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话刚说完，格瑞塔脸上就露出了一副古怪的表情，她直直地看了夏多两秒，这才缓缓开口：
    “不要小看七塔！施法者之间纵然没有绝对的公平，至少也会遵循一定的等价交换原则，另外，你在绿野位面使用的那个心灵法术，七塔也有类似的存在，只是并非所有人都像你那样拥有强大的意识，足以统合庞大且杂乱的心灵信息。”
    果然！
    夏多心中暗叹，七塔果然调查过【心灵链接】，或许就是在他们去修复魔网的时候调查的，而且七塔还知道这个法术的局限性在哪里。
    如果没有一个能够解读潜意识信息的中枢存在，所谓心灵链接也不过是一个类似群体聊天的即时通讯法术。
    另外，还必须考虑链接者的隐私问题。
    这样看来，这个法术或许真没他想的那么重要，而就在夏多以为格瑞塔要拒绝他的时候，格瑞塔却给了他一个相当意外的回答：
    “七塔虽然不在意，但我却觉得你那个法术很有发展潜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以个人身份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夏多问道。
    “我注意到你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带着【开拓者权杖】，而我要和你交易的就和【开拓者权杖】有关！”
    和【开拓者权杖】有关？
    夏多心里一热，他之所以要带【开拓者权杖】不就是因为它免疫心灵法术嘛！难道格瑞塔要交易的是权杖内的法术？
    这——
    “格瑞塔阁下，还请详细说说！”夏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格瑞塔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开拓者权杖】除了能留下领主印记，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免疫心灵法术，而这个能力的实现则依赖于一个名为【心灵屏障】的法术，也是这次我要和你交换的对象！”
    “格瑞塔阁下，你是说你想用【心灵屏障】换我的【心灵链接】？”
    “是的！”
    “我同意！”
    几乎没有犹豫，夏多立刻给出了自己的答复，说实话，从长远来看，他迟早能从【开拓者权杖】中解析出【心灵屏障】。
    但迟早是多早，这个时间就很难把握了，如果能提前获得的话，也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权杖是物，总有遗失或者损坏的风险，但法术却是知识，得到了就不会失去。
    另外，【心灵屏障】或许和心灵护符有关，如果能掌握这个法术，或许还能掺和一下心灵护符的生意。
    要知道，心灵法术虽然在耐色瑞尔不算真正的禁忌，但相比于那些有着直观效果的法术，这类法术还是带有一些阴暗色彩。
    被人防范也是情理之中，心灵护符几乎是任何商人都必备的随身物件，此外领地官员也是心灵护符的忠实消费者。
    就算是施法者，在心灵方面也不一定比普通人更强，如果有购买心灵护符的机会与财力，又怎么可能不买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格瑞塔不是在用一个法术和他交换，而是用一个发财的机会和他交换。
    夏多心里在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惶恐，穿越者的被害妄想症又有点起苗头了，觉得格瑞塔大法师是在搞什么阴谋。
    不过感性判断常常容易偏离现实，夏多不排斥感性，甚至还很看重，这是人的本质所在。
    但如果任由感性泛滥，人就会被各种情绪驱使，最终引发难以挽回的灾难。
    夏多当然不只有感性，还有理性，当然他也做不到绝对理性，那样的话人还能称为人吗？叫石头、叫机器人才更合理吧！
    人性就是感性与理性交织的产物，少了哪一方都不好使，或者说，少了任何一方，都算是失去了自我，也就是死了！
    不过随着认知的发展，感性与理性的比例也会有所调整，或许会有绝对理性或者绝对感性的哪一天，但那也是逐渐发展过去的，不是一瞬间成就的。
    即便未来有那种可能，那也不是现在的夏多所希望的，也是他极力避免的。
    此刻，夏多虽然心生惶恐，但理性的存在还是让他很快意识到，格瑞塔或许根本不在意【心灵屏障】所带来的的那些外延发展。
    又或者，这就是一次名为交易的投资。
    毕竟，身为公主追随者的格瑞塔，有什么理由去害妮雅的丈夫，同时还是七塔阵营一员且被公主看重的夏多呢！
    电光石火间，夏多追溯了惶恐的源头，又进一步用理性将其引导，这一整个过程下来，他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次冥想，对于自身意识的掌控更为深入。
    ……
    很快，双方开始交换法术，夏多提供的是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学习卷轴，而格瑞塔则直接提供了一本名为《格瑞塔的心灵防护》的法术书。
    作者顾名思义就是格瑞塔本人了！
    夏多很确定自己在吉尔斯高塔的图书馆里没见过这本书，这更让他确定吉尔斯高塔还有其他的图书馆。
    以后或许还有机会进去搜刮一番呢！
    交换完毕，格瑞塔连检查都没检查，就直接将学习卷轴收了起来，她都这么做了，夏多也不好再去检查法术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夏多还是格瑞塔都没有理由在这上面搞什么幺蛾子，毕竟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有不少呢！
    “回去吧，回领地准备准备，等考察结束，再和妮雅来塞汶顿参加封赏典礼！这次典礼科曼索大使也会参加呢，可不要错过了！”
    说到最后，格瑞塔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多听到这个消息也感到十分意外，也不知道科曼索大使是主动参加，还是受邀参加，心还挺大！
    不过这也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之前在绿野位面的时候，他就感觉这次联合行动更像是在进行战争前的思想动员，后面还会有真正的战争。
    现在这种预感更为强烈了。
    ……
    从格瑞塔这里离开后，夏多原本还想在塞汶顿多待几天，再办个几次交流会，推荐推荐自己的《原理》书，以及时之塔的通讯法器。
    但现在知道了塞汶顿议会即将派出考察人员，即便夏多对自己的领地很有信心，这时候也不得不提前返回领地准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