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公公！”
    当即让人来扶戚丞相和戚澜婼进去。
    同时让人去通知戚昶蔽和林氏。
    戚昶蔽和林氏早已等的坐立难安。
    现下要知晓二人回来，定高兴。
    不过，在下人要扶戚丞相进去的时候，戚丞相停住了。
    他对林德胜说：“多谢林公公。”
    林德胜躬身，“丞相大人客气了。”
    戚丞相对管家说：“请林公公进去坐坐。”
    林德胜当即说：“不了，丞相大人，现下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还要等着老奴伺候，老奴便先回去了。”
    戚丞相说：“那我便不多留了，林公公慢走。”
    林德胜颔首，转身离开。
    戚丞相没有进去，直到看着马车驶进夜色才进去。
    而这个时候戚昶蔽和林氏已然过来。
    两人看见戚澜婼和戚丞相好好的站在丞相府门口，当即跑了过来。
    “婼儿！”
    “父亲！”
    林氏一把抱住戚澜婼，戚昶蔽也激动的看着戚丞相。
    戚丞相看着抱在一起的林氏和戚澜婼，说：“进去吧。”
    这个时候，戚丞相已然冷静了。
    戚昶蔽有许多话想问，但现下此地不是问话的时候，赶紧扶住戚丞相。
    戚丞相对林氏说：“送婼儿回房吧。”
    听见戚丞相这句话，林氏就似得到了特赦令般，赶紧扶着戚澜婼回卧房。
    然而戚澜婼没动，她看着戚丞相，“祖父，婼儿……”
    戚澜婼话未完便被戚丞相打断，“回去吧。”
    说完，转身离开。
    戚澜婼想跟上去，林氏赶紧拉住她，“婼儿，你祖父累了，让你祖父好生歇息会。”
    戚丞相一脸的疲惫没人看不出来。
    戚澜婼低头，“是，母亲。”
    很快，林氏扶着戚澜婼回了卧房，戚丞相也被戚昶蔽扶进卧房。
    戚昶蔽赶紧命人去做晚膳，煲汤，给戚丞相送来。
    戚丞相未说话，直到卧房里的人都退下了，戚丞相才说：“明日我便去皇上那请辞，告老还乡，你与我一起。”
    戚丞相看着戚昶蔽，眼里已然是尘埃落定。
    皇上未责罚他，也未责罚婼儿，连在婼儿被带走后说话的语气都未有重。
    可以说，皇上非常尊重他这个三朝元老。
    可是，也就是这尊重让他不得不放下他现下的一切，离开皇城。
    他已无言再面对这般信任他的君主。
    戚昶蔽听见戚丞相的话大惊。
    “父亲，你说什么？”
    告老还乡？
    他也回去？
    这是完全要退出朝堂？
    戚丞相说：“婼儿犯下弥天大错，皇上未责罚我这个三朝元老，也未责罚婼儿，你觉得，我还能在朝堂？你还能在朝堂？”
    得君主的信任是好，但同时也是压力。
    你不能让君主失望。
    他忠于帝临，忠于皇上，在皇上未要他丞相府几百条人命时，他的结局已然注定。
    而这个结局，他无怨无悔。
    戚昶蔽整个人垂了头。
    的确，婼儿犯下这般大错，皇上却一点责罚都未有，和尚书府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若不主动退出来，那命怕就是没了。
    戚昶蔽叹气，“儿子现下便去吩咐。”
    既然父亲心已决，他便不再说。
    而且此事也由不得他说。
    “去吧。”
    戚昶蔽退下，戚丞相靠在床头，看着床前的夜色，一双老眼闭了起来。
    想他戚淄也叱咤朝堂几十年，最终却栽在自己孙女手里。
    可悲。
    可叹。
    戚澜婼的卧房，林氏赶紧把戚澜婼扶到床上，让人去把药温了端来，给戚澜婼服下。
    戚澜婼服下后，林氏便赶紧问去皇宫后的情况，戚澜婼说了。
    但也就是说了自己的，她被带走了皇上与祖父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林氏听到这，心紧了。
    不知最后结局，她很是紧张，很是不安。
    戚澜婼说：“母亲不用担心，婼儿想过了，皇上怕是放过了我们。”
    要责罚，早就责罚了，不会再把她们放回来了。
    但现下，她们好好的回来了，还得林公公亲自相送，皇上的心思已然很清楚。
    不过，虽放了她们并不代表她们就真的安稳了。
    除非，祖父和爹爹不在朝堂。
    这样才是真的安稳。
    戚澜婼低头，手握紧手帕。
    是她。
    是她害了祖父，害了爹爹，害了戚家。
    没多久，戚昶蔽过了来，看戚澜婼。
    到这一刻，戚昶蔽情绪已然平稳。
    他接受了一切，即便是不甘心这个时候退出朝堂，他还是接受了。
    卧房里的两人看见戚昶蔽，都微讶，但很快，林氏起身过去，“夫君，父亲那如何？”
    她一直守着婼儿，也不知父亲那如何，尤其父亲有没有与夫君说什么。
    戚昶蔽看着林氏说：“无事，父亲已然歇下了。”
    说着，看向戚澜婼，戚澜婼也坐了起来，看着戚昶蔽。
    她想知晓祖父与父亲说了什么。
    “爹爹……”
    戚昶蔽走过去，让她靠在床头，说：“明日我与父亲便去朝堂请辞，告老还乡，很快我们便会离开皇城了。”
    戚澜婼怔住。
    林氏也是。
    告老还乡，离开皇城……
    这……
    林氏反应不过来。
    戚澜婼却是在短暂的怔愣后恢复，她下床，跪在地上，“父亲，都是婼儿的错，都是婼儿鬼迷心窍，才会害你们如此，害戚家如此。”
    戚昶蔽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心中情绪复杂。
    他怒婼儿，怒她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但再怒他都无法了。
    事已至此，为了保住戚家几百口人，他们只能离开。
    次日，随着尚书大人发配寒州，尚书府大夫人，五小姐离世的消息还未消退，戚丞相告老还乡，带着戚家老小离开皇城的事也在皇城里传开。
    一时间皇城里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天香酒楼里，视野最好，角度最好，布置最好，隐蔽性最好的一间包厢里。
    商凉玥着男装，戴着人皮面具站在酒楼围栏。
    当然，不是她一人，她旁边还站着一人。
    玄色衣袍，面如冠玉，貌比天神。
    帝聿长身玉立的站在商凉玥身旁。
    两人距离挨的极近，只要手动一下便能碰到对方。
    当然，如若不是在这外面，有所顾忌，帝聿会直接把商凉玥搂紧怀里。
    不过，帝聿看着商凉玥，开口了。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