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困扰，一时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呆呆愣愣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服务人员看出了他的困惑，指着其中一只温润的白玉盒子道：“先生，您看这个可好，这一款是汉白玉的，玉质圆润柔和，雕琢也很静美，图样有很多种，有鸟兽也有花草的，最重要的是它比一般的木质的好在长埋地下多年，也不怕湿气，不会断裂受损。”
    带着甜蜜笑容的服务人员，很有耐心的给清若语解释着，还把其他白玉的小盒子都一一只给他看。
    “呃……那个……”清若语听得迷迷糊糊地，扯了扯身边清若言的袖子，“哥哥，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啊？选这个做什么？”心里隐约的也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是很清晰，他也不敢乱猜测。
    女服务人员一下子瞪圆了的压下惊愕的表情，换上习惯的服务式的笑容，不再多言。
    “你不知道这个什么？”清若言也有点诧异，但是想了一下，这只刚刚做了人类没多久的吸血鬼，也难怪他。
    “是骨灰盒，我想要给小语买一个骨灰盒，刚刚不是已经带你看过了很多墓地了吗？到时选择其中一个合适的，安葬他。”清若言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哀伤，即使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清若语也知道这对哥哥来说有多重要。
    清若语吞咽了一下，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对着盯着他们看得女服务人员尴尬的一笑，扯着哥哥的手臂向一旁走去。
    “哥哥，我知道你想念小语，虽然在我们那是没有什么墓地这种东西的，但是我理解你们给自己的亲人一个住的地方的心愿，即便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是骨灰盒……”清若语在说到“骨灰盒”三个字的时候，显得特别的惊恐，就好像这家店里充满了装在骨灰盒的鬼魂似的，脸上冷汗直冒。
    清若言从身上摸出餐巾纸，将他额头上的汗拭去，“吸血鬼也会怕鬼魂吗？况且这里只是买骨灰盒的地方，没有你怕的鬼魂出没，不用这么担心，你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小呢！”没有取笑的意思，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只是感觉很困惑。
    “谁说我是怕鬼魂了！我巴不得有那玩意呢！那样你就可以见小语一面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伤心。”清若语突然一声激动的大叫，引来店里人的侧目，看了一下周围，连忙压低声音，稳定情绪。
    清若言露出询问的眼神，一直盯着清若语，等待他接下去的话，知道他这种反常的反应一定是有原因的。
    “哥哥，我虽然不认识那玩意……”清若语指着店里的那些骨灰盒道：“可是你告诉我那是骨灰盒，我还是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我更明白你对你亲弟弟的疼爱之心和不舍之意。”
    “刚刚我以为你真的可以对我不计前嫌，不在意我欺骗了你，甚至不在意我这个半人类半吸血鬼的怪物……”在说到吸血鬼的时候，他将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清若言一个人听得到他的话。
    “我甚至还为此感动不已，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狠心，我现在不能离开这具身体的，你可知道我离开这具身体，恐怕立即就会灰飞烟灭的。”
    “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在意我，我可以牺牲自己，但是我还有未完的心愿，你可否等我把心愿了了，才来……你明白的……”清若语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着自己还没有把肯迪的身份告诉他，还没有让他见到吸血鬼王，就那么彻底的消失了，实在心有不甘。
    他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他对自己可以这么狠心，他就真的对他没有一点点的不舍吗？说让自己消失就消失。
    看着清若言那毫无怜惜之色的脸，看着他没有丝毫动容的表情，心里多少感到些委屈与不舍。
    “明白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叫牺牲你，牺牲什么？让你帮我挑一个骨灰盒就是牺牲你吗？只是耽误了你一天的时间，陪我选个墓地就算是牺牲了吗？你就为了这个和我斤斤计较？”清若言没有生气，只是诧异和困惑，知道清若语不是这样的人，才更想要问清楚，好像有什么误会。
    “当然不是牺牲一天时间了，你不是要我牺牲我的身体吗？你让我选一个骨灰盒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装骨灰进去啊。”
    “你为了小语选的骨灰盒，当然就是要放小语的骨灰进去，那么这具身体，就该被火化了是不是？”清若语敲了敲自己的胸口，指着他的身体，尽量用清晰的思路表达清楚自己的意见。
    “我知道我本就不该活下来，当时我也不是想要占据他的身体，我只是想要救他，可是没想到……当然……也许正因为我的愚蠢，才真的害死了小语，不然他说不定被救进医院还是可以活的。”
    “现在这么想来，是我害死他的也说不定，所以把他的身体还给你是应该的，这点我知道，我也承认。”
    “只是我有个小小的心愿，看来我也做了你的弟弟这么久了，你难道不能宽限我一段时间吗？我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清若语用乞求的目光盯着清若言看，他真的没有什么资本和对方谈条件，甚至都不能用曾经与他有肌肤之亲这样的理由当挡箭牌，因为身体根本就不是他的，完全没有说服力。
    清若言的眉拧成了一个结，半响都说不出话来，直直的盯着清若语，眼睛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