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破军剑。”
    云清裳不喜欢说话，高玄代替她解释道：“清裳比较喜欢这柄重剑。想麻烦方大师给改造一下。”
    “不敢当大师的称呼。”
    方章很谦虚：“我就是个打铁的，叫声方师傅就行。”
    他有些歉意的说：“抱歉，我们店里有规矩，来历不明的剑器我们不能动。”
    高玄理解的点点头：“没关系，这柄剑来历很清楚。安勇潜入我家想行凶，被清裳当场斩杀。按照联盟的剑道传统，这柄破军剑是清裳的战利品。我们在之法部门有记录，都可以查询。”
    联盟的剑道传承悠久，有很多约定俗成的传统。
    剑客真剑对决中赢得战斗，就可以收掉对方剑器作为战利品。
    安勇是入户行凶，性质恶劣。他犯罪用的剑器，用来赔偿受害人也是法律规定。
    不论从哪方面说，破军剑都该属于云清裳，没有任何法理上的问题。
    方章接受了解释，但他还是登陆执法部网络，对这件事进行查询。
    确实，破军剑作为凶器转移给云清裳，在执法部有明确备案。
    方章查询过后也是大为惊讶，眼前这个明艳又安静的少女，居然单独斩杀了安勇？
    备案上有清楚记录，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有错。
    方章看了眼云清裳的手，素手白皙干净，手指修长，手型匀称。
    云清裳的身高也就是一米七五，破军剑对她来说太长了。
    方章觉得不太适合，他就不太想接这单生意。
    作为这方面大师，他要是做了一柄不合适剑主的剑器，传出去太丢脸。
    他沉吟了下说：“剑器还要适合自己身体特点，剑法特点，并不只是喜欢就行的。”
    高玄理解方章的顾虑，他微笑说：“清裳力气很大，剑法凌厉，很适合破军。方师傅不用有什么顾虑。”
    他对云清裳说：“方师傅还有点疑虑，清裳，你练一招剑法看看。”
    高玄说着在江雪君头上薅下来一根头发，他屈指一弹，三十厘米的紫红长发就飞到桌案上方。
    江雪君才要不满抗议，秋水般剑光一闪，飘舞的头发已经被斩成两片。
    江雪君顿时说不出话来。作为剑手，她能轻易把头发斩成两根。
    但是，想把一根轻飘飘的弯曲长发分解两片，剑要异常的快，更要异常的准，还要异常的灵巧。
    关键是破军剑重二十九公斤，长一米四，这样沉重长剑，就是作为外骨骼战甲佩剑都绰绰有余。
    用破军剑把长发分成两根，难度又提升了何止十倍。
    别说江雪君，就是方章都被震住了。
    作为一名六级剑客，方章剑法其实只能说是平平。但是，作为铸剑师，他对剑、剑法却有着自己独到理解。
    正因为如此，方章才更能理解云清裳这一剑的精妙。
    而且，云清裳居然是青铜等阶，身体也明显经过了基因序列调整，力量异常强横。
    二十九公斤的破军剑，在她手里就和细竹条没区别。
    执法部备案记录上写的很清楚，云清裳今年才十八周岁。
    方章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却还不如十八岁的小姑娘。更别说对方展现出精妙剑法，更是远胜于他。
    方章在洗剑斋铸剑，明京城的剑道天才他都见过。
    包括江雪君，在这一代年轻人中也是佼佼者。可和云清裳相比，呃，两者没办法放在一起比较。
    “云姑娘真是剑道天才，到是我眼拙了。”
    方章见识了江雪君的剑法，立即多了几分热情，他拿起破军剑说：“我看云姑娘力量足够，可以考虑给破军剑适当增重，剑格、剑柄也需要调整……”
    高玄把脚下箱子放在桌子上：“这有十公斤万锻钛钢，留下两公斤，剩下的就给她改造破军剑。”
    完成一次基因序列进化，又有天龙瞳加持，高玄的力量其实足够强了。但他走的快疾灵变的路子，剑器越轻越好。
    所以，介于有形无形之间的斩神剑最适合高玄。
    真实的剑器再如何轻便，终究有一定质量。一定会影响出剑的速度。
    考虑到锋锐、坚固的需求，最轻的实战剑器也要两公斤左右。
    方章看了眼高玄，这个英俊的不像人类的少年，也是剑手？他靠什么观察世界？
    当然，高玄言行举止都很自然，完全不像个盲人。
    方章打开箱子检查了一下，果然是极品万锻钛钢。
    这种金属材料虽然昂贵，在洗剑斋却是最常用的材料。
    能到洗剑斋铸剑的人，都不差钱。
    只有破军剑这种特殊剑器，因为太沉重了，不可能都使用钛钢。
    方章给云清裳测量了身体数据，从手掌到手肘、手臂、身高等等。
    又和云清裳商量了喜好，确定重新锻造破军剑的方案。
    当然，云清裳基本不说话，都是高玄替她做主。
    确定了破军剑的重铸方案，方章才问高玄：“高先生对剑有什么需求？”
    “刃长100公分，剑柄单手握持，要足够轻薄，重量不要超过两公斤。整体风格简洁。”
    高玄说：“其他的细节，就麻烦方师傅了。”
    方章打开光屏，上面有数十种风格不同的长剑设计图。
    高玄感觉了一下，就选择了一款最简洁的设计，又选了剑柄剑格材料等等。
    方章非常负责，帮着高玄提了一些建议。
    最后，方章结算了价格：“两柄剑总共费用88万。”
    “哇，这生意好赚啊。方师傅你们这还缺人么？”
    方章有点无奈的解释说：“高先生，材料费占30%，加工费40%，设计费30%。”
    高玄微微一笑：“我开个玩笑，方师傅不用当真。”
    他拍了下江雪君：“财主，快掏钱。”
    方章不由看向了江雪君，几十万对江雪君到是不多，但他还没见过江雪君为别人买过单。
    这个女孩，可是非常独立非常有性格。
    不过，江雪君抵抗不了高玄的魅力也很正常。
    江雪君没急着买单，她对方章说：“方师傅，洗剑斋不是有个规矩，只要能过了铜人巷，就可以免单。”
    “呃，是有这个规矩。”
    方章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云清裳，他提醒说：“铜人巷非常难过，而且，不能破坏铜人。难度非常大。”
    铜人巷是方正设的规矩，一共有十八关，规定只有三十岁以下的人才有资格闯关。
    每闯过三关，在洗剑斋铸剑费用就可以减免10%。真要能通过十八关，方正大师可以免费为其铸剑。
    铜人都是很强悍的武装机器人，虽然使用的是木剑，却非常厉害。
    不允许破坏铜人，也极大限制了闯关者。只有真正剑法高绝的剑客，才有可能通过铜人巷。
    只是剑法达到这种境界的剑客，年纪都不会太小。再者，飞马星这种低源力环境，也不会涌现出太强的天才。
    明京城相对来说也不算太大。铜人巷设立以来，还没人能闯过十八关。
    方章记得很清楚，当初江雪君心高气傲，试过一次，却第二关就败了。
    这次是带着云清裳来找场子的？
    说实话，方章不太看好云清裳。她剑法固然精妙，战斗经验却肯定不多。
    面对复杂的铜人巷，又只能使用指定木剑，无法发挥自身优势。第三关都未必过的去。
    让方章意外的是，不等云清裳表态，高玄已经开心的笑起来：“还有这种好事，那我一定要试试。”
    方章看了眼高玄，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他问道：“高先生，是你要闯关么？”
    高玄点点头自信的说：“当然是我，我剑法比清裳好多了。”
    方章忍不住想叹气，他又看了眼江雪君，果然，江雪君脸上都是促狭笑容。
    他只能再次提醒高玄：“闯铜人巷虽然能穿护具，却还是很危险。”
    铜人巷的铜人到不太可能打死人，却绝对能打的人骨断筋折，痛不欲生。
    所有自负天才的家伙，都有过被铜人痛殴的惨痛经历。
    这一次，江雪君应该是故意给高玄挖了个大坑。
    方章虽然和江雪君很熟了，他对高玄却颇为欣赏。没有别的原因，这个少年太英俊了。又十分风趣幽默，非常有亲和力。
    他实在不忍心让高玄被打的鼻青脸肿，那样完全是对美的摧残破坏。
    高玄说：“方师傅放心，我知道轻重。”
    他顿了下又关心的问道：“不知方正大师铸剑需要多长时间，我们有点赶时间。”
    方章：“……”
    江雪君：“……”