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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心在你身上,是应该得到你的谅解的。反倒是“对不起”这三个字,仿佛一旦说出就坐实了自己大错已铸,行为不端,离心离德,对伴侣造成的伤害需要自己洗心革面尽心弥补。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属性,当年关豫对他忏悔反思,说过我错了,也说过我爱你,但是同样少了一句郑重其事的“对不起”。
陈楼缓缓站直了身子,怔忡地看了关豫很久。手里的衣服被他拿起又放下,如此几次之后,终于被他不耐烦的扔到了后者的枕头上。
接下来的几天关豫喝酒应酬开始变本加厉,甚至有几天陈楼睡到半夜一点钟都不见他的踪影。
陈楼也不是刻意的等门,只是上一世俩人都有应酬的时候,关豫回家再晚也没晚过九十点,如今不过是个实习,这样的情况实在不正常。陈楼一直耐着性子等了几次,开始是担心他的安全,后来见他总能第二天一早出现在家里,便索性不管了。
知道关豫的实习情况还是个天气晴朗的午后,陈楼收到陆哲成给他寄来的家乡特产,烟酒吃食一应俱全,于是分了几份,给了自己的老师高老头一份,又给了吴嘉嘉一份让她捎回家里。
吴嘉嘉回来后才知道过年期间李默的事情,接过东西便趁机和陈楼说道:“我那个表哥李默,你不要放在心上啊。他原本很少来我家的,就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勤快了,跟多孝顺我妈似的。上次的事我妈一直觉得不太好,看你现在不去我家了还念叨了不少次呢,总怕你多想。”
陈楼笑着摇了摇头。李默当时的意图十分明显,话里话外都是陈楼攀着非亲非故的吴家想要往上爬。陈楼之前的确在意过这些,还因为这个刻意减少过自己去吴家的次数,只不过重生之后他反倒想开了,脸皮的事情放一放,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如今吴家帮助他,将来他知恩图报就是了,又何苦去争那口英雄气。
他想了想解释道:“多想倒没有,不过以后有不少事情要多麻烦吴叔叔是肯定的。现在离着夏令营报名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是还是想报名试试。”
“这是好事啊!”吴嘉嘉笑了笑直接说:“你打算报哪个学校?t大的话我回去问问我爸,看他能不能提前给你联系一下那边的导师。”
“……好的。”陈楼没想到这一层,想了想如实道:“我原本是准备着广撒网,多投几家试试。如果t大有门的话你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候注意一下。”
他原本只是担心那两所允许跨专业的学校要求严格,万一要用到教授推荐信的话自己找不到老师签字,毕竟平时不经常在学校,和老师的关系也着实一般。吴爸爸虽然不是他们学校的,但是身份职称足够,能有他的推荐总比自己空着强。吴嘉嘉现在这么说自然是额外之喜,只是他原本打算除了接受跨专业俩家外,把没明确说不接受的学校也一块报了,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这家不成那家成更好。不过如果吴爸爸替他问了路,他到时候就不能乱投了,不然对两边都不尊重。
陈楼想到这里不免又多了点信心,虽说他们医学部是新合并的,但好歹本科是个985,只要不跟同背景的强人碰上,优势还是有的。
吴嘉嘉也在心里合计定了,看他考虑的周全又着实努力,忍不住慨叹道:“我觉得你这次肯定行,我们家岑正都说了你本来就聪明,又肯往正路上走,不像是那谁,简直……”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道话题跑偏了,又忙扯了回来道:“你现在复习的怎么样?”
陈楼却问:“他怎么了。”
“……”吴嘉嘉说:“他大概魔怔了……”
岑正一直是关豫的好哥们,又以哥哥自居,吴嘉嘉跟着时间长了也有了当嫂子的觉悟。一开始得知关豫找了个小贸易公司实习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有次在一家小饭馆看到关豫穿着一身廉价衬衣坐在那里推杯换盏,旁边是个满脸堆笑的中年人,对面的则是个肚大腰圆的老板。
她当即觉得十分诧异,那家小饭馆口味虽然可以,但是环境嘈杂卫生堪忧,她们几个学生聚个餐还可以理解,像是关豫那桌显然是商务应酬,怎么还会选在那里。
吴嘉嘉对此满腹疑问,后来才得知关豫找了公司何止不入流,简直不正规,实习期没有签订任何合同,关豫干的也是市场兼翻译的工作——主要工作内容是跟着老板拉客户敬酒陪酒,次要工作内容是翻译,身兼多职,人当驴用。
“他倒是挺满足,说自己一个实习生拿到的薪水都要超过人家老员工了,可是谁不知道那钱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喝酒喝出来的。”吴嘉嘉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说他又不缺钱,这又是何必……”
陈楼也不理解,只能道:“也可能他就是缺钱吧,这个估计只有本人知道了。”
“不可能,”吴嘉嘉切了一声道:“你不是和他住一块吗,还不知道他这阵子经常住酒店啊。”
陈楼不觉一愣。
吴嘉嘉道:“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公司报销呢,毕竟他之前让岑正帮他定了三四回酒店,档次高低各不相同,岑正说他们的工作不可能只陪酒,向来酒色不分家,那几处酒店的共同点就是离着夜总会蛮近的,估计是一条龙服务了。”她说道这里顿了顿,看了陈楼一眼后说:“可是上次他让岑正帮他定临湖山庄,那边需要预付款,岑正怕他吃亏提醒他,他却说是定了自己住的。”
陈楼抬头看向别处,没有言语。
吴嘉嘉道:“听说还要了两晚。也不知道和谁去的。”
周五关豫再次一夜未归,陈楼以前没太注意,听吴嘉嘉说过之后才明白之前关豫恐怕也是在外面住酒店,一早才回来的。
他心里明白,却又忍不住存了别的想法,慢吞吞地看着单词,一直到了凌晨四点才睡,后来他躺下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有早起的电动车声,谁家养的鸟儿粗噶的叫声。结果睡也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做了两个梦天就亮了。
外面依旧是安静中穿插着偶尔的说话和脚步声,窸窸窣窣,让人没来由的烦躁。陈楼瞪着眼看了会儿天花板,又拿过手机,视线在6:30分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心里一烦,就想要把手边的东西扔出去。
好在理智大于情感,他掂量了一下这手机的份量,觉得自己没来由地发次脾气还不值得这个钱,又十分憋气的放了回去。
只是这手机也不甘寂寞,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呆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始嗡嗡叫着振动起来。
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