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雪，用工兵铲直接铲，这边不那么锋利，乌拉草坚韧，雪打掉，草不会有事情。”
    在有乌拉草的雪地上，老头再教大点的孩子使用工兵铲。
    他们太重的活儿干不了，生活经验却丰富，见到工兵铲之后马上琢磨。
    对怎么处理被雪埋上的乌拉草有了心得，教给孩子。
    跟李家庄子帮忙看天气的老人们一样，他们不是有多聪明，乃经历过的太多。
    这里的老人没什么差别，年轻的时候他们曾看着夜晚月光下父母出门一去不回的背影，到有一天，自己走出去。
    如象群，老了的大象走着走着，自己离群。而跟不上大象群的小象会被放弃。
    本地人遵循着自然法则，大唐没有遭遇乱世时使用的是人的法则。
    若历史上没有太行山以东地区的蝗灾和关中大旱，吐蕃和后突厥又怎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二者连续五年，大唐被迫从战略进攻转成战略防御。
    这五年就是李易操作的五年，他卡着点儿安排。
    本地人没有李易，他们到现在还觉得不真实，一群大唐李家庄子派来的强兵愿意带自己去大唐。
    人家不抢不杀，女人都不碰一下。
    教孩子干活的老人不觉得苦累，穿得暖和，又吃饱了饭，不干活能行吗？
    正干着呢，有人跑过来，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回去做什么？”一个老头问到此的年轻人。
    “阿翁，大唐老人越老越好，给布、给粮食。”
    喊人的年轻人并不避讳，说清楚，你们很重要。
    “哦！不至于累到，现在还没到大唐，大家得一起使劲。
    咱们多干一点，李家庄子的人跟着轻松一点。
    自己不努力，到了大唐，也叫人瞧不起，去跟阿金说，我们能活着。”
    老头脾气还挺倔呢，不听，在这里割草能累成什么样？
    看着孩子小，割一下午，攒起来的草足够喂二十匹马一顿了。
    “别愣着，去说。李家庄子的兵是助力，我们不能成为拖累。”老头又说一句。
    年轻人摸摸一个孩子的帽子，转身跑走。
    小孩子扭头喊：“阿达别摔了，哎呀！”
    听他的声音就知道那边出了什么情况，年轻人从雪里爬出来，继续跑。
    在种刚下的雪摔不伤人，一摔就进去了。
    李易那时有的小家伙身高六七十厘米，北方东北下大雪，小腿一下下抬着走。
    走着走着走偏了，一个跟头进到旁边的小沟里或雪堆里，没了。
    自己家的大人，或别的近前路过的人给拎出来，小孩子还一脸懵圈呢。
    现在的雪厚，大人摔进去也消失。
    午后，趁天未黑，所有人回到营地。
    西南蛮打猎的队伍也陆续归来，狍子、兔子、马鹿、狼、狐狸、熊瞎子、野猪……
    西南蛮眼中可没有什么保护动物，凡是能吃肉剥皮的都是好动物。
    其中狐狸是活的，浑身雪白，被人拎着脖子装死。
    “这种狐狸在本地太少了，应该是赤狐，像庄子里的小熊猫，九节狼。
    这种……书上有，很不好遇到，拿回去吧，养着，下面写了怎么养，不像麻雀气性大胆小，一养就养死。
    熊瞎子，它不应该冬眠呢么？你们打扰到它了？怪可怜的，行吧，熊皮和熊掌不错。
    二十一只狼，大大小小的，你们端了狼窝？”
    李恩东看到白色的狐狸，赶紧查资料，册子上把应该有的和可能出现的动物全打出来不同状态下的彩图。
    这本书别人想买，少十万缗，他不会答应，即便东主说一万缗可出售一本，反正带好几本呢。
    本地人凑上前，白色的狐狸他们见过，根本抓不到。
    冬天才出现，雪地中一只白色的动物，跑着就没影了。
    “怎么抓住的？”莫阿干准备处理动物，问。
    他好奇，他见到过两次，第一次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第二次看到狐狸站在树上，这总不能又是眼睛出问题吧？跟雪地颜色不一样。
    “卡住了，树洞，有厚树皮，它脑袋钻进去吃躲在里面的松鼠。
    周围有雪，它身体有温度，把雪给化了树皮就膨胀了。
    松鼠它没吃到，想退的时候退不了，进的时候树皮是顺茬，退时为逆茬。”
    西南蛮抓到狐狸的领队说，他学了不少知识，很聪明，不然当不成领队。
    他说着松手，在好几个人惊呼声中狐狸落地。
    转身狐狸顺真他的裤腿爬上来，站在他的肩膀上。
    惊呼声又起，怎么不跑？
    “回去给东主养，我抓它的时候就把它塞在皮套筒中，两边扎紧，它的脑袋露在外面。
    咱们去抓别的东西，用上了火枪，熊瞎子自己出来的，咱们顺手一顿枪打掉。
    野猪比熊瞎子笨，在雪里奔跑速度慢，一群，见到我们就冲。
    把它们都打完，狐狸就老实了，喂它吃点肉松，它就不跑。
    你拎着它，它不动，放下来它又找你。
    回来的路上它往马背上蹿，自己不跑，聪明着呢。”
    他说着掏出一点肉松递给肩膀上的狐狸，狐狸张嘴咬住，跳下来找个地方一趴，美美地吃着。
    “野猪怎么比熊笨？”莫阿干跑到狐狸身边，蹲下身伸手。
    狐狸叼起东西往旁边挪挪，看他一眼，继续吃。
    “熊能扑能站，在雪地上更灵活，野猪冲，雪深，掉进去只能露个头在上面。”
    西南蛮的领头说二者的不同，没有雪的话，凭野猪群的战斗力熊瞎子要躲开。
    “看到老虎没？”李恩南问。
    “看到了，一只大老虎，见我们吼一嗓子，我们往前一上，它转身就跑。”
    领队遗憾不已，没打到老虎，老虎太过奸猾。
    “做个笼子，把狐狸放进去，东主估计能喜欢，放动物园中。”
    李恩北看看在那里慢慢吃肉松的狐狸，怕对方吃跑找个机会跑掉。
    于是狐狸被人拎起来放到笼子中，它才明白，自己出不去了。
    这一晚，又没有前进，大家休整，动物能吃的内脏，李家庄子的人用大锅给卤了，那么大一锅，不然别人不吃。
    有的内脏有毒，而且处理不好特别难吃，跟肉不一个味道。
    比如大肠，这个一般情况下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