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面，正常位面因为根源结构较为完备，且具有成长性，用地球上的话说就是，这是一个较为稳定的自组织结构。
    想要改造这样的位面，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打破自组织结构的稳定，让位面变半位面，类似于给活物治病，一个不慎就治死了。
    反而是半位面，这种本来就没有任何前途的“死物”，自然可以随意改造，最坏又能坏到那里去呢！
    同样的，自组织结构也有着自组织的稳定惯性，在实际改造难度上，也会比半位面这种完全不知“反抗”的“尸体”更难！
    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多根据现有位面理论推测出来的，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还要具体尝试过才能知道。
    毕竟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但夏多自己对这种推测还是相当认同的，至于检验，短时间内恐怕是不行了，在没有充足把握的时候，他可不想随便拿一个正常位面练手。
    特别是时之塔就只有一个蓝晶位面的情况下。
    不过，也可以进行思想实验，假如正常位面的改造难度不大的话，那主位面恐怕早就被玩坏了！
    主位面的“主”，仅仅是耐色法师为了区分自己所在的位面和其他位面而使用的形容词。
    在精灵那边，主位面也被称为“费伦”，而其他种族、其他国家，或许还有其他称呼。
    主位面和蓝晶位面、绿野位面，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物质位面，只是内部空间大小、内部文明发展程度不同罢了。
    主位面历史悠久，施法者那么多，专精位面领域并有所成就的肯定也不在少数，如果真那么容易改造的话，为什么夏多从来没有听说呢？
    就算是古代精灵的【龙狂迷锁】，也仅仅只是对魔网的改造，而不涉及位面根源。
    由此可见正常位面改造的难度。
    虽然这里面还存在一个位面体量上的问题，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得出结论并不严谨，但多少也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毕竟这只是一个思想实验罢了，未来夏多终会用真正的位面实验去验证的。
    至于现在，他还是先看看改造半位面的可行性。
    而他改造半位面，实则也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这仅仅只是在位面领域研究过程中的一次小小实践。
    ……
    随着法术接近尾声，夏多在距离传送门最远的位置打开了一个元素通道。
    通道打开后，最先涌出来的是无比浓厚的水元素，其后元素浓度最高的通道核心迅速转化为一个巨大的泉眼。
    大量物质性的水从泉眼中喷涌而出，先是浸润了元素通道附近那一片沙地，随后又迅速向外蔓延开来。
    在此期间，夏多始终维持着奥火展开状态，如果不这样的话，这个法术根本无法维系。
    本身的魔网环境是不支持这样直连内层位面的法术的，而这个位面又没有丝毫水源，即便是想从空气中汇聚水汽也根本做不到。
    事实上，如果真能从空气中汇聚水汽的话，那这个位面就不缺水了。
    ……
    而在外界源源不断地水流灌注下，半位面很快就变得湿润泥泞起来，空气中也出现了大量水汽。
    夏多身体周围也弥漫着一片片、一缕缕地云雾状水汽，眼下法术早已完成，他就现在只是维持着奥火展开后的微型魔网形态，用以支持元素通道继续存在，并没有做什么额外的举动。
    之所以出现这样云雾环绕的场景，主要还是因为血脉能力【水之掌控】在缺水环境下突然得到水元素支援的自然反应。
    夏多并没有驱散这些云雾，而是任其存在，受血脉影响，黄沙半位面对他来说终究不是一个宜居之地。
    现在，被压抑许久的血脉力量得到舒展、释放，正该好好享受才是。
    只不过这个半位面并不大，没过多久，地面就已经不只是湿润、泥泞了，地势较低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积水。
    这时，夏多果断收回了展开的微型魔网，将其重新收敛、蜷缩成奥火形态。
    虽然法术已经完成，理论上是不需要耗能了，但元素通道却是持续存在的，想要维持这样的存在，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消耗奥能。
    奥能对于奥术师来说，是战略储备，对于夏多来说，更是扩大随身空间的关键材料。
    地主家还没有余粮呢！
    夏多自然要精打细算，感觉差不多了，他就立刻结束了实验，接下去就是持续观察了。
    其实，在上个月拜访康杰尼欧之前，他就已经摸索出位面改造的两种途径：一种是缺什么元素，就给它灌什么元素：另一种则是直接从位面根源上改造。
    前者难度较小，后者难度较大。
    而在于康杰尼欧、伊奥勒姆的交流中，夏多更是得到了“元素侵染”以及“根源重塑”这两项技术。
    也算是印证了夏多对位面改造的那两种推测。
    甚至是创造半位面的原理，两位大师也都给他简单讲解了一遍！
    不过创造半位面是最为困难的一步，由易到难、由浅入深，“元素侵染”毫无疑问就是最好上手的了。
    只要打开元素通道就行了，这点即使没有两位大师的指点，夏多也准备这么做。
    但打开后，如何判断侵染效果、如何衡量改造进度，那就是两位大师的经验之谈了。
    ……
    稍微等待了一会儿，夏多就完全觉不到半位面中任何水元素的存在，但水还是有的。
    只是元素根基不存，这有限量的水还能支撑几次元素转化呢？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什么原子、分子，所有物质，本质上都是由元素构成，任何物质的反应，归根结底也都是元素的反应。
    如水的蒸发，本质上是多种元素、能量参与的元素转化过程，起始态有风、火元素参与，过程中加入正能量，最后风、火又逐步退出。
    水蒸气不是水，这在地球上可能是错误的，但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基本事实。
    夏多原本还准备搬个板凳慢慢观察的，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这个半位面中的空气就缓缓流动起来。
    对于拥有【风之掌控】血脉能力的夏多来说，哪怕是一点点的空气流动变化，他也能很快察觉出来。
    更别说这么明显的变化，哪怕是普通人，只要稍微注意下，也都能察觉到！
    与此同时，温度的变化就不是那么容易察觉到了，一方面夏多没有这方面的特殊能力，另外人体对于温度也并不十分敏感。
    但知道了空气变化，夏多立刻就施法测量，很快他就确定了这点，温度在缓缓升高。
    按照常理来说，蒸发吸热，温度会降低，现在这种情况多少有些反直觉，但如果深入分析的话，就会发现温度上升才是正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