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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四娘子和穆勇的故事慢慢在淮北广为流传,如同一个神话故事般地促成了不少对汉人与鲜卑人的青年男女,神话中的主角是不是从此就过上了幸福生活卢八娘不知道,但朱四娘子与穆勇一直扎根在义郡,并在那里慢慢繁衍了一个很大的家族,这是后话不提。
    这一次鲜卑王庭的进犯在平北城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特别是普通百姓,恐怕引起他们注意的只有淮北王世子出征及凯旋时的盛大的仪式,甚至穆瑞等人被处决和很鲜卑人被流放也没有激起太多的水花,整个平北城一直与过去一般繁荣安定热闹。
    但其实,这一次淮北所面临的困难完全不同于过去,如果没能及时处理好,那么淮北的北部、中部包括平北城定北城,以及南部就会同时发生战乱,要知道鲜卑人是历史上有名的马上强族,他们还是历史上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建立国家与政权仅次于汉人的民族,到时候形势会如何很难预计。
    司马十七郎从来不敢轻视他们的实力,所以在处理上就更为低调,而朝廷在淮河南岸调集了几万大军随时准备北渡的事情更是不可能公之于众的。但是稳住淮北的司马十七郎肯定不会如此就放过朝廷。
    旭儿送回了在鲜卑王庭那里截获的朝廷与鲜卑人来往的证据,司马十七郎让人全部送往了朝廷,又给朝廷上了折子,质问道:“吾自北渡以来,惮心竭虑,被甲枕戈,征战十数年,初定河北,为中原建立藩屏。难道京城众人不需担忧南下的胡人后,就已经忘记衣冠南下之时的凄惨经历,忘记先皇遗诏乎?”
    “淮南淮北同出一脉,同气连枝,朝廷为何会勾结胡人,进犯淮北,难道要将汉人的家园再次送到胡人手中吗?”
    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看,还是在司马十七郎还没有取得黄河以北土地的时候,鲜卑王庭就已经派人与淮南的朝廷暗通曲款,想双方夹击消灭淮北政权。那时朝廷并没有答应,毕竟在当时,淮北还没有那样强大,而且总归是挡在他们前面的一道防线,总好过淮南直接与胡人接壤。
    事情就这样搁置下来了,又是几年过去,淮北不断发展壮大,甚至还将长城以南的大片故土地收复,淮南却越发羸弱了。于是有人又想起了当年鲜卑人的提议,双方开始了合作。
    第一步是借着鲜卑贵族归附淮北王时将一些穆瑞这样的奸细插入其中,除了准备叛乱和接应鲜卑王庭南下外,他们还准备诸如刺杀淮北王的计划;第二部就是由朝廷向鲜卑王庭提供火器密方、金银财帛等支持,让他们渡过难关,早日南下;第三步就是找合适的机会三处一同发力,将淮北王建立的新淮北瓜分。
    恰好这两年,淮北王妃先是称病离开平北城,再就是淮北爆发的大规模疫病,然后淮北王妃真病了,淮北王伤心之余称病将政务交给世子,正是绝佳的时机。
    只是到了执行的时候,朝廷到底还是心虚的,他们想在鲜卑王庭有了实质的进展后再出兵,没想到的是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淮北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鲜卑人提前解决。
    而淮北之所以能够能有如此完美地行动,其实还要归功于朝廷,正是由于他们的种种不争气,很多人早已心向淮北。在离开朝廷十几年后,淮北王对于朝中情况的掌握已经超过了他在朝中之时。
    甚至朝廷最后撤兵还很让司马十七郎失望。如果淮南的军队真地过了淮河向自己的同胞挥起屠
    刀,那么天道人心就会完全站在淮北这边,事情也就简单多了。
    第233章 实践诺言重返京城 展示军威
    丝毫不出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之料的,淮南的朝廷陷入了万夫所指的境地后,皇上马上下了旨意彻查,与鲜卑人勾结的罪名最终落到了丁相头上,丁相被处死,丁皇后被废,丁家一家老小都被流放岸洲。
    皇权社会就是这样,所有的错都是臣子的,而皇帝肯定只是被蒙骗了。尽管完全明白,丁相没有皇帝的首肯是不可能与鲜卑人勾结,并调集大军陈兵淮南的,但是司马十七郎也只能默认。
    皇上在处决了朝中的奸臣后,赐淮北王九锡,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出入称警跸,使用天子车驾等等极高待遇,又在朝臣的建议下以极热情的姿态邀请淮北王回京,“昔年曹氏兄弟作‘煮豆’之诗,为世人耻笑,如今淮北王与朕同为司马氏皇族,同根而生,定然不会为同室操戈之举!”
    皇上一直是很聪明的人,不过几件大事看来,他的心思一直用在这些小巧上了。是的,他给淮北王当年汉末时曹操和魏末时司氏所得的九锡册封,喻意实在太过明显。司马十七郎收到诏书后不禁大笑,然后写折子将大部分超出臣子应得的待遇辞掉了,只受了仿当年当年汉丞相萧何参拜不名、剑履上殿。
    皇上想将司马十七郎架到火上烤,也要看司马十七郎会不会就范。淮北王一向以人品道德出众和和坚守大义闻名于世,怎么会自毁名声若是呢?作为司马皇族的后人,他天然地就具备继承皇位的可能,根本不用搞曹操和他的先祖曾经玩过的那一套。
    这些退为进的手段,岂能束缚住如今的淮北王?司马十七郎将皇上的亲笔书信拿给卢八娘看,又笑道:“别的都不必理他,只是我们确实应该回京城了。”
    淮北取得天下的大势已经完全形成,到这个时候在说不想什么的也并不现实,但是如何完成最后一步非常考验司马十七郎的政治智商。卢八娘早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急吼吼地把皇上拉下马,自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司马十七郎没有那样目光短浅。
    至于他会如何做?卢八娘猜想他会等待更合适的时机,用更名正言顺的方法完成最后一步,已经成长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战略家的司马十七郎最擅长的就是把握时机。
    至于回京,本就是他们计划内的,而且还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时候了吗?
    先前淮北刚有了成绩时,皇上一直想将淮北王招到京城控制在自己手中,随着形势的变化,朝廷已经并不再想淮北王入京了,很明显是怕司马十七郎进京会对皇权产生影响,现在迫于情况只得再邀淮北王进京,也算是适得其会。
    司马十七郎提笔回复了皇上,“忆昔年臣与皇上同伺先皇围猎,有猛虎突现于驾前,臣于前射杀猛虎,皇上则舍身挡在先皇身,先皇脱险后赞扬抚慰你我君臣之语犹在耳边。”
    “如今臣不负先皇所托,收复河北故地,正当践行当年的誓言,回京祭祀列祖列宗,亦于先皇陵前回覆圣命。”
    于是,淮北各处的官员们忙碌起来,淮北王携妻子回京实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安全保卫工作首当其冲,然后就是起居用度,最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是司礼处的官员,他们对于淮北王以什么样的礼仪来朝见皇上非常重视,三番五次地与朝廷的官员们协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问题都要探讨半晌。
    毕竟淮北王不是一般的王爷,见驾中所应该使用的礼仪非常深奥,完全值得博学之士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地讨论一段时间。
    回京的准备工作陆陆续续用了半年多,到了第二年春天,司马十七郎才带着一家人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再次渡过淮河,看到繁忙的渡口和往来不绝的船只,淮北王指点着各处对卢八娘慨叹道:“一转眼过了十六年了!”
    “可不是,那时旭儿还这么小,只能抱在怀里,”卢八娘指了指三个儿子,“至于你们俩,更是生在淮北长在淮北。”
    当然就是生在淮北的旭儿也不可能对京城有任何印象了,难免好奇地询,司马十七郎便在路上给他们讲了京城中亲友故旧的关系以及一些士族门阀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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