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窝要给你生猴子_分节阅读_89
南宫玉韬抱着枕头在软榻上滚了两下,气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最早跟着上官千杀在吐蕃打仗,在泥水寒风中全速奔袭的时候,真是他人生绝对、绝对不想重来的时光!
孟七七稍微有点惊讶,没料到变态表哥抵触情绪这么大,可是……还是很好笑!一向讲究的变态表哥此刻抱着枕头哭丧着脸,活像一只被抢了鱼的大白猫。
南宫玉韬瞪着孟七七的笑脸,咬牙切齿道:“你会后悔的!”
☆、第78章 心疼那就不送你回去
上官千杀只觉掌中女孩脸上的肌肤滑腻柔软,听她软语撒娇,最先那股火气也慢慢降了下来。
孟七七歪过脸来,清凌凌的杏眸瞅着他,目光中带着点狡黠的讨好。她显然已经看出战神大人态度的软化来,当即趁热打铁,勾住他垂着的另一只手,可怜兮兮道:“不要赶我回去,好不好?”好似无家可归了一般。
上官千杀明知她的意图,便是要趁他心软达成目的,他闭了闭眼睛,念及到了云州还要有一场恶战,形势颇有些危险,决心这次不再顺着她。他想着,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思考着该如何开口拒绝她。指腹传来的触感有些微异样,他下意识低头去看,这一看便愣住了。
孟七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登时窘迫地想要将手抽回来——却哪里抽得动。她情急之下,用另一只手遮向上官千杀面前,却忽而意识到这等于是将自己的手送到他眼前去,于是那只手便僵在了半空。她用力抽着被他握在掌心的左手,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别看……”她颤声道,“很丑啦……”。
原本玉笋般的指尖如今泛着红肿,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粗糙的小豁口,隐约可见底下渗出的血丝——看上去的确有些可怖。
原本军营里就是如此,只不过一般士卒双手也不会像孟七七那样细嫩,多半过上一段时日,磨出茧子来,也就习惯了。孟七七此刻却正处于磨出茧子之前那个阶段,因为寒冷的天气和突然做粗活,她的指尖出现了许多小豁口。每天凌晨冒着寒风去打冷水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天之中最难熬的时刻了。
她力气敌不过上官千杀,红肿可怖的手指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是不是很丑……”孟七七放弃了,低着头小声问道。
上官千杀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道:“不丑。”声音有一点奇怪,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他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孟七七坐在原处,有些无措地绞着双手,其实最疼的几天已经过去了,现在她的指尖都没什么感觉了。但是……被战神大人看到这样的手指,她还是觉得好窘迫。她的目光落在灰色的营帐帘子上,战神大人去哪里了?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将营中,显出几分孤零零来。
上官千杀其实哪里都没去,他就立在将营帐帘外面,低着头,一手握拳抵在唇边,站了很久,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猛然见到孟七七遍布伤痕的指尖,他的一颗心仿佛变成了烧着大火的海水,上面是冲天的杀意,底下是暗潮涌动的心疼。莫可名状的情感,从未有过的情绪。这股情绪如此汹涌,令他本人都感到骇然。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上官千杀吸了口气,转身进去,正看见孟七七伸手想要掀开帘子。
她打量着他,神色里有几分小心翼翼。
上官千杀觉得可能是自己此刻的表情太冷肃,他试着缓和了一下面色,牵着她到主位一起坐下。
“战神大人,你不会把我送回去的吧?”孟七七很怀疑方才战神大人是去安排送她回去的人马了。
上官千杀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来,熟悉的碧绿色瓷瓶,他挑了一点膏状的药,手势轻柔地为她抹在指尖——孟七七瑟缩了一下,情知躲不过,忍着窘迫将手递了出去。
见孟七七这样问,上官千杀便道:“你想回去吗?”
孟七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却见他低着头专心给自己上药看不到她的动作,又忙道:“我不要我不要!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想跟你在一块。”
上官千杀一径低着头,用带着薄茧的指腹将药膏在她指尖揉开,听她这样讲,他便低声道:“那就不送你回去。”
孟七七呆了一呆,“真的?”按照她对战神大人的了解,这会儿他十有□□是要把她打包送回去的。按照她原本的计划,至少也要到了并州,甚至是到了云州地界,她才敢让战神大人知道自己偷偷跟出来了。战神大人怎么变得好说话啦?
“右手。”上官千杀垂着睫毛,低声示意她换手。
孟七七想了一想,歪着脑袋从底下打量战神大人的表情,鼻端嗅到伤药清凉的香气,忽然间福至心灵,笑问道:“战神大人,你是看我这么惨,心疼我不舍得送我回去了吗?”
上官千杀手上动作一滞。
孟七七便知自己所料不错,她笑得趴在上官千杀肩上,晃了晃已经抹好伤药的左手五指,感叹道:“虽说丑了点,但是能让战神大人心疼一回还是值的!”她想了想又道:“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不肯答应我啦,我便……”
上官千杀迅速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严厉。
孟七七吐吐舌头,乖巧道:“我说着玩啦。”
上官千杀收起伤药,拿她没办法,带着几分气恼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叹气道:“你啊。”
孟七七指指自己鼻子,学着他的口气,“我啊……”她攀住上官千杀的胳膊,笑着眨眨眼睛,“我怎么啦?是不是特别乖?”
上官千杀无可奈何,他自今日见了孟七七之后,心情大起大伏,自己都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该因为她的大胆而板起脸来,还是为着她这半月来受的苦而柔声哄她。他坐在主位上,原本他坐在此处时,行事判断从来果决;此刻却被孟七七缠着,心中若明若暗,脑中昏昏沉沉,听着她甜美的声音,忍不住便想要顺从自己的心意,将她揽在怀中。
“师兄……”南宫玉韬的声音忽然从帐外传来。
紧跟着,帘子被掀了起来,南宫玉韬摇着折扇,施施然走了进来。外面还是暴雨疾风,他却是浑身上下一丝雨水都不沾,银色长衫一尘不染,鬓边两缕青丝依旧妖娆。
上官千杀收回了原本要揽住孟七七肩膀的手,望向南宫玉韬。
孟七七倒还如常抱着上官千杀的手臂,见变态表哥走了进来,她瞪起眼睛瞅着他。反正此刻已经被战神大人发现了,而且他并不打算送她回去,那她就没什么好怕的啦!前几日变态表哥趁着她不敢暴露身份而捉弄她的“仇”,她可要好好讨回来才行!
南宫玉韬没有走上前来,就站在帐门口,曼声道:“外面都安顿的差不多了,高志远托我来汇报一声。”他满怀暗示的笑了一下,“他们都不敢进来呢。”
上官千杀点点头,不理会他的调侃,“我知道了。”
孟七七松开上官千杀胳膊,站起身来,笑眯眯往变态表哥身前走去,口中道:“他们不敢进来,你又敢进来啦?”她毫不客气地夺过他手中的折扇,不轻不重地在他脖颈上敲了一下——变态表哥的折扇扇骨乃是精铁所制,她也不敢太用力,“忘了你做的好事啦?害我扭到脖子,还抢我辛辛苦苦打上来的水……”歪着脖子那几天简直是一场噩梦!还要敷狗皮膏药!敷的时候倒也罢了,撕下来的时候才是人间炼狱好吗?疼得她直接飙泪了啊!纯生理性的飙泪,根本控制不住。
南宫玉韬勾勾唇角,瞥一眼上官千杀,取笑孟七七,“有了靠山,胆子肥了啊?”他见孟七七住了手,便把折扇又收回来,风流倜傥地展开来,给她看上面的百花图,“如此风雅之作,你却拿来打人……”他啧啧两声,对上官千杀道:“师兄,三思呐。”
上官千杀看着他俩一来一回斗嘴,有些无奈道:“山淼,别逗她了。”
孟七七当着战神大人的面被嘲笑了,岂能善罢甘休,她瞪着变态表哥,想到战神大人就在背后,平时与变态表哥斗嘴时无所顾忌的话便说不出口,一时有些卡壳,急得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南宫玉韬斜睨着她,见她憋红了脸,忽然一笑,伸手捏住她脸颊上的肉,向外一扯,低声笑道:“小表妹,你是笨蛋吗?帮你圆过去还没三天,就被你的战神大人发现了。”
孟七七脸上肉一紧,她感到变态表哥真的用了几分力气,捏得她很有几分痛感。她习惯成自然地立马出手,揪住了他鬓边的发丝,“痛痛痛!你快放手!不然我把这两缕头发给你剃光!”
南宫玉韬被她拽住头发,也是疼得双眼一眯,又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才放了手。
上官千杀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孟七七捂着半边脸退后几步,被变态表哥捏住的地方疼得有些烫,她嘶了一声,瞪着南宫玉韬,“下手没轻没重,你想谋杀呀?”本来就是闹着玩的,她揉了揉脸颊,要折腾成血案了。
南宫玉韬耸耸肩,没什么诚意地道:“抱歉,半个月没对你动手了,有点生疏。”他看着走过来的上官千杀,忽然笑问道:“师兄,你今晚需要来我营帐睡吗?”
通常来讲,孟七七是应该要单独住一顶营帐的。不管她和上官千杀心意如何,毕竟还不是夫妻。
上官千杀微感踟蹰。
孟七七搂住战神大人的手臂,对变态表哥怒目而对,“不要闹啦!战神大人当然跟我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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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七七被变态表哥激得有点晕,话一出口便感到战神大人的胳膊僵了一下,她顶着变态表哥和战神大人两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把方才的话描补的委婉一些,“我是说……战神大人和我都可以留在这里啦……然后铺两床被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闭上了嘴巴。她到底在说什么?孟七七好想时间倒流,把方才那一段从战神大人记忆里抹去。
南宫玉韬悠悠接过话来,“你的意思是,你初来乍到不太熟悉此地环境,最好还是让我师兄陪着你,两个人夜里聊聊天,缓解一下不安也是挺好的事情——是不是呀?”他拖长了音调问孟七七。
孟七七连忙点头,“是的!”她抓着战神大人的胳膊,歪着身子仰望着他,眼神诚恳清澈,“战神大人,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要相信我!”
南宫玉韬嗤笑一声,在上官千杀做出决定之前,便道:“既然你居心叵测,我又何必枉做坏人。”他转身掀帘而出,“走了。”如来时一般潇洒。
孟七七在他背后恶狠狠挥了挥“爪子”,什么叫“居心叵测”?变态表哥在坑她这件事上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察觉到战神大人还在低头看着她,孟七七忙收敛了凶狠的表情,对着战神大人甜甜一笑,一副乖巧无害的样子。
上官千杀忽然伸手,轻轻抚上女孩左边的脸颊,那里有一道突兀的红痕,是方才她与南宫玉韬玩闹之时被捏出来的。南宫玉韬浑身是香,那留在她脸颊上的一缕冷香,让他有些心浮气躁。
孟七七面对越来越靠近的战神大人,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他抚摸着她脸颊的指腹,带了薄茧,动作轻柔透着怜惜。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她忍不住微张了红唇,好纾解此刻紧张的情绪——战神大人勾下头来,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要吻下来。
上官千杀轻轻摩挲着她脸上那处红痕,慢慢低下头来,直到她清亮的双眸中满满的、全是他的影子,再无其他。女孩的明眸中覆着一层潋滟的水光,有种不自知的美丽。他垂眸看着女孩只望着他的样子,感到心中那一丝隐约的不安消褪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