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老哥，你之前还救过他？怎么没听你说起来过？”
    跟着姜自强进了跟赵长河家相隔不远的房子。
    绕过木头的影壁，看见出现在眼前带着水井和井台，还种着菜。明显是比赵长河自己住的地方，还更宽敞了许多的院子。卫红玉疑惑不解的看向姜自强。
    “什么救命之恩啊？我就是当年路过，正好看见他心脏病发作，就顺手帮着喂了药而已。”
    姜自强笑着摇头道：“就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又不是除了我就没别人在了？那种情况，谁看见了能够袖手旁观啊？”
    “原来是这样。难怪没听你说起过。”
    恍然的点了点头，卫红玉明显是觉得姜自强的话是对的。便揭过那话题，看了看四周之后又好奇道：“这里也是赵老哥的房子么？这里地方大他自己怎么不住反而住小的？”
    “这边是他大哥的房子。”
    叹了口气，姜自强解释道：“不过他大哥一家除了个女儿，也就是给他寄饼干的那个侄女之外，其他的人早都没了。
    就连他自己一家，除了他自己之外，老婆孩子也都因为意外去了。他那个侄女，说是侄女其实也跟他亲女儿没什么两样，从小就是他给养大的。
    他侄女读书厉害，后来考到了京城，也留在了京城。听说嫁的很好，生了两个儿子还都能读书有大本事。
    这两年赵老哥的年纪大了，他侄女孝顺，就生怕他一个人留在这没人照顾，一直催他去京城要给他养老。可他就是不愿意去，说是在这待习惯了，故土难离。”
    摇了摇头，姜自强说着也是无奈：“我跟赵老哥认识很久了，他那个人吧，我知道就是个特别固执的个人。认准了的事情谁劝都没用。
    他不肯去京城，他侄女也没法子，只好隔三差五的给他寄钱寄东西。每年不是她自己夫妻两个，就是她两个儿子、儿媳妇，也都会时不时的抽空过来看看他。”
    “一个侄女，能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大概亲生的也就是能做到这样了。”
    放下东西，让姜巧巧自个在院子里太阳晒不到的地方玩。
    卫红玉跟姜自强，还有主动帮忙的凌旭、姜妮一起，先把房间里久不用的床板和草席找出来，边擦洗边说道。
    “是啊。其实赵老哥不愿意去京城除了故土难离之外，也是觉得去了只怕会更拖累他们。”
    姜自强又道：“我曾经听他说过，说是他都盘算好了，等实在是老的动不了的时候，他就去养老院住。他说别看他侄女过的风风光光的，可她婆婆还在呢。
    他侄女本来就是高嫁不容易。他若是亲爹，没别的儿子去京城让她养着那也勉强没话说。但他毕竟只是个叔叔，哪有让侄女给叔叔养老的？
    那怕他确实是养大了侄女，有些功劳。可他哥又不是没留下东西。他靠着他哥留下的东西养大的侄女，哪能就那么好意思理直气壮的挟恩图报了？”
    “这怎么能叫挟恩图报？”
    卫红玉听的不禁失笑，同时又是若有所思的道：“看来，也就是赵老哥这样的性子，才会更叫人发自心里的敬重。”
    “没错。人心都是复杂也是淡薄的，你哪怕是对别人有恩呢。但是若你一直把那恩放在嘴巴上说个不停。时间久了一样免不了的惹人嫌，甚至恩变成仇都大有可能。”
    姜自强也是感慨：“但是象赵老哥这样不惦记着人回报，他那侄女又是个真正知道感恩的人，自然只会对赵老哥更好，更感激他。
    这也是相辅相成的。不然他那个侄女若不知道感恩，只怕也会顺着赵老哥说的那么想。跟着理所当然的那么以为，真就理直气壮的对他撩开手不管不问了。
    若真是那样，难说赵老哥心里会怎么难过。毕竟若是当年赵老哥在他自个的妻儿没了之后再娶，只怕他那个侄女能顺顺当当的长大就不错了，未必还能一路读书有如今的一切。”
    “谁说就一定不能了？”她的巧巧不就可以么？不过那也是她的妮儿付出大代价才换来的。
    卫红玉忽然对这个话题意兴阑珊起来，心里难过迁怒到姜自强的身上，气呼呼的说道：“你这是以偏概全。你凭什么就觉得女人都是小心眼，容不下人的？难道你心里我也是那样的人？”
    “冤枉。”
    姜自强只当卫红玉真这么想的，赶忙替自己辩解的说道：“你知道我没那意思，不论男人、女人其实都一样。固然有坏的，恶毒的，自私的。但同样也有好的，善良的，大气的不是么？”
    “哼，你就是那意思。不过你能说会道的，我可说不过你。”
    卫红玉越想心里的郁气越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不是叫了赵老哥晚上过来吃饭么？那你还不赶紧的煮饭去，难道还想着顺带饿死咱们几个好再去找新人？”
    姜自强：“......”
    他这好好的是招谁惹谁了？
    格外委屈的看了卫红玉一眼，姜自强不吭的默默低头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肩膀还在微微的耸动，那样子活脱脱就是受了欺负委屈无处诉的小媳妇状。
    卫红玉：“......”
    她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的叫道：“站住。”姜自强立刻就定住了。
    “你转过来。”
    卫红玉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吼道。那声音大的，姜妮都忍不住忍笑捂着耳朵往后退了两步。
    看凌旭看的呆在原地没反应，她还好心的顺手拉扯了他一把。
    见姜妮并不担心，反而一副看戏的样子，凌旭的眼睛眨了眨，忽然有些所悟的去看姜自强。却见哪怕是卫红玉吼的大声，这一次他却没有乖乖的转身。
    凌旭脸上的担心消失了，好奇的就那么跟姜妮一样站在那看着卫红玉过去，揪着姜自强的耳朵硬是把他的脸转过来。
    他的脸上不出意料的并没有泪痕，反而是带着满满的谄媚的笑。
    “一个招数用三次五次的我都忍你了，但是你次次都这么用，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好骗啊？”揪着姜自强的耳朵转了个圈，卫红玉想踹人的同时，反而把之前涌出来的郁气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