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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辞。
据说,那件很圆满的功勋,就是帮着囚禁了吾辈我。
吾辈一直在等辰兮,但辰兮一直也没有来。
作者有话要说: 《永乐十八年》瓶颈期,一时兴起挖的新坑,其实本文的构思源自很久之前看过的又被无情坑掉的《三生三世步生莲》前传,记得当时为深埋塔底的人哭得很惨。
咦,你问吾辈是个啥……其实过了太久,连吾辈自己都忘了呢。
嘉禾那只老狐狸坑吾辈!那根本不是一颗丫的彼岸花的种子好吗!
、出塔
吾辈首先看见一双金镂线绣芙蓉锦花的鞋子,然后是一袭朱砂色的古纹柔娟曳地长裙,袖口繁细流动着暗镶浮云的诡艳图腾。他一路踏花而行,站定在吾辈身前。
接着,吾辈听见一个声音。五百万年的寂静让吾辈短暂的失了会聪。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懒懒的沙哑,很是动听。
“本座问你鸿钧老祖被囚禁在哪里,你为何不答?”
吾辈闭着眼睛,继续沉睡。
“嘿,你这块烂石头竟敢不搭理本座,信不信本座一道天雷劈了你。”
吾辈平生脾性很好,但最恨别人威胁,这块石头本身只是吾辈觉得靠着舒坦,才一时融了进去。吾辈盯着他华丽嫣红的袍摆,觉得聒噪又厌烦,于是从石头里脱身隐到一旁的灵芝里,冷眼瞧着那个男人跟一块石头自言自语。
“据说鸿钧老祖就被关在这里,你只要告诉本座如何寻到他,你要什么本座都答应你。”那个声音依旧懒懒的,带着蛊惑的意味,“你很久没见过日光了吧?你想不想出塔?本座可以带你去晒太阳。”
吾辈瞧了瞧那千斤重的嶙峋巨石,切了一声。
“哎呀,你这块不开窍的石头,很久之前一个老不死的家伙也这么告诉本座,三凡五界,七情六欲,缤彩纷呈,你不去看一遭,委实可惜。”
这句话有些耳熟,吾辈抬了抬眼皮。
“本座时间不多,你可快些考虑,辰兮那家伙守时得很,本座怕赶不上讨喜酒喝。”
隔了五百万年,再听见辰兮的名字,吾辈这次彻底睁开了眼睛。嗖的一声钻回那个男人身前的巨石里。
“你认识辰兮么?”吾辈太久没说话,微微有些不适应,语气听上去竟显得小心翼翼。
“你是说辰兮上神么,那个万年冰山脸忒没劲了,你问他干嘛?”男人的声音颇为不屑,“他近日要娶一颗草,本座来找鸿钧老祖,顺路赏个光去一趟。”
真是好大的口气,吾辈被关了太久,当真猜不出眼前这个敢对六神不敬的声音是何方神圣。吾辈缩在石头里,心却开始蠢蠢欲动。
自由,吾辈若能出塔,便可以获得自由。
自由,意味着辰兮。
于是吾辈缓缓开口,“你有没有金锁契?”
每位修道修仙之人天生带有锁契,在吾辈的时代,索契因为和主人心性相通,可以辨识灵气,一般是用来捕获灵兽的,据说这个契只能用三次,之后所捕获的灵物与仙人之间便会落下金锁,形成契约。一荣俱荣,一枯俱枯,生死相连,无匙可解。所以几乎每位修道之人,运用锁契之前都是斟酌了再斟酌,思虑再三,宁可不用,也不错用。
但吾辈管不了那么多,他找鸿钧老祖有什么事,跟吾辈一点关系都没有,吾辈要的自由,触手可及。
那个好听的声音带了喜气,“真的么?如此本座便试上一试。”话罢,朱红的裙摆退后两步,是念诀的声音,接着有金光闪出,灼热滚烫。吾辈紧紧贴在冰凉的石壁里,努力回想着辰兮的模样。好像吾辈的记忆里,只剩下辰兮这个名字。
啪!吾辈感觉背上一疼,很是莫名其妙被箍了个紧。
“……”那个声音沉默了半响,带着点窘迫,“石兄,不好意思,是本座刚刚手滑没握紧,你莫要生气,本座一会多渡你些修为当做赔礼就是。”
吾辈心胸宽广,自然不与晚辈一般见识,老僧入定般窝在石头里,继续努力回想吾辈的生平与姓名。毕竟,吾辈马上重获自由,没有家姓,如何与人结交?
啪!吾辈转头怒目而视,可惜石头没有表情无法显现,却不想那个声音比吾辈更愤怒,“你该不会是在耍本座吧!”
吾辈表示很无辜,金锁契会听从主人召唤,直接锁住主人要找的猎物,绝不会出差错。于是吾辈平心静气道,“这位仙友,莫要着急,你一定是念诀的时候心不诚根不净,要记得,用锁契的时候,需摈除杂念,全神贯注,在脑海中想着你最想要找的人,金锁是绝不会落错的。”
闻此那朱红色衣袍思虑了一番,又重新往后退了两步,开始谨慎的捏诀,金光大盛过后,吾辈绝望的听到一声甚是熟悉的啪!
金锁落定,无匙可解。一荣俱荣,一枯俱枯。
这回吾辈很安静的闭了嘴。那某朱红色衣摆也沉默了许久,在吾辈以为这块石头必定难逃一碎,默默在心里道了声石兄啊吾辈对你不住之后,他忽然蹲下来,慢慢抚上吾辈的石身,左手的小指戴着一枚通体晶莹白青玉尾戒,“你说过,金锁绝不会落错。”
吾辈望着眼前的人,蛊惑人心的一双眼睛泛着琉璃清透的嫣红,泼墨般的黑发上斜斜插着一柄桃木钗,嘴角漫不经心勾起的笑意带着邪性,美得很薄情。
吾辈被这么一双眼睛望着,忽然记起来,吾辈在五百万年前,是混沌之初开天辟地的鸿钧老祖,与混鲲祖师,女娲娘娘,陆压道君并列四大创始元灵。元始天尊盘古,依言还当喊吾辈一声师傅。
吾辈听着金锁落下的清脆声响,依稀好似看见当年降魔塔石门缓缓落下隔绝所有光线的巨震,心中五味陈杂。
“你记好了,本座名为陆臻。”
那把声音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骨节分明的纤长五指慢慢抚过吾身,很温柔的触感,好像他抚摸的是这三千世界最珍贵的珠宝。
塔门缓缓升起,铺天盖地涌进的日光里,吾辈化成人的模样。
、陆臻
陆臻望着吾辈似乎怔了一怔。吾辈摸了摸老脸,解释道,“我的头发,天生就是冷色的。”陆臻走得近了些,朱红金丝织曳地裙略过的地方繁花此消彼长,吾辈在他清澈的瞳仁里,看见吾辈的模样。
乌金云绣衫,如瀑的银白长发衬着苍白如雪的容颜,眉目寡淡,微微下垂的眼角透着荒谬的天真和不知所谓的漠然。
你的心是冷的,鸿钧,你还不懂情。
很多年前,辰兮曾经这么告诉我。那时,吾辈恨极了这副薄情寡淡的皮囊,疯了一般变幻成各种不同的模样,最后懒得换了,便一直用一副眉黛如山眼含秋水的形容在辰兮跟前晃搭,久而久之,整个九重天都以为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