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夜站在人群外，看着现场暴怒的小姑娘，他除了冷静，还有心疼。
    长长的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很快拨了几个电话出去，便收了话音。
    沈慕歌抱着叶眠出来，警车声已经在耳边响起，厉司夜看一眼昏迷的叶眠，目光顿了顿：“我来。”
    沈慕歌没说话，她唇角紧抿，大步向前，厉司夜只得让开。
    小团子快速拉开车门，她小心的把叶眠放进去。
    “厉叔叔，你开车！”
    小团子随着跳上车，眼底也带着血丝。
    满身的土，又脏又狼狈，可这时候谁还管这些？
    眼见沈慕歌有些失控，厉司夜也真不敢在这时候让她开车……马上坐到驾驶位，等沈慕歌转到副驾驶上车，厉司夜将车开了出去。
    他的车技一向不错，又快又稳，但到底比起沈慕歌来说，还是差了一些。
    小姑娘飙车的时候……比男人还猛啊！
    脑中闪过这一个念头，已经快速说道：“医院那边已经让沈一渡安排了。”
    沈慕歌没出声，锋利的目光看过来一眼，眼中勾着丝丝拉拉的血色，极是渗人。
    厉司夜抿了抿唇，腾出一手握了握她的小手……冰凉！
    行。
    看来连棒棒糖都压不住她的冷了。
    马上将车速再提起来一些。
    后座的小团子没有说话，脱下了衣服给叶眠压在了额头的伤口上，自己露着瘦瘦小小的上半身，严肃得很。
    沈慕歌向后看了一眼，拿出手机给墨秋打了一个电话，墨秋关机，应该还在飞机上。
    顿了顿，又给莫北归拨过去电话，莫北归接了起来：“慕歌？”
    心中有些奇怪。
    说好的今天各自行事，他带了小团子出来，本来想去一趟莫家，小团子却说要找叶眠一起。
    也就由了他们。
    莫北归将他们送到一中门口，嘱咐几句后，便离开了。
    不知道这时候沈慕歌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沈慕歌捏着电话，眼底血色暴涨，瞬间又漆黑无光，只剩沉沉的冷冽，席卷了所有。
    感受到身侧女生的气息不太稳，厉司夜马上看过来一眼，从衣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给她：“慕慕？”
    这一声喊，像是瞬间将一个即将陷入黑暗中的少女重新拉回来一样，沈慕歌抿唇，回神。
    将巧克力咬在唇间，声音是沉沉的戾：“一中校长，姓莫？”
    莫北归愣了一下，此时终于察觉到她的情绪十分不对劲。
    一摆手，将客厅里正在谈的事情暂停，他拿了手机去往阳台，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校长！”沈慕歌没时间跟他废话，这一声寒冽肃杀。
    莫北归顿了顿，快速道：“是，莫可云。”
    很好！
    沈慕歌咬了一口巧克力，冷戾的眉眼里压着乖张，一字，一顿：“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这一句话，已经彻底决定了……莫可云将来的下场，有多惨。
    虽然不知道这仅仅一个上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莫北归心中向着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莫北归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快速调查事情。
    不到一分钟时间，他便明白了……一中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脸色沉下，周身都萦绕着骇人的低气压！
    那个蠢货，为什么要惹沈慕歌？！
    “我来！”莫北归回复了这两个字，“啪”的一声，沈慕歌那边毫不留情掐断通话。
    莫北归：……
    这是把他也恨上了？
    如此一想，更加冷戾莫名。
    捏着手机从阳台过去，客厅里莫家一群人正等着。
    莫家家主，莫家三房。
    林林总总，一共有六七个人跟他谈生意。
    莫北归属于莫家二房，一直不在国内，这次回国……也是有意把国外的生意撤回来。
    刚巧，莫家三房这边对生意场上的事也很精通，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他回国发展的消息，于是，就找了上门。
    看在莫家家主的面子上，莫北归今天来走一趟。
    可是，莫可云？
    莫北归走过去，神色冰冷的向着大厅内各人都扫了一眼，冷笑一声：“莫可云，一中校长？”
    莫家三房那边一听，顿时就觉得忐忑不安。
    彼此相视一眼，还是莫家主出声了，回话都带着一丝不解，还有一丝谨慎：“北归，莫可云的确是一中校长，你找他，有事？”
    不能不谨慎。
    虽然平时，他们莫家出了个莫可云任一中校长，这是一件很长面子的事情……可现在，突然就觉得不太好了。
    在接电话之前，莫北归的态度还是挺好的，这转眼接了一个电话，态度已经急转直下，然后，忽然问起了莫可云？
    难道是莫可云那边惹了什么事？
    但也不能啊！
    莫可云是一校之长，无论是业务，还是往来，都跟莫北归绝对没有关系的。
    “很好！既然这样……之前谈的所有合作方案，全部取消。莫家之后，与我无关！”莫北归一声冷笑，长腿迈开，大步而去。
    听说叶眠被打得很重，几乎休克。
    听说莫可云当时就在学校，明知校外出了事，却没有阻拦。
    听说……莫可云跟云都白家关系匪浅，而叶眠却偏偏跟着沈慕歌。
    这一条条的线索串起来，直指沈慕歌。
    所以，莫可云是为了给白家出气，才故意使人打了叶眠……来针对沈慕歌？！
    莫北归走得极快，等里面莫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上了车，并去往医院方向。
    身后，莫家家主气得跳脚，怒一声：“莫可云呢！让他给我滚回来！”
    一个是y国回来的商海精英，一个是一中的现任校长。
    前者会给莫家带来无上的荣耀，甚至挤身云都一流商圈都有可能。
    后者……算了，比不上，不提了。
    ……
    医院，沈一渡早就侯在大门口，一见厉司夜开车过来，马上上前帮忙。
    叶眠已经失血昏迷，几个护士推着移动病床迅速把叶眠送去抢救。
    沈慕歌没有跟进去。
    她身上满满都是血，一直紧绷的精神也需要放松一下。
    “厉少，医生已经安排好，您跟沈姐就放心吧！”沈一渡道，抹了把脸，心情也跟着低沉。
    小团子从车上跳下来，还光着小身子，沈一渡早就备好了衣服，给他穿上。
    衣服有点大，是成年人的，不过现在也不要求太多，小团子小脸冷酷，眼圈也挺红。
    厉司夜没说话，看向了眉眼冷戾的女生。
    沈慕歌忽然抬头：“息草，还有没有剩余？”
    沈一渡一愣：“有倒是有……”
    “照实说！”厉司夜道。
    沈一渡硬着头皮：“按之前沈姐的吩咐，大小姐只用了一半息草……人就醒过来了。剩下的一半，被那些专家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