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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有办法。”卢八娘既然设计出如此的方案,当然是成竹在胸。前面的事都由宁家人做了,她只管控制住最后一个流程,就能达到自己的目标,因此她说:“老夫人只管把圣旨送来,但事先说好了,我要留下一份。”
卢八娘又不是雷锋,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宁老夫人当然也能理解,但她还是反驳说:“一份已经很难了,再多一份恐怕不能。不过王妃也不必担心,将来娘娘成了皇太后,自然会护着王妃。”
卢八娘才不信呢,她笑着说:“我之所以一心帮着娘娘,正因为与娘娘同病相怜。王爷一心只为皇上效忠,却不肯为我着想,我又没有亲生的儿子,所以才想要一份圣旨自保。若是不能,这事就算了。”
宁老夫人来之前自然事先想好卢八娘会提条件,她也做了应对,准备向英郡王郡妃做出郑重的许诺,可她根本没有能力答应为卢八娘弄一份圣旨,于是竭力劝说卢八娘相信宁家和宁贤妃会报答她,“贤妃娘娘自然会言出必行,如果王妃帮了娘娘,将来娘娘可以把王妃接到宫里,共享荣华富贵。”
卢八娘岂能被这样虚假的蠢话劝得动,她笑着送走宁老夫人,“办这事情需要合适的时机,现在也不急,老夫人回去后请贤妃娘娘仔细想一想,不做也可以,反正不管谁继位,娘娘稳稳会有一个太妃的称号。”
时光慢慢在流逝着,老皇帝病歪歪地捱着,朝中的气氛也更加紧张起来了,连带着各处都生了变化。
卢八娘每隔五日都要到齐王府请安,她觉得齐王府似乎也带了些诡异的气氛。时过境迁,几年前喧喧赫赫的齐王府如今早就外强中干,齐王本人应该是绝了上进的心,根本没有一点掩饰,完全沉溺在酒色之中了,连带着齐王妃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卢八娘过来问安,见到齐王妃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多的事要忙了,而且也不好不给英郡王妃面子。
卢八娘笑着行了礼,在为她备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说了几句闲话便道:“母妃时常入宫为皇祖父侍疾,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老皇帝时不时地病着,他的儿媳孙媳们经常轮流去侍疾,卢八娘也去过几次,其实也不过行了礼在偏殿侯着,送水端药、嘘寒问暖这些事情当然不用亲力亲为,更多的是形式而已。但在宫中又哪能放松呢,所以也是极辛苦的。
齐王妃笑着说:“我知道你也一样辛苦,有一件事我早就想说,只是一直忧心父皇,就混忘了。今天正好无事,你听听我说得可有道理?”
卢八娘端坐颔首。
“你和郡王成亲有六年了吧?至今还没有一子一女,若是再如此下去,别人免不了要说你不贤了,因此我便一直帮你看着。小十七的眼光一直极高,我身边的几个宫人恐怕瞧不上,恰好前几天见了我娘家的十娘,出落得倒还不错,你不如遣人求了去做侧妃,也是添了个臂膀。我弟弟那里我帮你再说几句好话,总能给我们齐王府一个面子。”
卢八娘心中暗笑,明明想塞给司马十七郎一个侧妃,却又让她去求,抬高崔氏女的地位,生下儿子后再对付自己这个无子的正妃?自己有这样傻吗?
但她并不急着反驳,因为已经有人为她说话了,“母妃,我听郎君说,英郡王请了一位妇科神医为王妃调养,据说当初答应郡王三五年内定然会有效。”
“是啊,这位神医姓安,当初郡王将他荐给陈王,陈王府里很快就有了好消息,现在陈王妃和一位侧妃都养下了小郎君。”
“我也觉得英郡王纳侧妃倒可以再等一等,没准王妃很快就会为郡王诞下子嗣,那时候再将侧妃接进门来也不晚。”
现在在不是卢八娘刚嫁进来的时候了,府内对她排斥嘲笑的声音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相反,如今司马十七郎有好几个兄弟在他的手下,他们的庶母妻子儿女自不必说,就是其他想谋得出路的人哪一个不尽力讨好英郡王夫妻呢?
因此卢八娘不用急着开口,会有人代劳,果然殿内一片七嘴八舌的将齐王妃噎住了。齐王妃一向自诩士族之女,贤良淑德堪为人表,行事极要脸面,若不是实在没有出路,想到将来不管是安王还是陈王继位,齐王府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反观英郡王,在朝中声望极高,现在最有希望继位的两位王爷都在努力与他结交,齐王妃自然要把这个庶子拢到手中,虽说不是她亲生的,但毕竟是她的儿子,如果娶了她的内侄女,再生下儿子,感情当然就会更进一步。
而且这几年过下来,齐王妃真对英郡王夫妻这对庶子媳妇挑不出什么来,他们对自己虽然不可能像亲生的一样亲密,但却恭敬知礼,所得赏赐大部分都拿来孝敬,一直是京城中母慈子孝的典范。
齐王妃因此特别求了崔家大老爷,也就是她的亲弟弟,把他的一个庶女许给司马十七郎,崔大老爷听了竟然也很愿意,他亦看好英郡王,特别是英郡王妃成亲这么久还没生个一男半女,估计是不能生了。崔十娘嫁过去,只要生下儿子,就是成不了正妃,地位也不同于一般的侧妃。
但崔氏女做妾,总要更好看一点,英郡王妃至少要上门求娶才好,总不能像当年的董氏,直接花钱买回来的,董家的人就永远矮人一头。
没想到卢八娘还没开口,已经有了帮她反对的人。“穷在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英郡王府如此的权势,怎么可能不吸引人呢?趋炎赴势是人的本能啊!卢八娘在齐王府里早就有了自己势力。
第五十一章 宁夫人一进英王府安神医细品灵芝草(二)
齐王妃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三年来,她不是没有认识到,自己在齐王府的权威不断地下降。齐王是废了,十七郎却成了皇上的红人,领了不少的差使,府里的人只要想上进的,差不多都去求了他的门路,而英郡王又一贯会做些兄友弟恭的样子,大力提携自己的兄弟。人心向背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陈姑姑不平地站了出来,她是齐王妃真正的心腹,在卢八娘手下吃过亏,深深地替王妃不值,若不是王妃贤德,十七郎能平安生下来?能长大成人?能娶了媳妇?就是王妃曾经想让人阻止他出仕,也没想要他的命。王妃对府里别的庶子也都是一样不差的,这样贤良的嫡母,儿媳们竟然能如此,真是一群白眼狼!她气愤地指责,“王妃在对英郡王妃说话,你们怎么能随便插嘴!”
“我们与母妃和郡王妃说话,你一个奴婢竟敢随便插嘴!”十嫂刚刚就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司马十郎现在已经封了县公,又任六品武官,她成了县公夫人,这一切都是拜英郡王夫妻所赐,她当然会一力维护卢八娘。
“正是,主人们说话,奴婢哪里能插嘴?”帮腔的人依旧很多。
对于齐王妃这个婆婆,庶子庶媳们自然是恭敬的,但若是说从心里感恩戴德却根本做不到。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齐王妃是不错的嫡母,但对庶子们也没有好到推干就湿、爱若亲子的程度,她们更重视的自然也是自己的利益。
与齐王妃顶嘴她们不敢,但喝斥陈姑姑几句还是没有负担的。
齐王世子妃赶紧笑着打断了大家,她的心理更为复杂,既不希望司马十七郎被母妃看重,又不希望他远离齐王府,倒与湖阳郡主的观点有异曲同工之处,今天湖阳没在,她只得出面说:“大家都是为了郡王和王妃好,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郡王妃想来也特别急呢!”
“正是呢?”卢八娘终于开口,她笑着说:“多谢母妃和世子妃了,只是崔家表妹不同别人,我总要先与郡王商议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