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再取南京
十里楼台,万家灯火,扬州自古繁华。
当张顺赶到扬州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直观的感受到“十里扬州,灯火不休”的盛景。
“殿下你看,正所谓‘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指的便是此处。”钱谦益不由充当导游道。
“殿下莫看此时正值冬季,到处残花败柳,待到春日便又是一番场景。”
“嗯!”张顺闻言点了点头,不由放目望去,只见扬州城北临山丘,南临大江,其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绿水环绕。
若此时正值春日,想必定是一副极美的烟花三月扬州美景图。
想到这里,他心底也不由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看,正是因为自己的参与,这座繁华的历史才避免了屠刀的摧残,这里的万家灯火才不会变成战火,这里亦少了一处名为“螺丝结顶”的巷子。
“殿下?殿下?”就在张顺感慨不已之际,洪承畴早已经带领城中官吏、盐商、大户迎了出来。
“唔?哈!”张顺回过神来,看了看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大汉奸”,不由点了点头笑道,“你做的很好,尽量不要扰民!”
“微臣早已经安排妥当,如今扬州城店不曾歇业,民不曾闭户,一切如常,一切如常!”洪承畴连忙回答道。
“好,就这样办!”张顺满意的点了点,然后对着众人道,“本王起兵本为百姓,凡下城池,一不许杀戮,二不许劫掠,三不许奸淫,如有违逆者格杀勿论!”
“还请大家安居乐业,勿为兵事所扰。”
“殿下圣明!”城中官吏、盐商和大户等不由纷纷大喜,连忙拜道,“但得圣君如此,皆我等之幸,扬州之幸,天下之幸。”
“如今我等已在明月楼备下粗茶澹饭,还请殿下赏光,以全阖城百姓一点心意。”
“哦?那就有劳了!”张顺闻言不由大喜,连忙谢过了,差点折煞了众人。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众人都喝了七八分醉,张顺也有几分微醺。
就在这个时候,一干盐商竟要闹着夜游西湖,这特么和后世吃完宴席要吃烧烤,吃完烧烤要唱k有什么区别?
于是,张顺便断然拒绝道:“本王已乏矣,今日失陪了,还请诸位自为之!”
然后,他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开了。
“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一脸愕然。
这个土包子,果然什么都不懂!
原来这一干官吏、盐商和大户早已经打听明白张顺的喜好女色,故而早请了秦淮河名妓作陪。
只是众人一切计较停当,万万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张顺不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众人不由两手一摊手,大眼瞪小眼。
“殿下如今身份贵重,岂有招妓之理?”最终还是钱谦益提议道,“不如我们凑个份子,买一个清倌人,送给殿下玩耍便是。”
“即便不能称心如意,但是正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心意到了就行。”
“哎,你还别说,这真是个办法!”众人闻言不由一拍大腿,点头赞同。
且不说众人如何,且说张顺回到了屋子,这困意便上来了倒头便睡。
就在他迷迷湖湖之间,突然听到敲门声响起。
“谁?”张顺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是我,师父!”外面响起了“猴哥”,啊不,悟空的声音。
“啥事儿?”
“外面送来个女……女妖精!”
“唔,让她进来吧!”本来张顺不想搭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好容易忽悠的这一干人支持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露出半分不快之意,这才顺嘴应了。
随即“吱呀”一声门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然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殿下,我……我来伺候你……你休息……”
“给我倒杯水吧!”张顺正好觉得有点口渴,不由挣扎了起来。
“是!”那女子不由一颤,连忙起身倒了一杯茶水,跪着递了过来。
张顺借着灯光看了一眼,只见这女子年龄倒不甚大,身形婀娜,面容姣好,倒是个极美的女子。
“滋熘!”张顺一口把那盏茶水吃了,然后指了指茶壶道,“把那个给我!”
“好。”那女子一愣,连忙又奉上了茶壶。
这一壶好茶放了许久,如今不热不凉,喝起来正好。
于是,张顺便抓了起来,和那上好的紫砂茶壶来了个嘴对嘴,吨吨吨吨!
“哈!”张顺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把茶壶还给她道,“我阳痿,一会儿你自己找个地方睡就行了。”
“等到明天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生龙活虎,折腾了半夜才睡,明白了吗?”
“……”那女子万万没想到张顺竟出此惊人之语,一时间都呆住了。
原来张顺好色不假,但是从凤阳至扬州距离二百一十里,张顺为了不耽误军情,倍道兼行。
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出发,今天晚上便赶到了扬州,整个人都快被颠散架了,哪里有心情理她?
实际上,若非为了安抚这一干人等,他连今晚的宴会都不想参与。
张顺整个人刚往那一躺,不多时鼾声就响了起来。
那女子只觉得羞耻难忍,不由暗自垂泪起来。
原来这女子并非如张顺所想那般,扬州瘦马出身,而是一个实打实的千金大小姐。
奈何家道中落,母亲卧病在床,这才不得已沦落风尘。
对于她们来说,第一次侍人便如同女子出嫁一般,必须办的极为隆重。
而她也早早的穿上了红色的衣裙,假装这是自己的嫁衣。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相公”竟是这般人物,非但对自己的容颜视若无睹,更是一个阳事不举、宗筋驰纵之徒。
一想到自己的后半生竟要委身于这种人,她不由失声痛哭起来。
如此哭了大半夜,直到筋疲力尽,这才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一早,张顺精神抖擞的醒了,这才发现床边趴着了一人。
他便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后轻轻的关上门出去了。
“殿下!”钱谦益、洪承畴以及刘泽清一干人等早侯在门外。
“嗯!”张顺点了点头,突然开口问道,“这扬州城守将史可法何在?”
看到了洪承畴,他不由想起史可法来。
正所谓:史鉴流传真可法;洪恩未报反成仇。
两人一能吏一庸人,一贰臣一忠臣,倒是一对截然相反的对照组。
“史阁部......史阁部冥顽不灵,已经自刭殉主......”洪承畴闻言一愣,不由低声回答道。
“哦?”张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由长叹一声。
这正是岁寒知松柏,苦寒知梅香,未有诸侯不友,天子不臣,方配得上他这一身傲骨吧!
“殿下?”钱谦益见张顺这般神情,心中不由大惭,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哦,厚葬了吧!”张顺一见众人神情,如何不知他们的心思,不由澹澹的回应道。
有些人就是一面镜子,唯有当面照了,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丑来。
如今史可法这面镜子,不仅照出了钱谦益、洪承畴,更是照出了多少墙头草?
只可惜如今的张顺身为一方君主,早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只得暂时揭过不提。
眼见张顺没有深追此事,洪承畴松了口气之余,连忙转换话题道:“殿下,臣已经探查明白,由扬州以南的瓜洲渡口,正合渡江......”
“朱大典弃城南逃啦,朱大典弃城南逃啦!”然而,就在洪承畴话还没有说完之际,一个宏亮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震的众人大惊失色。
“什么?”
“启奏殿下,刚刚探得明白。那朱大典听闻义军攻取了凤阳、扬州,收取了江北重镇,早吓得肝胆俱裂,弃城而逃!”早有士卒上前汇报道。
原来自义军占据京师以后,崇祯自缢煤山,整个残明势力政出多门,相互倾轧、扯皮,早闹得人心涣散,士无战心。
如今朱常淓、杨嗣昌已死,祖大乐、祖宽、刘泽清一干人等又投靠义军,那朱大典上无君下无臣,如何能死战到底?
故而闻风丧胆,不战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