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无常
回到木叶村的大丸,再次感受到了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导致的莫测变化,反过来束缚住了自己手脚的感觉。
用幻术控制住志村团藏,暂且不说已经登上火影六代目宝座的“忍界之暗”会不会挣脱幻术的控制,外部的风险就很大了,就比如这次,日向宁次的发现就让人吓了一大跳。
哪怕有鞍马八云帮助遮掩,在洞察能力越来越强大的日向宁次的白眼面前,到底还能奏效多久,谁也不敢保证。
大丸本人是十分希望让志村团藏将火影的位置坐得长长久久的,可是,忍者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职业,各种奇奇怪怪的秘术那么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志村团藏身上的异常被发现的几率就越来越高。
为了避免引火烧身,大丸应该尽早控制志村团藏,完成主要目标后,就让他光荣地位村子战死,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别说什么被发现也找不到凶手,木叶村的情报和拷问部门,连死人脑袋中的记忆都能搜寻出来,区区幻术的屏蔽,还真做不到万无一失。
志村团藏的火影六代目的位置目前如此稳固,也有“忍界之暗”这么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很少与其它木叶忍者深交,对他的秉性与行事作风,大多不怎么熟悉,所以也察觉不到前后两者之间的微妙变化。
换个经常抛头露面的家伙,估计很快就被人发现心性大变,然后被怀疑,进而被揪出来。
“不是长久之计啊!”
微微眯着眼睛,站在木叶村寨墙头,吹着凉爽的风,望着炊烟渐渐升起的繁华村镇,大丸也意识到,自己这次离开砂隐村,已经很久了。
过去,砂忍很少有长期外派的任务,当年随着我爱罗、勘九郎和手鞠三姐弟在木叶村当人质,都没有这么长时间离家过。
虽说自从当上忍者,早早离家别居,可真正一年半载不归家的时候,还真没有过。
如果是其它时候,大丸说不定还有机会撂挑子,回砂隐村放松放松,过些时再来。
可惜,志村团藏的事情,实在是放心不下,影响太大了,交给其他人盯着,总归是不好。
就在大丸放飞思绪的时候,一个深沉的嗓音传来。
“想家了?”
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气的大胡子老师——猿飞阿斯玛吐着烟圈走了过来。
“这也看得出来?”
大丸微微偏过头,看着明显疲惫了不少的新晋木叶村明星上忍靠近。
“我在外面,记挂家里的时候,就是你这个样子的……”
嘿嘿一笑的大胡子坦然地说着,
“话又说回来,鼎鼎大名的‘赤之沙尘’,倒是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有趣家伙,以前还觉得你挺不好相处的……”
“有那么明显吗?”
大丸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猿飞阿斯玛给了个确定的表情,又掏出香烟递过来抖了抖,
“要来一根吗,惆怅的时候,解乏很有效!对了,你二十岁了,已经成年,再没什么忌讳了……”
“谢谢,没有爱好!喝茶还行,偶尔来点红酒就是极限了!”
砂隐村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就决定了风靡忍界的香烟这种消耗品,根本就流行不起来,哪怕是德高望重的村中长老,也不会放任这种不合时宜的嗜好。
“不抽烟也好,免得被人嫌弃!”
大胡子老师讪讪地收回,感慨地说道。
和夕日红正式结婚后,猿飞阿斯玛已经被剥夺了在家里抽烟的自由,正在敏感期的孕妇,看到长时间不归家的丈夫,一个劲地抽烟,确实难免劝诫。
孕肚越来越明显的妻子,都已经暂时将喝酒的爱好给戒掉了,猿飞阿斯玛就更不好意思放任烟瘾了。
“前辈是趁着晚饭前转悠的机会,找个僻静的地方抽两根?”
这里风大,烟味很快就会散掉,回去后再注意一点,应该没多大影响。
猿飞阿斯玛弹了弹烟灰,望着远处的火影岩,微微出神后回应道:
“最近实在太忙了,借着抽两根烟的机会冷静冷静,平时难得有思考的时间!”
“是嘛!”
迟疑了一会,大胡子还是张口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也是当过风影的人,是不是也觉得管理村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还好吧!”
大丸想了想自己代理风影的经历,正经地答道,
“有想做的事情,感觉还挺愉快的!”
“那为什么不继续?”
“这还用问?”
大丸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想做的事情做完了,接下来都是些麻烦事,甩给小小舅子操心算了,反正他不嫌弃……”
听了大丸的回答,大胡子一愣,旋即爽朗地笑道:
“你们砂忍还真是幸运,没有派系之争……”
大丸撇了撇嘴:
“怎么可能没有?只是在风影位置的争夺上,候选人太少了,连个像样的反对派都找不到……”
稍微有点样子的伏义,竞争失败后,砂隐村的格局就是一家独大,在大势崛起的时候,一切小麻烦,都会被利益给抹平,直到达到一个瓶颈,发展变缓,才会再次重划“大饼”。
如今看来的难题,会在另一个维度上,被时代的车轮给碾成渣,比如普遍存在风之国的信仰之争,分福的徒子徒孙,伏义残党,旧格局下的长老共治传统,再过两年,自己就会烟消云散。
出使过好几次砂隐村的猿飞阿斯玛,知道大丸说的是实话,只是,对比一下木叶村,大胡子微微摇头:
“我们木叶村看似挺和睦,台面下的暗涌,也挺凶险的!猿飞家族的不少人,明里暗里劝我更进一步,也有不少自认为说话有分量的村中宿老暗示支持我!对了,六代目突然让我肩头扛下了许多责任,你应该知道的吧?虽说我家已故的老头子和他纠葛很深,我本人和六代目并不熟,相性也不太合,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看重我,是为了拉拢人心吗?下注也太重了吧……”
哪怕再迟钝,猿飞阿斯玛也察觉到了,志村团藏有意给自己铺路的想法,这样的转变,木叶村中不少人都乐见其成。
火影之位轮流做,木叶精神代代传。
根正苗红的嫡系有一些,“三忍”之后,漩涡鸣人拯救世界之前,猿飞阿斯玛还真就是最红的那一个。
“阿斯玛前辈,不乐意吗?”
“怎么可能?木叶村长大的孩子,又有几个没有憧憬自己的头像挂在火影岩上,当上火影,为保护村子而战斗的梦想呢?只是有点为难……”
似乎对大丸这个提前一步当上“影”的先行者的回答,还算有所期待的大胡子,语焉不详地述说着,
“我倒不是觉得自己胜任不了,只是……到底不是优秀到无可争议的那一个,而且,权衡利弊也让我有些为难……”
大丸嘿嘿一笑:
“最难当的是‘老二’,尤其是被当做继承者培养的时候……”
“名”勉强是有了,但不是特别正,“言”也有点说头,可并非顺利得水到渠成。
总之,大胡子现在的处境,确实有点尴尬。五代目刚退位,六代目履新不久,下一任火影,按理来说,还早着呢!
“权衡利弊啊……”
似乎想到什么,大丸略有点轻佻地说道,
“身为‘影’,肩负一村未来兴衰,确实要慎重,但那是在大是大非上的稳重,而不是被所谓利弊消磨自己的目标!你口中的‘利弊’,大概是些人情世故,以及他人的目光吧?真正的‘影’,器量还没狭窄到一天到晚关心这些小事的地步……”
似乎察觉到大丸话里的深意,大胡子想了想之后也轻松地说道:
“难道说,‘影’都是我行我素的家伙,才能理直气壮地坐得心安理得的?”
“你以为呢?”
大丸扑哧一笑,
“你要知道,成为火影,背后就再没有可以依靠的后盾了,难道在做决策的时候,还指望着属下给你提意见,开个大会和你争论个十天半月,磨合出一个勉强接受的方案?大家是因为信任,才将操纵命运的权柄交到你手里,同胞都等着你下命令,而不是商量着办!”
“那……要是大家不同意呢?”
“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身为‘影’不需要考虑属下同不同意,只要关心属下会不会执行命令就够了……”
很多人都会有个错觉,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附和自己的人越多越正确,其实,人在孤独的时候,很没有安全感,只有站在人群里,才会有给自己发声的胆量,
“想要当上‘影’,需要的是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大智大勇,用自己的意志带领同胞前进,而不是被手下裹挟!”
“非常典型的精英崇拜理论……”
“是啊!普通人都会用时势造英雄来安慰自己,不如意的时候,就将自身失败的原因推给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却从来不觉得,是自己本事不够的缘故!所谓英雄,每个时代都有,他们就在那里,只是在等着时运到来好发挥而已……”
大丸直接了当地说着一针见血的话,
“多学点本事,让翅膀变得更硬一点,等风来了,自然能展翅高飞;那些被风口吹起来的猪,怎么上去的,将来也会这么摔下来。前辈如果真有意竞争火影之位,得让同胞知道,你想当一个什么样的火影……”
搁在大丸前世,就是立场、站队、辩论、竞选,忍界没那么麻烦,日常任务,闲暇时光,战斗表现等等,点点滴滴,都在加深自己在村民心中的印象,从量变到质变,最后被认可,成为火影。
“我……大概明白了!”
大丸的一番话,让猿飞阿斯玛沉默了许久,后感慨道,
“不愧是真正执掌过一村大政的人物!所谓的‘影’,和普通忍者的评价标准,是不一样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么?
当老大和小弟,完全不是一回事,哪怕无限接近的“老二”,和老大都不是一个层面的生物。
“当仁不让!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太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三代目的亲生儿子,在任火影看好的接班人,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但求问心无愧,就能百无禁忌……”
“看来,我这个三代目儿子的身份,还真是占了大便宜……”
一想到年轻的时候叛逆得离家出走,大胡子就一阵脸热,
“最近和火之国各方权贵打交道,说起三代目老头子的名号,大家都会高看我几眼……”
“前辈,还有疑惑吗?”
天色不早了,再晚点回去,家中孕妻准备的饭菜就要凉了。
“那……不打扰你吹风了……”
说着的大胡子一个瞬身术,消失在原地。
『强势推着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年轻人”上位,就是这么麻烦,唉!』
家事、村务、天下间的纷纷扰扰,这段时间确实给猿飞阿斯玛带来了不少困扰,可是,当火影,说轻松也轻松,像纲手那样,有个得力的秘书静音,隔三差五就能偷懒摸鱼去喝两杯,其实也惬意。
可是,当遇到麻烦事,该出头还是得出头,就比如长门来袭,谁都可以摸鱼,就火影不行,一旦退缩,就再没人信任她了。
原本这个大胡子,应该已经被飞段用血咒·死司凭血杀死了,现在续命到现在,不久之后就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出生,甚至生出了当上火影七代目的希望,当真是世事无常。
……
木叶医院中,春野樱再次完成了救死扶伤的任务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看到漩涡鸣人表情忐忑地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小樱,结束了?”
“怎么?大和老师重编小队有结果了?”
“嗯!明明不需要那么麻烦,我们就可以将佐助带回第七班,用不着什么帮手!”
漩涡鸣人苦着一张脸,满脸不乐意。
自从先前知道宇智波佐助再次出现的情报后,强闯火影之家,被狠狠教训一顿后,才稍微收敛一点急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