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他已经欠了帕蒂夫人的利亚顿商会数千金币了，而且可预见的未来里，还会欠更多。
    就算不考虑神圣契约，夏多自身也是有底线的，该还还是得还。
    而汉斯、闪金、斯莱文商会那边，因为需要现金结算，夏多还需要准备现金，他现在能够筹集现金的方式就只有将卷轴出售给法师塔，或者找利亚顿商会借。
    暂时来说，夏多还是倾向于前者，这算是契约中的漏洞，他不能向其他商会或者商人出售卷轴，但法师塔却不是商会，也不是商人。
    ……
    时之塔，物资申领处。
    在这里，夏多出奇地见到了好几个法师，而他们的目的和夏多也一样，都是来出售卷轴。
    萨维尔领要开拓绿珠森林的消息，在好几个月前就已经传开了，而为了激励时之塔成员制作收购名录中的卷轴。
    领主专门开放了相关任务，如夏多可以用出售卷轴抵消之前的晋升任务指标，其他人也可以用出售卷轴来换取某些魔法知识的兑换权限。
    一个中阶法师只要每天少做几次实验，节省下来的法术就比得上初阶法师的全部了。
    收好1000金币的兑换凭证，夏多又和这几个热情的法师寒暄了几句，这才返回住所。
    接下去，他要做的就是等待萨维尔领开拓队伍的消息，以及为大夏领的开拓做准备。
    卷轴是必须继续做下去的，这差不多是夏多目前唯一的赚钱手段，可不能轻易放下。
    而即便有了钱，夏多也大概率不会停止，毕竟卷轴能弥补施法者的法术不足，或许制作卷轴就是每一个法师的终极日常吧。
    ……
    三天后，绿珠森林边缘。
    数千青壮拿着上面分配的斧头、柴刀等工具，开始清理森林边缘的植物，后方有人负责运输、有人负责巡视，一副繁忙的场面。
    从清理的位置往南，几个外地法师各自带着几百士兵深入森林，清理他们所遇到的任何具有威胁的生物——
    森林狼、熊、鬣狗、地精、巨鼠、蝙蝠、蛇类等等。
    但即便是没有对人类没有威胁的生物，这些士兵也将其往南方驱赶，使它们不影响后方的清理工作。
    而就在一个人类士兵刚刚经过的高大树木的枝桠上，两个精灵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愤愤地说道：
    “我听见森林在哭泣！这些该死的邪恶生物！”
    “卡瑞克，镇定！不要让情绪左右了你的心智！这些人类对森林不敬，必将收到森林的反噬！”
    似乎是在印证他的话，不远处一个人类士兵突然抱着腿哀嚎起来，但还没叫几声就没了声息。
    精灵卡瑞克好像很高兴似的，连忙问道：“队长，是你做的吗？”
    “不，这是森林的惩罚。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说完，这精灵队长跳向了另一个树，在他身后，精灵卡瑞克也十分灵活、轻盈地跃了过去。
    ……
    时之塔顶层。
    如今妮雅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件通讯法器，她用埃普斯领主的声音向前方询问着，但之后的几个消息，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中断了通讯，妮雅又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书，提笔在上面的勾画了几笔，随后又离开坐椅来到一旁的埃普斯领主身边。
    犹豫了几下，终于开口：“父亲，前面的士兵已经出现不少伤亡，您看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埃普斯领主突然盯住了妮雅，“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不。”妮雅连忙解释，“父亲，我只是觉得完全不用这么激进，又没有人在逼迫我们去开拓。”
    妮雅其实是心软了，领地士兵不是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背后也有一个个家庭等着他们守护。
    唉——
    埃普斯轻叹一声，站了起来，从书架上取出一叠羊皮纸，放到妮雅的手上，“看看！”
    他对于女儿有很大的期望，妮雅很有天赋，各种意义上的，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还需要磨练。
    妮雅接过纸张，上面是一些表象之下的资料，如费尔伯斯之死背后可能有人觊觎领地，如投向公主后可能遭到的敌视等等。
    还有一些领地内的非常规手段，如去年兽人潮期间意外落水的金雀花商会在萨维尔领的负责人，某个准备将资产转移到康尼菲拉城却意外病逝的商人等等。
    妮雅瞪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过自己向来公正、伟岸的父亲还有这样一面，自小在法师塔长大的她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而这时埃普斯领主又继续说道：“领地开拓符合公主殿下的开拓计划，既然已经投向了公主，那我们就必须有所表示，而觊觎领地之人看到后也会有所顾忌。”
    当然，埃普斯没有说的是，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试探森林里的精灵法师，相比于这个其他倒是次要的了。
    这么激烈的开发森林，如果精灵法师真的要动手，他也送了几个外地法师过去，就看接下来的结果怎么样了！
    看着妮雅若有所思的样子，埃普斯又说：“明天我会让贝尔加特来见你，还有，从现在开始所有命令不许用我的声音。”
    埃普斯打定注意要将妮雅推上去了，贝尔加特是萨维尔领冒险者工会的会长，同时也是他的追随者。
    但贝尔加特的真正身份却是埃普斯暗中监控领地状况的眼睛，以及替他解决麻烦的暗刺。
    魔法的确能做到很多常人无法做到的事，但也有很多事是魔法做不到的，至少以埃普斯的魔法能力做不到。
    将贝尔加特交到妮雅的手上，埃普斯也算放下一件心事，就算真有意外也不会影响到领地的正常传承。
    除了人事上的交接，还有一些隐秘，一旦他意外死去也有塔灵来交接。
    放下心事的埃普斯直接将房间让给了妮雅，他准备专心研究魔法，就算艾伯克的启示是真的。
    但只要他能成为大法师，必然能多出许多应对手段，被一道精灵魔法击中不等于就一定会死，埃普斯这点自信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