负三层实验室的路上，夏多还在想这个问题，这两位大奥术师，他对维德比较熟悉，但仅从已有的信息也无法认定就是维德。
    至于布劳恩，夏多对他了解有限，但也不能排除嫌疑。
    但不管怎么说，就是这两个人嫌疑最大，等回到主位面，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动作，或许就能发现一些端倪了。
    ……
    回到实验室，夏多将罗兹叫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关心地询问道：“你手上那个关于西斯环结构的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快完成了，因为之前就有积累，现在更多是做实验验证，最多三天，我就能到管理中心提交报告了。”罗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因为他这个项目只有他一个人，实验室内的相关设施、设备，都只有他一个人使用，利用率太低了。
    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实验室的那几个已完成项目，罗兹心里还真有点后悔，早知道“麦卡德”真的没有在项目评价上做手脚，他就应该对更多人开放自己的项目。
    这么做虽然会拉低单个参与者在项目内的贡献评价，但只要卡好“中等以上”这个临界点，完全可以使项目完成的效率提升不止一点。
    要知道晋升1级研究员，可是至少需要三次“中等以上”评价的1级项目参与经历的，这种情况下，合作才是最快的途径。
    这种方式放在其他研究员那里或许行不通，因为他们都会想方设法拉低单个参与者的贡献评价，但在麦卡德实验室，罗兹已经亲眼见证了——并不会。
    这怎么能不让他心生感激呢！
    对于罗兹的复杂心理，夏多并不关心，他只是公事化地问了对方的项目进展，这次找罗兹另有其事：
    “最近还有助理研究员在联系你吗？”
    “有，不少呢！但那些1级研究员的反应也很快，几乎每一个助理研究员都被安排进项目之中，短时间内除非撕破脸皮，不然是很难脱身的，如果大人想要招人的话，或许要多等一段时间了。”
    “不。”
    夏多摇了摇头，对罗兹说道：“你放出消息去，就说麦卡德实验室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招收新人了，将来如果有招新计划，也会对外公布的。”
    “啊？哦！”
    罗兹先是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实验室人员本来就已经很多了，再招人也未必能带来多大的效率提升，停了也好。
    “是，大人，我立刻就去办！”
    “先不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夏多连忙叫住了有些性急的罗兹，又继续说道：“前两天哈克和我说，他已经攒够了晋升需要的三次‘良好’评价1级项目。
    “但你也知道哈克他们过去一直都专注于精灵魔法领域，研究院研究精灵魔法的人很少，现在他一个人就算晋升，也找不到什么好项目，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因而他提出，在他晋升后想和麦卡德实验室继续合作，并借此谋求转型，转向较为通用的法术设计领域。
    “哈克的情况让我也产生了一丝启发，只我们一个麦卡德实验室条件终究有限，但如果几个实验室联合起来，未必不能形成一个更强大的联合体。
    “你对这种事怎么看？”
    罗兹和哈克不同，当然主要是研究领域不同，专注于精灵魔法领域的哈克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手，也很难获得新项目。
    但罗兹就不一样了，就算他自己想不出项目，也能够承接上面提供的项目，出路比哈克多太多了。
    只是，夏多并不希望罗兹等人只把麦卡德实验室当成一个晋升的跳板，他希望能借用罗兹等人晋升后的实验室编制，网罗更多助理研究员，承接他的外包项目。
    联合体什么的，当然只是一句夸张的话，夏多还不至于在研究院内搞什么私底下的利益同盟，但如果将一切都放在台面上，公事公办，不管是上面，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没法说什么。
    通过这种方式晋升出1级研究员，如何他们依然选择和夏多合作，那么研究院给研究员的资源份额，就会被占据相当一部分比例。
    这就形成了一个所谓的“麦卡德阵营”，虽然在单个项目的资源分配上比不过那些老牌研究员，但可以用实验室数量来堆！
    除非那些老牌研究员愿意放开对下属晋升的压制，也组成类似的联盟，但这和夏多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些常年被压制晋升的下属，一旦得到了晋升，真的还会愿意继续为原来的上司免费或者廉价打工吗？
    这种事，上面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会大力支持！
    哈克作为主动提起联合的人，短时间内夏多并不担心他们反水，但罗兹这些人，他就不太确定了。
    屠龙者成为恶龙的案例实在太多了。
    今天他能借助麦卡德实验室顺利晋升，明天他就立刻向上面提出重新审查夏多职阶权限的申请，也未可知。
    毕竟，压制下属晋升、剥削下属贡献的做法，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就算是夏多，如果不是在投影位面，他可能也会动这样的心思，人性趋利，实在是很难限制。
    当然，要真是在主位面，夏多在领地外或许会更多地追逐利益，但在领地内，作为上位者，他还是会更专注长远发展。
    相比于通过压制、剥削让少数人获利，他更倾向于构建一个较为公平的竞争、晋升环境，让所有人都能从中收益。
    有能力的收益多点，能力弱的收益少点，这也无可厚非。
    而整体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
    所谓“大私即公”，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
    夏多的提议让罗兹沉默了片刻，良久，他才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嘶哑地反问道：
    “如果我不同意，大人是否要卡住我的晋升？”
    “不会，这个问题我可能是问早了，应该等你晋升后再问，但现在既然已经问了，我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夏多语气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