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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恋情外,两个人很幸福知足。
可世俗的目光、家庭的压力注定那个年代的两人走不远。韩扬的父亲迫于长辈的舆论,娶了他的母亲,而另一位则远走他乡。
韩扬原本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某一年的夏末,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纳凉,一个气质英挺的男人闯进来,跟韩成恩说:“赵城出任务受了伤,快不行了,他想见你。”
只这一句话,拉开了尘封的往事。
韩成恩走了,走的义无反顾,韩扬至今还记得他走时的背影和阮兰月的哭喊挽留。
然后他的生活也变了,得知父亲是同性恋,有生死不渝的爱人,母亲疯了一段时间,童年便不好过起来。
不过童年这块,不说也罢。
祁夏放在膝上的手一紧,很快又松开了,掌心汗涔涔的。
“所以哥才讨厌同性恋吗?兰姨也是因为这件事精神出了问题?”他小声又无措地问。
韩扬捏着泡面桶,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饿吗,泡点东西吃吧。”
两个半大小子坐在长椅上嗦泡面,祁夏买的火腿肠和卤蛋全给韩扬了。
他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少年,事实上他的心里也一团乱。
“哥,还记得你答应过要满足我一个要求吧。”祁夏捏着塑料叉子,唇角辣得红红的。
韩扬侧首看他,比之刚才要沉着冷静不少。
祁夏看他认真等自己说的模样,心头涌上暖暖的热意。
他的小哥哥,他喜欢的人,一直很优秀,从未被打倒,也没有走上过弯路。
“哥,我希望你能善待自己,不要压抑,不要悲伤,一切都会好起来。”
有我陪着你,但不会困扰你。
阮兰月的病情稳定下来,精神状态慢慢恢复,韩扬一直陪着他。
祁夏听他爸的回来上课,早自习撑着下巴坐在窗边,半个英语单词都背不下去。
以前不知道韩扬为什么讨厌同性恋,他总觉得自己或许还有机会,直扳弯也不是不可能。
可现在知道原因后,他犹豫了。
这事儿要摊在他身上,别说接受同性恋喜欢自己了,他能不能冷静地看待同性恋都是一个问题。
况且兰姨的病受不得刺/激,这次说不定也是因为相关原因,韩扬没说,不代表他想不到。
不想让韩扬为难和不舒服,最好的办法就是收起自己的喜欢。
祁夏深吸一口气,指尖转动的黑水笔啪的掉桌上,决心落定。
那些因为韩扬可能喜欢我而生起的旖旎心思通通被埋在心底最深处,当普通兄弟好了,能看着他生活得好好的就足够了。
“哥,下午班会在操场上开百日誓师大会,你来不,来的话我帮你带张椅子呗。”
祁夏靠着窗台,远眺之下还能看见操场那里布置好的场地上随着风的吹动荡上荡下的横幅。
韩扬还在医院,像是在办什么手续,走到静一点的地方才回了他的话。
“来,中午就回去,不用你带椅子。”声音顿了一下,又问,“中午想吃什么,给你带点。”
宋昊听到这声连忙凑上来,特别乖觉地来了句:“班长,带点卤菜呗,张记的,下饭可好吃了。”
祁夏一掌把他呼开,笑着说:“别听昊子的,啥都不用带,回来就行。”
宋昊揉揉脸,颇为哀怨地看挂掉电话的少年,长吁短叹:“夏夏啊,这些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啊……你居然连卤菜都不让我吃。”
“他们家生意好,要买得排长队,累不累啊。”祁夏拍拍爱妃宋昊的脑袋,撸狗似的,“乖啊。”
“嗐,你心疼班长都心疼的没边了。”宋昊嘟囔着,“老夫老妻似的。”
祁夏面色一抽,手有点痒,想捶。
中午三人在食堂碰头,韩扬提着一袋卤菜,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宋昊把持不住地伸爪子去够。
韩扬把少年爱吃的挑出来放他面前,剩下一部分都推给了宋昊。
宋昊叼着风爪,口齿不清地道谢。
祁夏推了推面前装菜的塑料盒,推到餐桌中间,说:“一起吃嘛。”
韩扬看他一眼,后者回以纯真善良的笑——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秉着该时刻注意自己行为分寸的原则,祁夏不着痕迹地把前段时间两人之间养成的小习惯一一打破,汤匙自己拿,饭菜自己倒,总之不能再依赖韩扬了。
下午天气转阴,风倒小了些,一整个年级的人在操场上排排坐好,等着校长和各位主任开百日誓师大会。
祁夏和宋昊李川坐在后头,周围都是一般大的男孩子,要么低头玩游戏,要么侃大山,热闹得很。
韩大学神径直走过来的时候大家顿时安静,手机全都收收好,默默看着他。
一袋子气球和便签条被塞到手里,祁夏愣愣看韩扬,后者挑了挑眉,扬了扬手中剩下的另一半,说:“别发愣,一起发。”
“哦哦。”祁夏利索站起身,椅子差点倒下来砸到宋昊的脚。
后怕地摸摸脚踝,宋昊偏过头和李川聊:“川啊,我咋感觉夏夏跟班长的小媳妇似的。”
李川回他一个“你不是一个人”的眼神。
百日誓师大会四点钟正式开始,老师们的慷慨陈词听得底下的人一阵沸腾,关于高考的热血冲刺,关于大学的美好构想,让人恨不得现在就冲上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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