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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天热,她们大概是没地方洗澡,身上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故而即便有人围着看热闹,也没人肯靠的太近。
许老太一点也不顾忌形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叫:“我好好的孙女到了你们这儿,人却不见了,学校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啊!”
她这么一煽动,周围很快就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学校里的老师不乐意了:“这位老太太,话要说清楚,你说你孙女到外面学校来了,那她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到的,有签到记录吗?她是这里的学生还是来找人呢?”
许老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胡乱摸了一把,说:“我家招娣是大学生,刚刚考上的,她带着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来报道,你们怎么能说没见到人?”
人老成精,许老太可不傻,她没说孙女被逼结婚偷跑的事儿,就说人到学校报道,结果却不见了,这么一来学校就不可能帮着许招娣藏匿,还得帮她们找人,一旦闹的大了,直接把许招娣开除都有可能,运气好点的话,还能讹一笔钱呢。
那老师听她这么说,神情无奈道:“可我们已经查过了,学校的大一新生里的确有一个叫许招娣,但她还没有来报道啊。”
“怎么可能没来?明明早就走了的!”许老太胡搅蛮缠道:“一定是你们把人给藏起来了,要不然就是你们把我孙女给害了!”
那老师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对上许老太这种段位的无赖实在是没办法,嘴唇动了动,愣是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许老太见状,可算是来了劲头:“说啊,你咋不说了?我家招娣指定是出事了,你们学校得对这事负责!”
说着,她脑袋左转右转,向周围的围观群众寻求支持:“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周围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一件无头案听得云里雾里,只是见这乡下婆子蛮不讲理的样子,也不想招惹麻烦,跟身边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没人说对,也没人说不对。
燕琅两手环胸看了会儿热闹,冷不防身边的沈明杰开口说话了。
“我说这位大娘,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孙女丢了,叫学校负责,那你是怎么知道你孙女丢了的呢?她自己打电话回去说的,还是写了信?又或者是听别的什么人说的?”
许老太愣住了。
如果许招娣能打电话又或者是写信回家,那她显然是没丢,自己之前说的那些也就没法成立了。
她顿了顿,才抹着眼泪说:“我是听我们村的后生说我家招娣丢了,这才来找的……”
“那就更简单了,你把这个后生叫过来当场跟学校对质不就行了?”沈明杰说:“这后生是男是女,在燕京工作还是上学?他既然说你孙女丢了,那起码是跟她有过联系,咱们把人叫过来说清楚,不比你跟学校都是满头雾水,彼此指责要好得多吗?”
那老师听他这么一说,就跟找到了救星似的,忙不迭附和说:“就是啊,你把人证叫过来,咱们当面说清楚,不能在这儿胡搅蛮缠,坏我们学校的声誉啊!”
许老太嘴里边的后生根本就是随口杜撰出来的,哪里真能找这么个人出来,听沈明杰和那老师这么一说,不禁恼羞成怒:“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合谋害了我家招娣!”
“我呸,小爷我下车来看个热闹,什么时候跟学校合谋了,你个死老太婆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想讹一笔钱才是真的吧!”
沈明杰对付不了女修罗,但对付这样的乡村无赖一怼一个准儿:“你说你孙女来燕京了是吧,行,咱们去找警察,看有没有这么个人买过票不就行了?有的话我帮你找人,要是没有,你就是故意讹钱敲诈,小爷非叫你进局子去蹲几天不可!”
许老太偷眼打量,见这年轻人穿着一身瞧不出牌子的运动装,脚下运动鞋也是没见过的式样,手腕上还戴着块银光闪闪的腕表,显然是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公子哥儿,得罪不起。
她立即就软了一半,顺势往地上一摊,开始哭叫:“我可怜的招娣,你到底是去哪儿了啊!”
王菊芳擦了擦眼泪,亲身上阵说:“我们都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大家别见怪,到这里来找人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们中间也有当父母的,应该也知道孩子丢了有多难过啊……”
沈明杰丝毫不为所动,撇了撇嘴,说:“老师跟你们讲道理,你们就胡搅蛮缠,我跟你们谈人证,你们就打感情牌,那个所谓的后生根本就是你们编的吧?你们的女儿到底是丢了,还是跟人跑了?”
王菊芳被他噎住了,唯恐被他抓住小辫子,也不敢贸然回话,听他刚才说的话十分硬气,也不敢生怼回去,就只是抹着眼泪哭,别的什么都不说。
她们不吭声,沈明杰可算是抖起来了:“嘿,真叫我说中了,你们就是两个无赖,自己闺女跑了找不着,就上这儿来讹钱!”
他下巴一抬,得意洋洋的向那老师道:“我说,这事你得警醒着点啊,她们家的闺女考上了你们学校,结果学都不上了也要逃跑,不定是在家出了什么事呢,我看这俩人不像什么好东西,干脆都报警抓起来吧!”
那老师被纠缠了挺长时间,早就觉得烦了,听沈明杰这么一说,就回学校打电话报警了,许老太跟王菊芳唯恐把事情闹大,立即就从地上弹起来了,但那老师就防着这俩泼妇闹事呢,见状赶忙小跑着进了学校,王菊芳婆媳俩匆忙间往里追,还没进门呢,就被保安给拦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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