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歌_分节阅读_98
玉宝音倒是好找,可萧般若却并不在府上。一问才知道,他儿子昨夜根本就没有回来。
萧景对萧福道:“去瞧瞧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萧福领命,打外头转了一圈,回来道:“公子在萧府。昨夜白潮得手之后,我们的人提醒了白朗的跟班重山,重山赶到,与白潮打斗时扯下了白潮的面纱,白朗因此发现了白潮,一脚将他踹下了护城河,到现在还没捞到人呢!公子的情绪……有些不对。”
萧景一听,顿时就没了先前看热闹的心。
都说了,他儿子是个心善的,没想过会要了谁的命,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难免会有自责的情绪。
丢人的事情又加上了误杀亲子。
要他说,这白家确实够倒霉的。好像不用他们做什么,白家已经被厄运缠上了。
说来说去,怪来怪去,只能怨白家的内里生了蛀虫,不仅从心烂起,还带坏了没有定型的新苗,这才出了此等让人耻笑,而白家自家难过的事情。
到了晚间,萧般若回转,萧景并没有提起这事。
名利场上只有对立,没有对错。他儿子终有一天会自己想明白这个道理。
府中的气氛有些怪异,玉宝音这才后知后觉地知晓自己错过了什么。
她想了想那白潮究竟是白家三兄弟中的哪一个。她还记得自己和白家三兄弟的过节,可想了许久,就是想不起来白潮长什么样,遂作罢。
俶欣问她:“公主,要不要去劝一劝大公子?”
玉宝音不解地道:“是他将白潮踹下护城河的吗?”
俶欣道:“自然不是。”
玉宝音又道:“他和白潮私交甚好?”
俶欣又道:“也不是。”
“那他为什么像死了儿子一样?”
玉宝音的脑回路就是这个构造,她忙得很,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白家,什么萧家,若按照大周的立场,他们这叫窝里斗,是最没有意思的。
同为君臣,应当同为君忧,就算穿不到一条裤子里去,也不应该如此这般斗来斗去。
想当年,她爹就是被这样的一类人害死的。
所谓阴谋与阳谋,她一直以为阳谋才是她要走的大道。
玉宝音仍旧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大多数时间是在阅读书籍。一年以前,商轨能教她的已经不多了,倒是时不时地会给她搜罗一大堆她想要的皆是翻抄的,有的干净如新,有的上面会留有一些笔记……是赫连上留下的。
如今,她只有看见那些熟悉的字迹,才会将他想起。
想他正要做的事情,然后甩甩头,忘记。
至于旁的事情,除了她娘的肚子,她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怎么说,萧般若都有萧景和萧弥坚护着呢!
又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她过完生辰以后,萧弥坚点名让她进宫一趟,说是皇上有事相询。
秦愫如临大敌,玉宝音却很淡定,道:“放心,我去去就回,没人敢难为我的。”
秦愫怕的哪里是这个,若说她怕她的女儿会和皇帝产生男女之情,她女儿定会问男女之情是什么?
她的女儿还是个糊涂的,是以,她道:“萧太后想让你进宫陪伴皇帝。”
正在腰间缠着追光的玉宝音一愣,不耐烦地道:“萧太后好几年前不就是这样想的!她还挺有意思,一件事想了这么久。”
秦愫道:“萧太后若是非要强留……”
玉宝音正色道:“那我就只能凭着追光……杀出来了!”她要是待在皇宫,她爹一定会气的从建康的坟冢里爬出来骂她的。
杀出来?!这场面,秦愫连想都不敢想。
她慌忙让人去找萧景,还道:“不用让将军回转,让他进宫,看顾好了宝音公主。”
萧景赶到宫中之时,他爹就在定鼎宫门外候着。
萧景道:“里头……怎么了?”
对于萧景过于听从高远公主的话,萧弥坚是不满的。
他嫌弃萧景没出息,瞧都不瞧他一眼,道:“放心,也就是萧太后瞎闹,皇上是个知道分寸的。”
皇上是个知道分寸的?萧景怎么有点不敢相信,又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元亨将玉宝音给他的大齐疆域图拿了出来,让萧弥坚看了一眼。
这个一眼,可是真正的一眼。饶是如此,也能让萧弥坚觉得荣光笼罩。
然后元亨问他,“从流州向洛阳进攻,不走四峻,走五方,兵分三路,得分哪三路?”
五方是个什么地方?这可把萧弥坚给问住了。
元亨便道:“哦,忘记了,咱们宫中的大齐疆域图上,并没有五方这个地方。”
萧弥坚一凝眉道:“难道……错了?”
元亨一翻眼睛,“朕怎么知道!”
那就只能问玉宝音了。
可元亨又说了,他不能召见玉宝音。
这是唯恐萧太后和高远公主都多想了。
他还道,自己想这事已经想的夜不能寐了。
这还得了!要知道国家的昌盛,可是和皇上的康健也是分不开关系的。
而后,萧弥坚作主,给玉宝音传了话。
玉宝音一到,元亨还特意叫他守在殿外,防的就是旁人乱嚼舌根。
萧景一听,心想,守在殿外,谁能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
萧弥坚一眼就瞧穿了萧景的心思,没好气地说:“那疆域图,连河流的走向和当地的气候都标注的一清二楚,你以为皇上能随随便便让人看到?”
萧景:“切~”他还心想,玉小公主那儿还有一份呢!
至于那图是怎么来的,萧景一直不敢多想。从偶尔提起之时,秦愫脸上的忌讳之情,他猜的到起先那图的存在,她也并不知晓。
总之,还是不提最好。
***
定鼎宫里头。
元亨亲自将白绢展开,铺在了大殿的最中央,还绕着白绢来回走了一圈,面上的得意明显得不得了。
如今的元亨,已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比七尺还要高了些许。
可那白绢,若是立起来,肯定比他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