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娘子_分节阅读_257
路绽这一拽,可是用了往日吃奶的力气,憋得小脸都通红,气喘吁吁。
可怜往日养尊处优一直在凤凰城极受爱戴的何惊染,及时曾经受过这样的苦楚,当下在这策马奔驰中低首无奈地望着怀中的娃儿。
却见因为纵马奔驰,怀中娃儿的虎头帽都要掉了,那软软的鬓发被风吹起,小脸儿也被风吹打得通红。
他忽然感到很歉疚和心疼,当下一手将路绽包在自己的斗篷中,一手牵着缰绳继续策马奔驰。
却就在这时,忽然感到大腿上一阵暖热……
却说路放,虽受重伤,可是怕秦峥担心,派了人给秦峥送信后,依旧命属下前去追赶秦峥,以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谁知道,过了两个时辰,当路放刚刚被御医包扎过伤口,便得到消息,好消息是严嵩已经死了,坏消息是二皇子又被凤凰城的人抢走了。
路放一听,何惊染抢走了路绽,便心知不妙。
当下他顾不上身上的重伤,命人取了铠甲,当下装点了后,骑马就要带兵亲自前去。因行来仓促,身边只有两千精锐,于是便带着这两千前往,同时传令路一虎,路一袁,点兵三万,进发凤凰城。
却说诸葛铭知道了这个消息,大惊。
要知道大渊如今民生虽稍有起色,可是若要大治,必须依赖凤凰城。前几日还曾谈起何惊染要来敦阳洽谈合作一事,怎么今天竟然是要举兵攻击凤凰城呢!
不过令出将行,路一虎路一袁并不问缘由,路放命出,他们便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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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秦峥一路追击,谁知道这何惊染竟然如此狡猾,一路上调动了凤凰城在各处的探子和信使,为自己设下重重障碍,甚至派了杀手前来阻击。
路一龙原本也是个不服输的,此时也被这老奸巨猾的何惊染弄得精疲力尽,不由骂道:“这个老匹夫,到底要干什么!”
秦峥也不知道这老匹夫要干什么,可是她想到何惊染望着绽儿的目光,深深觉得必然没好事儿。
此时的她已经双眸发红,唇瓣干裂。
她冷哼一声:“不管他意欲何为,抢我儿子,就要付出代价。”
说着时,她望着前方,深知若是要在凤凰城之前追上那何惊染已经是没指望了,干脆便问起路一龙后路情景。
路一龙忙将刚得到的消息禀告了。
秦峥听说路放已经追来,且调集了三万人马杀向凤凰城,听着也是微惊。
他身受重伤,此时不养伤,却要追来,且丝毫不问情由便要调兵攻打凤凰城……这倒像是他早已知道缘由了?
秦峥一面担忧着路放的伤势,一面却对眼前情势越发的看不懂了。她将路放和凤凰城过去的交戈重新过了一遍,却是依然想不明白。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
秦峥垂眸细想间,忽然仿佛有一线灵光。
陡然记起,何惊染的变化仿佛就是从他看到路绽的胎记开始的。
秦峥蹙眉,手情不自禁地抬起,想抚向自己的后肩。
路绽的胎记,便是自己的胎记。
可是这个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秦峥隐约仿佛想起,曾经路放也曾问过自己,这个胎记是什么模样的……
秦峥骤然间,却觉得心口微缩,一阵疼痛袭来。
一旁的路一龙见秦峥陡然色变,倒是一惊,忙问道:“皇后,你怎么了?”
秦峥额头有细微的汗滴渗透出。
眼前的情景,她依然是想不明白,不过朦胧中却仿佛看到眼前一片黑暗,仿佛有一个漩涡,试图将她吞噬一般。
她咬了咬牙,沉声道:“没事,我们继续追!”
此时,已经顾不得再等路放。
她要赶到凤凰城,问问何笑,为何要夺她的儿子!
第 176 章
当秦峥来到凤凰城的时候,看到的依然是那个迎风招展的百年凤凰旗。好像无论她来了多少次,这个旗子一直都在那里,巍然不倒。
她忽而忆起何笑亲自带着她入城的情景,那时候何笑笑得其实很是温煦,甚至那笑中带着一点宠溺的味道,可是那时候的她却总是觉得何笑包藏祸心,对他防备之际。
如今呢,这个分明一心要娶自己母亲的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已近黄昏,凤凰城大门早早地落下,就连护城河上的栈桥板都已经高高吊起,再也不放人通行。
秦峥见此,越发心中沉重。
若是之前犹自不信,现在却是已经明白,路放果然是对的。
那个曾对她那么温煦地笑着的何笑,那个几乎想让她一箭射杀的何笑,此时已经对她摆出了敌对的面孔。
夕阳之下,秦峥骑马而立,红色的光映衬着她的脸庞,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可是却也将她的身形笼罩在暗色中。
远远站在城墙上的何笑,遥遥望向护城河的那边,他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个身影单薄而挺拔,倔强而孤傲。
他苦笑了下,这是他的女儿。
一个拥有了二十年,却从来不知道那是自己骨血的女儿。
如果不是因缘巧合,或许他将被隐瞒一辈子。
良久,他以着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段青。
“段青,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厨子。”他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段青说话:“可是我却从来不知道,我竟然输得这么惨。”
对于一个骄傲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比“你心爱的女人带着你的骨肉,却宁愿嫁给别的男人”更惨烈的事。
而更惨烈的是,他甚至不知道他和她是什么时候有的!
如果不是那个凤凰城何家的专属胎记,他是无论如何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童子身的!!
段青也深吸了口气,她抬首望着已经不再一身金光闪闪的何笑。
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嘟哝道:“要怪就怪你自己酒量太差……”
何笑挑眉:“酒量?这和酒量有关系吗?”
段青听他这么说,面上那愧疚的神情渐渐散去,半响,她忽然迸出一句:“我就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喝葡萄酒也能醉!更没见过醉酒后还能乱性,酒醒了后什么都不记得的男人!”
何笑闻听,眸中微动,他忍不住上前,掐住段青的肩膀——虽然他事实上想掐的是她的脖子。
“你的意思是说——”他咬牙:“是说那一日我们踏雪赏梅的时候,你我——”
他脸红了下,有点说不下去。
因为他实在是没印象了。
段青抬起手,拂开他掐住自己的手:“我能说,我还要生气,怪你酒后乱性,乱性后一抹黑不认账吗?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何笑语塞:“我们真得是在那日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