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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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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正在搜索,虞幸选了一个远离其他人的角落来观察全局,以确保自身不会被别人误伤到,他的脸色仿佛失血过多一般,惨白得可怕,比现实中的他要更夸张。
    他隐晦地扫了一眼放置在角落里的床,尤其往床下的阴影处叮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密室中的书桌上有一面镜子,他打眼便望见了自己的模样,猜测这应该是a级污染体所带来的显性状态,想必之后,一旦挖掘出和实验、污染体相关的剧情,推演者们都会第一个想到外表异常的他。
    不过他是不会给别人任何利用他身份谋求东西的机会的,毕竟他也有一个病人的假身份做伪装,至于有多少人信,那就得看后面的表演了。
    虞幸忍受着皮肤上传来的疼痛,这种疼痛已经明显影响到了他的行动能力,他其实很想用恢复力将这些伤口全都修复好,但奈何现在他的衣服破烂烂,如果伤口突然消失,别人也会第一时间发现,只能寄希望于搜索到有新衣服的场景,让他把皮肤都遮起来。
    用手默默按着胳膊上最严重的血口,他抬眼打量着这座山中密室,从密室中的痕迹来看,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但当年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间密室的存在,就显得非常让人感兴趣。
    首先,这间密室里有床有桌,在书桌上还有一盏至今可以点亮的煤油灯,煤油灯提供了他们在这个小密室里的全部视野,他下来的时候灯就是点亮的,估摸着第一个下去的曾莱摸索着将其点燃。
    除了一个通向外界的门之外,与这间密室相连的就只有他们刚才滑下来的那个通道,通道壁上没有安装可以供脚踏的阶梯,说明这是一个单程通道,有进无出。
    虽然现在看来,床铺整洁,桌子上除了煤油灯什么都没有,但从地上那些像是被人的指甲抠出来的痕迹来看,这里曾经关过起码一个人,或许是囚禁,或许是某个察觉到自身异变的人将自己给关了起来。
    这一点无法确定,推演者在房间的墙壁上敲敲打打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其他的暗道,自然也没有关于这个房间曾经主人的信息。
    书桌被温青槐翻找着,倒是找出了几张报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种接近英文的文字,他将报纸凑近煤油灯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发现某些单词和语法与他们脑子里的知识对不上,所以想要解读这些文字的意思有些困难,起码现在没有人能做到。
    “我们之中有文学相关的身份吗?”温青槐看着这几张天书,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明明信息在手却无法解读的状况,所以看向大家。
    “我是,但……”白君瑞应道,“也不是每个身份都能一开场就得到一些能力的,我是文学家,但我刚才也瞟了一眼,这些文字我无法识别,可能等到进了死寂岛里面那座城,才会有相关的剧情让我得到阅读能力吧。”
    “我哥现在没办法解读,以后说不定可以,你可以把你那几张报纸给我哥放在身上,等我们可以解读了,第一时间把线索分享给大家?”白小冰笑眯眯的,在众人心照不宣的目光下开始索要线索源头,但这个理由非常的冠冕堂皇,就连温青槐也不好拒绝。
    本来就是,这些报纸藏的并不深,换一个人去搜索书桌也能轻易找到,在这种情况下,温青槐并不具备独自占有这样线索的资格,白小冰正是看出这一点才会直接要。
    报纸放在她哥身上,万一是重要线索,在之后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些同行的推演者也会尽可能保全她哥,这种东西当然是放在身上越多越好。
    ——仅限没什么危险性的物品,如果有那种携带着就会让人得精神病的物品,那还是算了,毕竟见识过那条鱼之后,对这个世界会有各种邪异物品,白小冰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温青槐看了看这对兄妹,他们的副会长绯镜并没有出声,但明显也是支持他们的。
    “行。”温青槐嘴角抿起一个敷衍的笑容,答应得十分爽快,把那几张报纸递给白君瑞,然后问道,“是不是只有那张床没看了?”
    这间密室里肉眼可见的设施非常少,出于某种默契,大家先是搜查了墙壁,观察了地上的扣挠痕迹,甚至找到了角落里几滴干涸已久的血迹,但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动那张床。
    这张床上或许有最重要的线索,众人现在实力差别不大,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是有些名气的强大推演者,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默认是要在所有人都注意到的时候一起拿重要线索的,以防出现些不该有的误会。
    “搜一下吧。”除了这张床也没别的东西可看了,众人纷纷围拢过去。
    距离床最近的是卡洛斯,反正谁搜都没有区别,他离得最近,这个活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他嘻嘻笑着:“那行,我就勉为其难的打扰一下这位不知名人士的睡觉圣地了。”
    由于这么多人实在是行动受限,卡洛斯话音落下,手伸出去,刚一弯腰就不小心被旁边的人撞到,可气的是这人力气比他大,他几乎是毫无悬念的被撞向了一旁,宝贵的手差点按在了旁边一处有些凸起的石块上。
    “嘶——”卡洛斯倒吸一口凉气。
    “啊!”撞他的那个人也发出了无辜和疼痛的低呼。
    一听这声音,卡洛斯对自己手差点受伤的一点怨气瞬间消失,他眸光一闪,调整好面部表情,有些诧异地往回看,问道:“虞幸?你撞我干……不是,我都没喊疼,你怎么一副好像是被我撞了的样子?”
    刚刚还站在角落里的虞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挤到了前排,还在刚才“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撞在了卡洛斯身上,他捂着被碰到的伤口,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冷汗往下直冒:“抱歉,不是故意的。我是身份是病人,偶尔有点头晕,刚才眼前一黑就撞到你了,虽然我撞一下也很疼,但你不用管我。”
    虽然话是很正常的话,表达的意思也差不多是那意思,但总有一种淡淡的茶味弥漫在这间密室当中。
    卡洛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怎么能不管呢?
    他带着一种像是被碰瓷了一样有些好笑又有点意外的难言神情,勉强回答:“我扶你在旁边坐一下,好家伙,上次和你合作你好歹没这么金贵啊,怎么样?这次体会了一把不能磕不能碰的公主人设,爽不爽?”
    虞幸:“还行,这种打不得骂不得的感觉真不错。”
    他这反应顿时让周围围观的人中有一点怀疑的目光悄悄消失,毕竟他看上去就像是由于自己身份的不便影响到了别人,但很会调解气氛似的用玩笑将尴尬解除。
    卡洛斯叹了口气,任命地上手,把虞幸小心翼翼地“护送”到了一旁去。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和虞幸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交换,都有一种看懂了对方意思的感觉。
    卡洛斯知道虞幸这是冒着被别人注意到的风险也要让他远离那张床,起码搜索床的任务不能由他来做。
    这意味着虞幸感觉到了床这个东西附着的危险。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卡洛斯被碰瓷了,自然有旁边的人去进行搜索,也不过是一张单人床,崔晖上前将叠好的床铺弄乱,拿起已经发硬的枕头仔细摸了摸,然后又抖开被子,掀开床单,果不其然在床单下面看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钥匙。
    钥匙头呈十字形状,根部镶嵌了一颗绿宝石,看起来非常的华丽,明显是他们服装所指示的那个时期的平民买不起的样式。
    “曾经住在这里的人,要么身份显贵,要么是被身份显贵的人囚禁起来的可怜虫。”在场的人心中都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崔晖是个话比较少的人,他看着那枚钥匙,没有直接用手拿,而是警惕地打算往床下看一眼,万一这钥匙上有相关的危险,也只能是在床下了。
    卡洛斯的注意力被崔晖的这个举动吸引,他也猜到了,虞幸过来阻止他就是因为床下有东西。
    希望人没事。
    崔晖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退后两步弯腰朝床下看去,由于光线非常的不好,视觉受限,他只能感觉床下一片黑咕隆咚。
    但他都这样了,床下也一点动静也没有,或者说从他们进入密室后整个密室就没有发出过异样的响动,崔晖道:“应该没……”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便卡住了。
    在床下的阴影中,突然浮现出一张面具似的脸,那张脸惨白惨白,眼窝是空的,嘴唇嫣红,腮红打得十分吓人,乍一看好像没有头发。
    那张脸的嘴巴夸张地扬着笑容,眼睛也弯弯的,就像日本某种文化中的艺妓的面具。
    崔晖和那两个空洞的眼睛对视,突然感觉全身僵硬,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黑眼中的白脸越来越近,他的内心不可抑制地升起一种奇怪的恐惧感,离他进的吴开云察觉不对,立刻拉住崔晖的胳膊想将他拽起来,然而他惊骇地发现,崔晖像是平百多涨了几百斤,他拉上去就和拉一个长在地上的物件一样,纹丝不动。
    “有情况,快把他拉开!”吴开云本能地大喝一声,想要让周围的人发现这一点,谁知他的声音一响起,崔晖就看见床下的那张脸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与此同时,与那张脸相连的四肢也浮现了出来,只见面具似的脸后长着一个如同蜘蛛躯壳的胖肚子,一双胳膊和一双腿都模拟着蜘蛛爬行的状态,四肢距离非常相近,都长在那个胖肚子两边,在行动的时候,它就像一个巨大的人脸蜘蛛一样。
    推演者如临大敌,有些伸手打算捞崔晖一把,有些则直接后退,以防自己受到牵连,赵谋早在虞幸刚才碰瓷的时候就已经和虞幸一样站得远远的了,他对自己在没有特殊能力的时候,脆弱肉体经得起怎么折腾可是心里有数的,就不上去添乱了。
    那个蜘蛛的手还是人手的模样,苍白的五根手指一把抓住了崔晖的手腕,崔晖立刻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许桓察觉到不对,喝止道:“你别叫了!”
    死寂的岛,叫这么大声是找死吗?
    其实他们心里也都清楚,作为经验丰富的推演者,崔晖根本不可能一遇到鬼就叫出来,这恐怕也是因为某种特殊的气场,或者就像看到那张鱼脸一样,被影响了神志。
    因为崔晖叫声中的恐惧几乎浓烈到足以弥漫到每个人的心中,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吴开云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可能闯了祸,他看着从床底伸出的那只纤细胳膊,迅速拿起床上那个坚硬的枕头往胳膊上砸下去。
    砰的一声,枕头裂开了,那这看似一折就断的胳膊却半点事也没有,不仅如此,另一只胳膊也攀上了崔晖的身体,后面拉着崔晖的人都觉得崔晖身上传来一股吸力,好像是里面的东西想将崔晖拉到床底去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推演才刚开始不久,怎么就会出现这种让人毫无还手之力的鬼物!
    他们现在一没有祭品而没有武器三没有特殊能力,连坚硬的物品都对床下的这东西无可奈何,他们该怎么救人?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掉以轻心,好几个推演者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虞幸在小山丘上怼绯镜的话,没错,他们知道这场推演没有系统,也知道自己该转变思维,但依旧没能摆脱掉系统曾经给他们带来的那种潜移默化的安全感,既推演刚开始不会有太大难度,难度越往后越大。
    可在这场推演里,谁规定了能让他们瞬间陷入死境的危险不会在开场就有!
    床下发出一阵不似人类的尖笑,尖笑穿透力非常强,刺得他们耳膜一阵阵发痒,虞幸啧啧两声,抬手捂耳朵,然后温声道:“捂住耳朵,不要听。不然你们的耳朵里可能会长出小胳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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