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镣皇后_分节阅读_137
陌氏将领暗自攥拳,腹诽道,这条忘恩无义的畜生,圣上平日那般疼爱它,它居然把敌国的皇帝当亲娘一样看待?!
龙走月耸耸肩,不再与陌氏将领商讨,直接带着苍一打道回府。
巡逻船很快驶回龙茗战船驻扎地。见状,陌氏将领唯有一声长叹,罢了,反正陌氏迟早要与龙茗开战,而目前的战船数量与兵力,必然是以卵击石,因此不选择静观其变又能怎样?
就此,两军之间的交战信号,暂时解除。
当然,主帅海岳将军不信什么救狗之说,他会盯紧陌氏,一旦出现风吹草动,他不会放过这群居心叵测的挑衅者。
……
一个时辰过后,龙走月牵着苍一返回皇宫。岛上没有此类体型似狼的猎犬,加之龙走月身型娇小,几乎是被猎犬拽着走。杜鹃看在眼里,不由替龙帝捏把冷汗。
“陛下,您不是去前线了吗?从哪弄回一条……长相这般凶狠的狗?”
龙走月但笑不语,俯瞰疾步行走的苍一,内心颇为感慨。要说陌奕宗残暴吧,上至朝廷,下至百姓,对他有口皆碑,就连他养的宠儿,竟然也忠诚到五千里追寻主人。她忆起陌奕宗说的一句话,他说,狗通灵性,你待它好,它定会双倍奉还。
动物对危险的预知能力超乎想象,或许,苍一预感到了什么?又或许,陌奕宗在离开陌氏皇宫前对它讲过什么?让它牵肠挂肚,誓死护主。
“杜鹃,琴穆楚关哪儿了?”
“啊!您不提我险些忘了向您汇报,就在押送琴穆楚的途中,太上皇差人来找他。奴婢唯恐宫人传错意思,亲自前往太上皇宫说明琴穆楚是危险人物。太上皇追问此人所犯何罪,奴婢确实不知原委,也不敢妄下罪行,只能说此人曾多次对龙帝您言语不敬。听罢,太上皇反倒笑了,命奴婢立即将琴穆楚带过去。奴婢不敢违抗太上皇的旨意,唯有先给琴穆楚戴上镣铐。”杜鹃顿首请罪,“是奴婢办事不利,请龙帝治罪。”
龙走月不由沉了口气,当初发现陌奕宗的第一现场也是在父皇的寝宫,看来父皇似乎很喜欢他?关于这一点,龙走月并不会感到欣慰,而是更焦虑。一旦让父皇得知陌奕宗的真实身份,父皇定会震怒。
“一,一!……”
稚嫩的童声从侧面传来,龙走月的脸部线条瞬间变得柔和。
肥娥抱着弄盏迎上前,弄盏则是伸出小手指,指向满身污渍的脏苍一。
肥娥顺着小主子的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听到弄盏一直在嘟囔“一”字,她不确定地问道:“妈啊,陛陛陛下……这莫非是苍苍苍一?”
她当初和小扇子就是被苍一堵在客栈,此刻想想还是挺害怕的!
龙走月笑着点头,从肥娥手中接过儿子亲了亲。
“凉。一!”弄盏扯扯娘亲的衣领。
“弄盏,你竟然还记得它?”
陌弄盏坐在娘亲的臂弯里,笃定地点点头,继而不管不顾地弯下身子,试图摸摸许久不见的大玩伴儿。
苍一曾经给弄盏摇过摇篮,拉过小车,它又岂能忘记眼前的小不点儿是谁的孩子?不过,虽然它也很想亲近弄盏,但似乎知晓自己连夜赶路脏得要命,所以摇着尾巴围着弄盏转圈圈。
陌弄盏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他很久没笑得这般开怀了。
龙走月抽出手帕帮儿子擦擦汗,这就是幸福的笑容吧,又开心又不知如何表达那份情绪,仿佛拥有眼前的一切便足矣,不必奢求其他。
“肥娥,带苍一去洗澡。然后让它陪弄盏玩一会儿。”
“…………是。”肥娥只想哭!
龙走月将儿子交给杜鹃,吩咐道:“你也带孩子去洗个澡,他满身是汗。”
“是,不过您真的要让这只大狗陪弄盏王爷玩儿吗?奴婢看着都害怕呀。”
“其实猎犬跟鲨鱼有着相似之处,它们除了必要的生存扑杀之外,多半是感到危险才会采取攻击行动。这只狗知晓弄盏非常喜欢它,它又为何要伤害弄盏?”龙走月抚了抚儿子的软发,又对杜鹃道,“朕去看父皇,你们不必跟随。”
杜鹃与肥娥双双领命,目送龙帝离开。
……
与此同时,太上皇寝宫。
陌奕宗与龙神风正在专心致志地对弈乌鹭。
今日二人发挥得都特别好,一个时辰过去了,胜负还未分出。
陌奕宗唯恐龙神风体力不支,于是故意放水,让龙神风获胜。
难得的好棋,难得的精彩,龙神风笑逐颜开,命太监呈上最好的水果茶点,二人稍作休息。
“你的脸,伤得很严重?”龙神风看向他的面部,绷布几乎斜向挡住半张脸。
“还行,不过估计得留下一道很深的疤痕。”
“哦?怎么造成的?”
陌奕宗饮了口茶,喟叹道:“其实过程并不复杂,龙帝莫名其妙看我不顺眼,总想着弄死我,但又担心皇宫主因为我的死跟她闹别扭,所以龙帝说什么要带我出海,其实就是想把我扔进海里喂鲨鱼,没想到真遇到鲨鱼群,我不计前嫌,勇敢地救了她。而后她又不讨厌我了。”
听罢,龙神风指了指他,哈哈大笑。
“你这张嘴啊,确实容易得罪人,咳咳……”
龙神风身体孱弱,情绪稍有起伏便会咳喘不止,他今日因为赢了一局漂亮的乌鹭,有些忘乎所以。
陌奕宗起身帮他拍背,忽然注意到摆在桌上的某种食物,不由眸中一惊!
“您吃这种果子……多长时间了?”
他指向龙神风最爱吃的——八宝果。
☆、95|传宗接代
【本章提要】:龙神风道出与妻子之间的秘密。
龙神风折着身子,用手帕紧紧捂住嘴,但仍旧未能阻止溢出的鲜血。血染红了白色的手帕,也消耗掉他今日的气力。
陌奕宗戴着脚镣手铐,不方便照顾龙神风,刚欲转身呼唤太监,发现龙走月就站在门的一侧。
龙走月朝他做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他搀扶父皇躺下。
她按捺情绪没有冲过去帮忙,是不想让父皇更加难过,曾经那般骄傲强壮的男人,如今体瘦骨露,钟鸣漏尽,莫说亲人看了心碎,他自己也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
陌奕宗推开摆在病榻上的矮桌,小心翼翼地将龙神风放在枕边。
“您先歇着,琴某这便去传太医。”
他正要转身,龙神风却拉住他的衣袖。
“不,不必了,寡人心中有数,治不好……”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良久,龙神风的咳喘终于稍稍有所缓和。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缓缓抬起一双失焦的双眼,望向爱妻的画像,伸出颤抖的手指,还未开口,他的眸中已经涌起一片炙热的泪光。
“妙琴,妙琴……过不多久,寡人便去见你,你且等等寡人,寡人知错了……”
屋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流,仿佛蒸腾的眼泪,无声飘散。
殿门的旁边,龙走月不自觉地抓紧衣领,莫非正如陌奕宗所说那般,父皇知晓母后已经过世?!
陌奕宗下意识地看了眼龙走月,又悠悠地转过身,拉过椅子,坐在龙神风的床边。
他猜想只要他问,龙神风便会将上次未讲完的事情讲出来。只是,有一种真相,叫做最好永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