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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妙龄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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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巧不巧,李腾空的生辰恰好赶上了今年的七夕节,因此可谓是热闹套着热闹。
    李腾空原名并不叫李腾空,只因天性淡薄,又好静,喜欢道家的那种清静无为,因此便在家出了家,号为女居士。
    唐代盛行在家出家,无论男女,这类人都成为居士。
    大诗人王维中年后就一直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他在蓝田经营辋川别墅,与其说是别墅,倒不如说是道观,更为恰当。
    论年齿,李腾空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可论心智,却是连二十五六岁的女人也未必能及。
    用唐云的话说,那就是早熟,还不是一般的早熟。
    十六七岁的少女,韶颜稚齿,正是情窦初开,爱慕虚荣的年纪,可李腾空却很不同,她不喜欢那些漂亮的衣裳,名贵的珠宝首饰,更不喜金银财宝。
    她喜欢的是青灯古卷,追求内心的恬淡虚无,追求的是精神上逍遥自由。
    别说与她同龄的女子无法理解,就是唐云都表示难以理解。
    想来想去,唐云只能归结于环境,环境造就人,环境同样造就一个人的心性,时代不同,人的三观就大不相同。
    别说是李腾空,就身为皇族的金仙公主、玉真公主,还不是自小就心甘情愿地入了道门。
    在唐云看来,李林甫的生育能力,比之李三郎,毫不逊色。
    到目前为止,李林甫已经有了二十几个子女,而且在造人的道路上继续攀登跟高峰。
    然而,尽管李林甫喜欢争权夺利,而李腾空无欲无求,李林甫却是最喜爱这个女儿。
    女儿的十七岁生日,李林甫自然要为女儿办得热热闹闹的,即便不是为了女儿,他也要把这个生日办得十分体面。
    这牵涉到体面问题,身为当朝宰辅,自己的宝贝女儿过生辰,岂有不大操大办的道理。
    众所周知,李林甫口蜜腹剑,为了坐牢宰相的位置,为了把持朝政,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李林甫貌状温恭,与人讲话脸上常带三分笑意,而内力却是狭隘阴贼,人送诨号李猫。
    虽说历史上被人称为李猫的不独李林甫,譬如唐太宗时期用户武瞾的李义府,以及南唐的李德来,都因笑里藏刀而被人称为李猫。
    但无疑李林甫是三人中的典范,同时也是混得最为成功的。
    李林甫的私邸在宣阳坊,占地极广,几乎占了宣阳坊的十之二三。
    这宣阳坊乃是长安县衙所在地,背靠北里所在的平康坊,东临东市,无论是购物,还是去皇宫上朝,都极为便捷。
    杨国忠也有一处私邸在宣阳坊内,虢国夫人的私邸距杨府不过咫尺之遥。
    而长安县县令韦东成的私邸也是在此坊。
    因此,宣阳坊并不比其它里坊小,但几乎有一半之地被这些大人物的住宅所占据,这些豪贵的私邸连甍接栋,朱楼绮阁,而寻常百姓家的住宅却是被挤到了里坊西南边的角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李府张灯结彩,灯火荧煌,就连天上的明月都失去了光彩,轩盖如云,就连园中的鲜花都似乎黯然失色。
    李宰辅官大,心眼小,肚子里的墨水就更少了。
    他除了李猫的诨号,还有一个诨号,叫做“弄獐宰相”。
    这诨号从何而来?
    原来有一次李林甫的族亲生了个儿子,李林甫想附庸风雅,亲自写了喜帖,生儿为弄璋之喜,生女为弄瓦之喜,而是李林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竟将弄璋之喜的璋写成了獐,獐是鹿之一种,因而被传为笑谈,从此便有了弄獐宰相的诨号。
    自从成了弄獐宰相后,李林甫不敢再附庸风雅了,譬如女儿的生辰,他只管出钱,费多少钱都在乎,但具体的操办事宜却是全权交由相关人员去办,毕竟是一朝宰辅,再也不能给天下人留下任何笑柄了。
    虽说当朝宰辅的私邸也不过是五进五出,但其中一出院落的宽窄,七碗茶的三进三出大院落都自愧不及。
    在李府的东面的高墙之内,有一座相对独立的院子,此院与李府其它院落大不相同,其它院落都是雕梁绣柱,装饰灿然,此院却是丝毫不见富贵气象,乍看之下,倒像是府中奴仆的起居处。
    然而,院中却是花木繁盛,无比清幽,仿佛是一位粉黛不施、铅华洗尽而依然明媚如月的佳人。
    此间正是李腾空的居所,是舍闺阁为道观,虽然不见道观的形制,然而里头一切物事都透着道门清心寡欲的味道。
    但是,今夜却是大为不同。
    依照当朝的习俗,院中早已搭起了十数丈的绣楼,绣楼之上,几案锦席,瓜果罗列,一切都早已准备停当。
    此时李府大门外车门喧阗,无数的少年公子从长安城的四面八方像潮水般涌来,一时间,整个场间看上去就像闹事上喧嚣而忙乱。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位于道观东南角的一座静室,只因与大门外隔着数重院落,此间仍是十分雅静,大门之外的喧嚣之声只是隐约可闻。
    静室内窗明几净,所有物事朴实却又透着非凡的意味。
    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便是低调的奢华。
    熏香炉是越州上贡的熏香炉,此时香烟袅袅,里头燃的是南海郡来的上等水沉。
    坐塌之上,头戴黄冠,一身着杏黄色道袍的妙龄道姑盘腿而坐,一双美目微闭,似乎还沉浸在方才在天人合一之境时,所出现的內视的玄妙之境。
    只可惜那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只因有两名锦衣少年突然闯入静室,中断了她的修行。
    “姐,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啊?
    外头都乱了,当初咱们也没想到,竟会来这么多人!”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同李腾空关系最好的弟弟李崿,站在李崿身边是李屿。
    那李屿比李崿小两岁,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刁顽少年。
    李腾空摇了摇头,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恰似两泓秋水,纵使是与她朝夕共处的李崿,仍常常被她那双美目所吸引。
    “他……可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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