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分卷阅读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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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那我图什么。”
    姜睿昀只是简短地答她,“我想拍。”
    秦浓不说话,从坤包里倒出一盒十二钗,纤巧的女烟在她朱圌唇上慢慢勾出青烟。
    姜睿昀从镜子里看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拍。”
    ——哪怕说一句这是张惠通的电影也好呢?理由那么多!随便哪一个都可以说服她,可他一句也不提,只说三个字,他想拍。
    简直像个大孩子在无理取闹,他有没有想过她是什么心情。
    “去吧,”她说,“别抛下我,就行了。我也不指望你有良心。”她转动清灵的眼睛,“你会不会以后去安龙。”
    “不会,”姜睿昀说,“我只想拍戏,仅此而已。”
    秦浓向他轻轻地点头。
    他做什么,她都愿意宠着他——谁让他这样像!
    而姜睿昀不愿意和她多废话,既然她同意了,他就可以走了。他连招呼也不打,抬脚就去开门。
    “睿昀,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
    秦浓忽然在他背后说。
    “那和你没关系。”
    姜睿昀没有回头,语气相当无所谓。
    “你费了那么多功夫,什么戏都拐弯抹角找他一起拍,他从你身上吸了多少血?睿昀,你从来不求我,几次求我,都是为他,图什么?”
    姜睿昀依然没有回头,“那我再求你一件事,求你少管闲事。”
    秦浓并不生气。
    “不要为不可能的人,不可能的事,浪费不可能的感情。我真的劝你。”
    她的声音相当甜美,背后听去,有种婉转的凄凉。
    姜睿昀终于回头来看她。
    秦浓在沉思,灯光里她的脸沉鱼落雁,有如风荷初开,清愁带露。
    他时常见她这样的表情,在戏里;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在真实的日子里。
    “劝你也是劝不回头的,你们都是一路人。”
    秦浓恬静地笑起来。
    姜睿昀不知道她在说谁。
    他走了出去,留下秦浓在那个房间里,房门关上,像关上一整个心事凄惘的世界。
    第58章 置景
    秦浓的工作室打来了电话,李今档期已满,秦浓希望姜睿昀参演,要求只有一个,姜睿昀必须是第一男主角。
    世安和李念都有些意外。
    “你说李今有没有跟秦浓闹。”
    “闹不闹也不会让你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放过她。”世安有时候真觉得李念不像狗,像头王圌八,咬住了怎么都不松口。
    至于吗?
    番位的事没纠缠几天,李念跟秦浓虚与委蛇,只说一切看张惠通的意思。秦浓给张惠通打了电话,张导倒是果决得很,“小姜是拍过电影的,戏份也比白杨重,我觉得他应该是第一主角。”
    秦浓再无别话,她的工作室也没有再说什么。
    现在说一番二番没有多大意义,等电影上映了才是板上钉钉。电影刚刚开拍,谁也不想在张惠通的片子里作妖——何苦得罪名导?等电影进了宣传期,才是真正角力的时候。
    张惠通得知姜睿昀到位,自然高兴,他已经开始着手搭建布景,南影厂八千平的摄影棚被他一人独霸。这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事事亲力亲为,在片场亲自看设计师施工。
    世安去看望了他几次,张惠通有些苦恼,“我们的文化比较不留东西,我找一个国圌民圌党办公室的办公桌找不到,找一个杯子也找不到。我在国外做六十年代的戏,要什么都能找出来。在国内,可能找十年前的东西都找不到了。”
    外景也遇到同样的难题。李念到处奔走,争取到了市文物管理局的支持,同意摄制组在不损害原建筑物的情况下进行实地取景。
    这倒是托了许之柳的先惠,当初如果不是海龙支援了老城区建设和文物修缮,文管局是不会给安龙这个脸面的。
    南京在保留建筑文化遗产方面已经做得十分用心,不仅是景点,许多民宅也得以保护,宁海路整条街都是民国遗居。
    理论上说来似乎十分理想。
    但真到了取景的时候,一些刻意的做旧和不合时代的创新,在镜头里像难看的疤,使景色难以摆脱今人说古的尴尬感。
    张惠通陷入两难,改建,显然是不可能的,在其他地方重新搭建,又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李念提出用cg来进行后期处理,张惠通却不同意。
    “天气和光线可以用技术解决,布景这种东西,你去依赖电脑技术,做出来效果是非常假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不清楚它原本是什么样,就算你要用电脑处理,照猫画虎,总要先有虎啊。”
    这些敏感的艺术家,虽然不能明确指出留存的建筑物到底哪里有了偏差,但他们能够直觉地感受到,偏差就是存在。
    张惠通十分难过,“唉,当初也想过,会有这个问题。难得的好剧本、好演员,结果在置景上碰壁。”
    这些问题不是世安和李念可以解决,专业的事情只有专业的人能办,而他们能提供的,只有钱。
    李念就快把安龙的家底掏光了,暂时满足了张惠通先期置景的需求。
    世安听张惠通说细节难办,起初倒也没觉得自己能起多大作用,只陪着张导聊天说话。两人无意间谈起一些过去的东西,张惠通问,他便照实回答,有时设计师拿来图纸,他也就顺嘴提两句。
    “其实也有西洋化的地方,保留下来的不是后来的改建,我印象里,原本就是那个样子。”
    世安回忆着,随手在纸上画出他记忆中榕庄街小宅的样子。又回忆了许多当年的细枝末节。
    “当时我记得是刘纪文作市长,他那个人很喜欢照相,家中很多照片。但悬在正厅的不是照片,是一个姓李的画家给他画的肖像,后面烽火残枝,表他报国之志。那两年这个画家在南京名声大噪,有名望的人家都请他做客,都学刘纪文的样子,在正厅悬一副家主的肖像。”
    后人揣摩跟前人亲身所见是两回事,张惠通刚开始并不放在心上,几次三番,世安说得笃定,好像确有其事,主创们便按照他模糊指点的方向去查找资料。
    一次吻合了,两次吻合了,所有世安指出的地方全部吻合了。
    这已经不能称作巧合,张惠通相当意外,又喜不自胜。
    “你从哪里看到这些?我需要这些资料。”
    世安有些局促,总不能告诉张惠通他就来自1930年,只好说:“都是祖父告诉我的,他老人家已经作古。”
    张惠通也不强求他,只称赞不已:“世安,你年纪轻轻,对民国这段历史了解得相当透彻。有你在,这个电影品质可以下军令状了。”
    他高兴起来,也不叫世安“小金”了,和单启慈一般亲昵地称呼他名字。李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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