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河找过你了？”
    比比东监视我？这是凌白的第一个念头，心里顿时一沉，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他和雪清河见面的地方是在大街上，人多眼杂，以武魂殿对武魂城的掌控力度，消息传到比比东耳中并不意外。
    千仞雪是故意的啊，针对的自然是自己的老妈比比东，想撬老妈的墙角。
    凌白暗暗好笑，可没兴趣参与她们母女之间的争斗，如实地回禀：“教皇冕下，雪清河的确找过我。”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美女金钱，种种诱惑，想让我离开武魂加入天斗帝国。”
    比比东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答应了？”
    凌白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我是这么回答他的，要是雪清河是女儿身，就会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听到这话，比比东的脸色变得相当古怪，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凌白，看得凌白浑身不自在，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
    “听你话里的意思，他是女儿身，你就加入天斗帝国？”
    凌白摇头，“不过是推辞而已，雪清河就是雪清河，他永远不可能变成女儿身，如果变了，他就不是雪清河了。他根本满足不了我提出的条件。况且，我也没有离开武魂殿的想法。”
    比比东的脸色柔和了几分，继续问道：“你觉得雪清河这个人怎么样？”
    “一共见过两次面，不好说。”
    “两人见面就会给对方留下印象，你对他印象如何？”
    凌白暗暗无奈，随口说道：“这个人很有心机。”
    “不错，你看的很准，雪清河确实很有心机，他找你，而且光明正大地拉拢你，目的是要向我示威，向武魂殿示威。”比比东的声音里，凌白听不出半点愤怒之意，反而透着一种无奈和复杂。
    “可惜他白费心机。天斗帝国给你的那些东西，只会让你沉沦享乐，慢慢消磨斗志，最终失去进取之心。身为魂师，最重要的是实力，没了实力，你什么都不是，雪清河还会拉拢你么？”
    “武魂殿能帮你快速提升实力，能让你成为斗罗大陆上的顶尖强者，这是天斗帝国无法办到的事情。我很高兴，你没被荣誉和诱惑蒙蔽理智，做出一些愚蠢至极的举动。天才，唐三也是天才，但他和你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
    凌白眼皮狂跳，比比东拿唐三说事，明显是在敲打他，传递出一个十分强烈的信号：不为武魂殿所用的天才，终将被武魂殿人道毁灭。
    比比东器重凌白，才会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这些。不管凌白多优秀，修行天赋多高，平常多沉稳，但他只是个十四岁少年，年少轻狂，缺乏足够的人生阅历，很容易迷失于人世浮华中。她希望经过这次敲打，能令他有所警醒。
    听出了比比东话里隐含的深意，凌白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什么话也没说，朝着比比东恭敬地行了一礼。
    比比东嘴角含笑，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之色，凌白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但还不够，她手下不缺聪明人，缺的是能成为左膀右臂的人才。在她看来，凌白有这样的潜力。
    “凌白，雪清河四处拉拢武魂殿天才魂师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凌白惜字如金道：“危机。”
    “危机？”比比东微微一愣，凌白的回答让她有些意外，跟自己想说的相去甚远。她很好奇，凌白口中的危机，是天斗帝国的危机，还是武魂殿的危机？
    “说下去。”
    凌白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比比东，觉得这是一次改变武魂殿未来命运的好机会，毫不怯场地说道：“我认为雪清河拉拢我并不是孤立事件，应该放在武魂殿、天斗帝国、星罗帝国局势之中来说。不断强大的武魂殿，让天斗帝国感受到了危机，他们正在想办法打击、瓦解武魂殿的势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是武魂殿的危机。”
    比比东暗暗好笑，到底是年轻啊，看事情太表面化了，而且对武魂殿积蓄的力量一无所知。
    在她励精图治地统治下，武魂殿发展蒸蒸日上，影响力与日俱增，斗罗大陆上绝大部分强者都加入了武魂殿，武魂殿掌控的魂师数量超过了魂师总人数的六成还多。天斗帝国、星罗帝国拿什么威胁武魂殿？
    她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而是带着看凌白笑话的心思，换了个姿势，斜靠在鎏金大椅上，笑着问道：“那武魂殿该如何应对天斗帝国带来的危机呢？”
    教皇的座椅安放在大殿台阶尽头的高台上，从上往下看是俯视，从下往上看是仰视。刚才比比东坐姿端庄，凌白往上看到的是高贵、威严的教皇冕下。此刻她斜靠在鎏金大椅上，娇躯伸展开来，曲线毕露，看似随意，却让凌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魅惑的气质。
    凌白看了一眼，低下头说道：“武魂殿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天斗帝国、星罗帝国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武魂殿拥有的力量足以威胁到两大帝国中的任何一个。一旦两大帝国统一为一个强大的帝国，必然会转身对付武魂殿。可以说，武魂殿已经到了一个必须做出选择的关键时刻。”
    “是退，还是进？”
    “武魂殿是块肥肉，只要表现出虚弱，环伺在周围的饿狼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撕咬这块肥肉，直到将它吃得渣都不剩才会心满意足的离去。所以，武魂殿要想生存下去就不能退。”
    “只能进。”
    凌白抬头注视着比比东，缓缓说道：“进的方法就是解决一切敌人，灭掉两大帝国，由武魂殿统一斗罗大陆。”
    比比东猛地坐直身体，双眼精光闪烁，看凌白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她以完成武魂殿未完成的事业为志向，不断扩大武魂殿的影响力，却没从凌白说的这个角度考虑过。
    刚才这些话，可不像一个十四岁少年能说得出来的。一时间，比比东颇有种捡到宝的惊喜感，顺着凌白的话题说道：“你说的轻巧，消灭两大帝国谈何容易。不过你既然提到此事，肯定有了一些想法，一并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