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轩十分忐忑不安。
    虽然他表面上十分镇定，无论呼吸还是心跳都和往常没有两样，可内心深处，却是感到十分惶恐。
    周哲带给他的压力，要远远超过以往无数次任务中的终极boss。
    可以说，这种层次的压迫感，曹子轩之前从未体验到过。
    那不是一个“sss级评价”就能够形容的存在。
    不可名状，不可描述，无法理解，不敢过分靠近。
    用一句话来说明曹子轩现在的心情，就是……
    在没有得到周哲允许的情况下，他甚至都不晓得自己是否有呼吸的资格，生怕因为呼吸触怒了对方，惹来杀身之祸。
    “时间……停止流动了！”
    大脑一片空白的曹子轩，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将心态调整过来。
    这个时候，他也注意到，周遭的队友们，此时此刻全都像是凝固在琥珀中的苍蝇，保持着之前的姿态和表情，却丝毫动弹不得。
    曹子轩甚至感受不到队友们的灵魂与思绪波动！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曹子轩的姿态更加卑微了：“尊敬的冕下，如果有什么能够帮助到您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类似于“请不要为难我的队友”之类刷存在感和印象分的话，也就在心里面想想，他根本不敢说出口。
    在至少掌握了【时间】和【命运】伟力的存在面前，自作聪明的事情，还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为妙。
    “作为当前夜魇空间最优秀，最杰出的夜魇士，你的性格和我预料的有些不太一样。”
    周哲看着化身怂货的曹子轩，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听到这话，曹子轩表面上应承了两句，心里却是忍不住腹诽起来——说的好听，还不是自己表现的足够识相？
    如果自己真就像个愣头青一样不识好歹，硬怼到底，恐怕这会儿早就神魂俱灭，死的连渣渣都不剩下了吧？
    至于“怂”这一点……
    也没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懂得随机应变、适应克服的人，是绝对没有资格成为资深夜魇士的！
    真正的愣头青，早就死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世界之中了，绝无可能成为夜魇空间最强小队的队长！
    “你不错。”
    看出了曹子轩的小心思，周哲却并没有揭穿，只是戏谑道：“看在你足够配合的份上，免费奉送一份关于夜魇空间的情报好了。”
    曹子轩听到“夜魇空间”这个关键词，眼神一凛? 竖起耳朵? 聚精会神地聆听起来：“请说。”
    这就是所谓的【信息差】优势了。
    别人愿意分享情报的时候，就算不表现的感恩戴德? 也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才是。
    他相信? 周哲对夜魇空间的理解，绝对和萧志义不同！
    “夜魇空间从出现开始到现在? 总共经历了七次【重启】，却从未出现过sss级别的夜魇士。”
    周哲唇角微微上扬? 轻笑道：“你知道夜魇空间重启的触发条件是什么吗？”
    曹子轩眼神闪烁? 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难道是……”
    在周哲的引导下，他也产生了一个猜测。
    “你很聪明，一下就找到了正确答案。”
    周哲给了曹子轩一个赞赏的眼神，语气平静道：“每当有ss级夜魇士出现的时候? 所有夜魇士都会被一同抹杀? 开启下一个轮回。”
    “前辈们的积累，都会成为新人的资粮。”
    短短两句话，听的曹子轩冷汗直冒。
    他现在是夜魇空间最强者，已经达到了s+级别，距离ss级只差一步！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遇到了周哲? 恐怕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魇空间具备着抹杀任何夜魇士的能力，这一点? 曹子轩比任何人都清楚。
    个人位阶越高，所观察到的世界也就愈发全面? 能够了解到越多真相。
    依赖夜魇空间兑换体系跻身超凡并且变强的夜魇士，其生死都在夜魇空间的一念之间！
    有一些天资聪慧的人? 早在a级的时候? 就隐约察觉到了这一点? 想要摆脱夜魇空间的束缚。
    可他们都失败了，无一例外。
    夜魇空间是一个养蛊机构，除了不同的任务世界之外，还会经常内斗，并名之为“团战世界”，优胜劣汰。
    你不利用夜魇空间的资源变强，竞争者们却在变强，在团战之中，谁活下的概率更高，就不用过多解释了吧？
    某些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又足够自负的夜魇士们，从未直接在夜魇空间中兑换过任何血统、超能力，只是兑换一些武、道、法、奥术系的资料和辅助修炼的丹药、材料，开创【自修】流派，以为自己能够不受桎梏。
    实际上并非如此。
    只要时候用过夜魇空间提供的丹药、灵性材料和修复功能，都会被夜魇空间所禁锢，没有办法超脱！
    “好了，该告诉你的，你现在也都清楚了。”
    周哲语气温和道：“之所以跟你讲这些，也是想告诉你，没有必要抱着抵触心理。”
    “虽然在我这边，你仍然只是一枚棋子，但我不会随意将你抹杀。”
    “不管你是达到ss级也好，还是超越了sss级也罢，都不会威胁到我。”
    “现在，给你一个任务。”
    语毕，周哲打了个响指，时间流逝重新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一定完成您的嘱托。”
    曹子轩的脑海之中，骤然多出了许多情报。
    他将任务内容详细查看了一番之后，下意识地说出这话，却发现周哲早已消失无踪，身边的队友们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他。
    “刚才，那位【人类至宝】冕下来过了……”
    曹子轩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将自己和周哲的对话简单地交代了一番，然后苦笑着说道：“巨擘斗法，我们这些小虾米只能听命行事了。”
    “谁有不同意见，就提前说出来吧，别等到关键时刻掉链子。”
    众夜魇士面面厮觑，纷纷摇头。
    现在表达反对意见，那就要和周哲掰腕子。
    目前神魔小队幸存下来的夜魇士，都还是比较识时务的，一个个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
    连队长都认怂了，他们还跳出来搅风搅雨，那不是找死？
    “看来大家都没问题。”
    曹子轩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很好，三个小时之后，到那位冕下的实验室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