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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痛苦纠结的回忆(一更)21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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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先生你好,我叫宋乔,唐诗宋词的宋,大乔小乔的乔。这是我朋友青栩,我们都住在城东,能劳烦您顺路送送我们吗?”
    女声的背景音混杂着嘈杂的交谈和调侃的口哨声,随后这些混乱的音效,通通被一声响亮的车门闭合声隔绝在外。
    录音沉寂了两分钟之久,青栩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字词间带着吟吟笑意,一听就是酒后的状态。
    “放心,我这个有家室的人,一定是最好的僚机。”
    可如今这个自信的僚机,却歪坐在宋乔想追的男生家的地毯上,还和他刚刚结束一场半主动的性事。
    青栩揉着自己的耳垂,脚趾在地毯上打了个圈。
    还是有那么一丝窘迫的。
    而且从机械设备里听到自己的声音,感觉是很奇怪的,明明和直接入耳的音色完全不同,却能一下辨别出来,尽管语调软的让她不适,一点都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声音。
    怎么她们女孩子之间的窃窃私语也能被录进去呢,他这个录音设备到底放在了哪里?
    青栩很想问问,薛灵应看了她一眼,屈指扣了扣实木茶几,提醒她全身心回到那个场景。
    之后几乎是宋乔一个人在说单口相声,她复盘着私宴上玩的叁国杀和一款新上市的德策,每当说出一些新奇的见解和评价后,她都会试探着问一句:“薛先生觉得呢?”
    然而薛灵应仿佛在周身罩了层异次元玻璃,不做任何回应,只有车上没什么存在感的第叁人青栩适时的捧一两句哏。
    宋乔有些坚持不下去,录音外的青栩也不忍直视的时候,接下来的对话,终于让她有了些神奇的代入感。
    “放点音乐吧,你喜欢听什么?”她当时问宋乔的时候,好像还和她挤了挤眼睛,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乔也心领神会:“我喜欢轻音乐,也喜欢有年代感的民谣,前几日有人送了我两张演唱会门票……”
    突然一阵电流音打断了她的话,随后传来新闻主持人播报的声音,是薛灵应打开了车载音响。
    “……第55颗导航卫星顺利成功发射,为北斗叁号系统全面建成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让我们连麦……”
    主持人没能说完整一句话信号就被掐断了,司机先生也对突然出现的新闻而不是音乐感到无语,于是声轨中出现了男人清楚的一声鼻息和烦躁的敲击声。
    “……薛先生平日里喜欢听新闻电台?”宋乔细声问。
    不,他不喜欢,青栩替里面的人回答。
    她不自觉揪住地毯,心跳逐渐加速,她记忆里并没有这段,她记得提起音乐这个话题后,宋乔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临别前邀请他一起吃饭……
    “车内一切杂音都影响我对外界的判断。”薛灵应冷漠的说。
    宋乔心领神会:“那这个曾在你车上听电台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男人又拉下了那层异次元隔板,过了好一会儿问:“你爸是外交部部长?”
    “是……家父是宋修垣,没想到你也知道……”宋乔的语气一变,似乎有些不愿提及这个话题。
    第55颗卫星……宋…修垣……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模模糊糊听不见了,脑海里反复横跳全是刚刚的新闻和宋修垣这个名字。
    “栩栩,你怎么了?”
    “到了。”
    “啊……这是我的个人居所,多谢薛先生送我回来,我们加个微信吧,改天我来做东,薛先生可不要推辞啊,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栩栩,我先走了,栩栩……栩栩……好像白酒后劲上来了,要不让她在我这里住下……”
    “不用,我送她。”
    “不、用。”
    青栩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今夜的她终于想起来了那晚,那晚的她也一定想起了什么,所以她从后座一跃而起,焦急的打开车内的音箱,可是新闻排版肤寸而合,几分钟后的电台已经在播别的内容了……
    “几点了!”她手足无措地问。
    “过12点了。”薛灵应回答。
    是啊,窗外如此灯火阑珊,时间又怎么可能不晚呢。
    “……走吧。”
    她闭目仰倒在座椅上,沉思片刻,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敲字。
    “你在和谁发消息,那个男人?”
    “邱哥在雅苑吗?”
    邱哥……邱医生……就是刚才薛灵应的私人医生……
    “不在。”
    她把敲在备忘录上的几种可能性逐一删除,和司机先生在后视镜里对上视线。
    对峙几乎持续了一路,直到她在停车场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沉长宁的车。
    她瞬间绷紧了脊背,但在车子刹车停下的那一瞬间,她跌靠在皮座上,僵硬的的肩膀徒然塌了下来。
    她当时在想什么?在想什么!
    她和男人前后脚下车,一回头就假摔进男人的怀里,除了泪水是真实的,其他所有的哭喊告白都是对现实怨怼的宣泄。
    薛灵应冷眼陪着她演完了一场戏,电梯门“叮——”一声响起,录音也到此结束。
    ……
    话音外的青栩本人,已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一股强大的、了无生趣的倦意席卷了她的身体。
    是和那晚相同的感觉,又好像比那晚更痛苦纠结……
    她当时想起了什么?
    “……栩栩……沉青栩!”薛灵应拍了拍女人的脸颊,“你记起来了?”
    “我不知道……”脑海里尘封的旧盒子不断跳起下落,剧烈地颤动着,可是她还是没有找齐记忆钥匙。
    “我那时候……气愤、失落、还很绝望……我不能让沉长宁看到我和他单独在一起,我是沉家最乖的养女……”
    “你的行为与这相悖。”
    “该摊牌了,该摊牌了……他背叛我……”
    “他是谁?”
    “是你……是他……是……“
    “是……邓佑?”
    “……姓林的狗东西!”
    她猛然一挣,双手痉挛着站起身,仿佛陷入了什么魔障中,嘴里念叨着不知道哪国语言,泪水越流越多,俨然一个活生生的的冤魂厉鬼。
    “沉青栩!你到底怎么了!”薛灵应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头好疼……我要报仇的……不用你管……”青栩不甘心的闭上眼睛。
    操。
    薛灵应暗骂一声,打电话把刚睡下的邱大夫从好眠中叫了起来。
    不该陪着她瞎胡闹的,科学求医才是最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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